牆頭處冒出一個頭,隻有一個頭,沒有身子,就那麽突兀地立在牆頭。許願用手電筒照明的時候,鬼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對視的那一瞬間她唿吸驟停,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見到強光,鬼似乎有些不適,抬手捂住了眼睛,擋住了臉。


    似乎並沒有她後世看鬼片那麽驚悚嚇人,受到驚嚇的關鍵原因是大半夜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像是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炸彈,很容易嚇出心髒病啊。


    她昨晚才說過這世上沒有鬼,隻有裝神弄鬼的人。


    這就有鬼來找事了?


    許願被嚇的愣在原地,手電筒的位置直直的照向那個鬼。


    她不動,那個鬼也不動?


    奇怪,怎麽迴事?


    許願壯起膽子往前走,不搞明白是個什麽東西想必她後半輩子都不敢往圍牆邊上照,會留有陰影。


    一直走到牆角近處,仰起頭從下往上看去,那個鬼還在一直捂著臉,似乎怕被許願看出真麵目。


    這麽看,倒像是個人?


    那大晚上不睡覺趴她家牆頭幹嘛,有病啊?


    知道是個人,許願也不害怕了,拿起手電筒就快步把大門打開,她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走過去後隻有一個板凳孤零零的立在那裏,人不見了。


    許願手電筒往四周一照,後山入口草叢處有一個可疑的黑影,還沒躲藏好,身體還在草叢裏晃動。


    被怒氣湧上心頭的許願顧不得烏漆麻黑的天也顧不得害怕了,衝過去一把將人抓了出來。


    手電筒一照,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啊。


    這不是,上午坐牛車的時候在旁邊酸唧唧懟顧大妮的人,同時三小隻噩難的開始,孫彩霞!


    她沒去找她,她反倒找上門來了。


    都知道下午食品廠送她兩大袋東西,偏生晚上就有人偷偷摸摸爬她家牆頭了,這時候來幹嘛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她要偷東西!


    “孫彩霞,你鬼鬼祟祟趴在我家屋頭幹嘛?”


    孫彩霞暗暗叫苦不迭,真是倒黴,竟然被發現了。


    她下午幹活的時候越想越氣,這錢要是她的該多好,想的她都沒心思幹活了,被婆婆抓住她偷懶,好一頓說罵。


    她覺得自己挨打的原因都是因為願,都是她在幹活的時候想她才被婆婆揪到了錯處,她要去找許願要精神損失費,可這不好明著要。


    白天她可都看見了,兩大袋子,肯定都是好東西,反正她無私,四千塊錢都舍得還給失主,那這些東西她拿一點不過分吧?


    惡從膽邊生,說幹就幹,等她男人睡著後,她就悄摸的出門,拿著她平時的老搭檔就往顧家去。


    結果去的時候燈還沒熄,許願正講到精彩處三小隻聽的正入迷的時候,孫彩霞被迫聽了一耳朵。


    這年頭都不隔音,她隔壁人家剛娶了新媳婦,半夜床嘎吱嘎吱響,她在他們屋內都聽的一清二楚。


    許願講的故事太生動了,連著她都挺入迷了,一直到結束還意猶未盡,這好不容易等燈熄了,這總該等他們睡熟吧,沒想到偷東西未半中途崩殂。


    折在了拿的老夥計太低了,她翻都翻不過去,誰家院牆修這麽高啊,隻有顧家這個個例,她都給忘了。


    正打算走的時候,許願起夜了,還拿了手電筒,她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許願聽到動靜。


    這敗家娘們,可真奢侈,連手電筒都有,她家還用著煤油燈呢!


    想等著她迴屋睡的時候悄摸迴去,神不知鬼不覺的,誰也不知道她今晚來過,誰知道許願的燈剛好照在她的臉上。


    她以為許願會把她當成鬼嚇的慌不擇路落荒而逃,誰知道這人一點都不按常理出牌,還追著看她到底是誰。


    被認出來的孫彩霞欲哭無淚,她們也就上午見了一次麵,怎麽就給認出來了呢!


    孫彩霞張了張嘴心裏想著對策。


    “別跟我說你夢遊,夢遊能夢到我家來了?”直接阻絕了她的借口,看她還能想出什麽理由來。


    一個大姑娘隻是有點膽色罷了,孫彩霞不覺得許願能拿她怎麽樣,她又沒偷到東西,就趴她家屋頭了。


    許願看她不搭理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也沒多說,直接找麻繩把人捆在門外。手腳都捆住,拴在門上,不怕她跑。


    做錯事就要有做錯事的態度,她鬼鬼祟祟不見慌張,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那許願自然也沒什麽好脾氣,明天一早直接送到張隊長家,送他犯人一個,這可是屬於偷竊未遂。


    “哎哎哎,你趕緊給我放了,我這不是關心你們特意過來看看嘛。”


    呸,大半夜的關心他們過來看看,信了就有鬼了。


    不想和沙幣講話。


    許願根本不搭理她,將不斷掙紮的她拉到門口,直接用門後的繩子將她雙手雙腳捆住拴在門把上,這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嚇嚇就好了。


    殺雞儆猴,看以後誰敢欺負她家裏沒男人再來她家偷,許願直接迴屋睡覺。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早,許願把門打開,給在門口還在睡的孫彩霞解綁。


    孫彩霞被動靜驚醒,還以為許願能放了她呢,心裏終於鬆了口氣,手腳都被捆麻了,就這麽將就著席地而睡,幸虧是初夏,半夜也不覺得冷。


    切,也是個紙老虎,孫彩霞想道,迴去還要給一家子做飯呢,可不能晚了。


    沒成想,許願給她鬆綁後拉著她站起來直接就往村裏去,她使勁掙脫都沒掙脫開。


    許願把她關在門外的時候她都無所謂,畢竟她被她男人關在門外大晚上在門口睡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她拉著她往村裏走是要幹嘛,不會要拉她去她婆家尋個公道吧?


    這事兒就不能私了嗎?


    她又沒偷到東西。


    一路上孫彩霞都在哀求許願,說她知道錯了,可以給她錢,求她別把她這事兒說出去,求她把她放了,萬一被她男人知道了,她會被打死的,她男人最好麵兒了。


    許願一句話沒理,悶頭往前走。


    之前迴顧完小說後,許願就想給她一個教訓了,不能堪負重任就不要攬這個活計啊,明明拿了錢卻不辦事,還將錢都裝進自己的口袋,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死活。


    他們才多大,他們有什麽錯,孫彩霞自己往槍杆上撞,那可就別怪她許願不講情麵了。


    原主常年幹農活身上自然是有一把力氣,拿捏一個孫彩霞簡直是輕而易舉,如果她要逃跑,那她跟武術師傅也是學了幾招,略懂些拳腳。


    早上剛吃完飯準備上地除草的人背著鋤頭走在路上,趁著日頭還沒出來將草薅一遍,突然看見昨天的話題中心拉著半個月前的話題中心往張隊長家方向走去。


    這會兒趕去上地的人可不少,都想著早上不熱,早幹完上午好早些迴來。


    看到有好戲看,突然覺得晚去一會兒也沒啥,熱會兒就熱會兒吧,先把熱鬧看完再說。


    等到許願拉著孫彩霞走到張隊長家的時候,後麵已經跟了一群人,都是趕來看熱鬧的,有的人聽到朋友喊他來看熱鬧,臉上的牙膏沫還在嘴邊都沒擦幹淨就來了,有的人滿臉油光,一看就是臉都沒洗就來了,眼睛裏充斥著好事的光芒。


    村裏的樂子太少了,一件稀奇事都能反反複複的講半個月,這好不容易又遇上了,可不得好好湊湊熱鬧。


    孫彩霞羞愧的頭都不敢抬,可是一個村裏的誰又不認識誰。


    都在討論許願拉著孫彩霞來張隊長家幹嘛。


    許願言簡意賅的向大家解釋了前因後果,為什麽要抓孫彩霞來張隊長這裏。


    “這孫彩霞上次都因為趴人家牆頭被警察張隊長抓個正著,這次還是半夜三更的去爬人家牆頭,這誰不知道想幹嘛。”


    “肯定是圖謀人家的東西唄,這大家夥下午可都看見了,滿滿兩大袋子好東西嘞。”


    “她不怕被她男人打死嗎?她男人脾氣不好,婆婆脾氣也不好,平時沒少在外麵聽到他家打媳婦兒的聲音。”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家裏沒個男人還是不行,幸虧這女娃子性子硬,這是專門給咱們看呢,人家可是烈士家庭,張彩霞不就是看人家家裏沒人了嘛。”


    周圍議論紛紛,都是站在許願這邊指責張彩霞的,雖然他們也眼紅,可大家現在都能吃飽喝足,誰沒事會偷雞摸狗啊。


    除了村裏不學無術的二流子,可這風氣早在張大隊長來了以後就熄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會兒人們對於警察這個職業可是有天然的敬畏的,誰也不想跟警察扯上什麽關係。


    偏偏出了個奇葩,家裏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去偷人家烈士家庭的東西幹嘛,家裏隻有一個女人和三個孩子,日子也是不好過著呢。


    額,如果許願知道他們是這樣想的一定會告訴他們倒也沒有那麽慘,許願天天吃細糧來著,可她住得遠,誰知道他們吃的什麽,又聞不見,兩個小的出去又不亂說,穿的又樸素,早上起來臉都沒洗,困意蓄在眼裏。


    村裏人的視角看過去就是眼微微發紅,嘴角往下,明擺著受委屈的模樣,來到他們許家村不僅照顧倆孩子,還給他們爭名聲,結果這剛來沒幾天,大晚上的都有人敢去她家,這種風氣若不製止,那以後豈不無法無天了。


    村長可說了,這人現在在他們村,到時候報道可是寫他們村的許願拾金不昧,他們也是與有榮焉,可不能讓張彩霞一個老鼠壞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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