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克希瑪先生。”


    我們把瑪克希瑪拖到一個遠遠的角落裏,擺上酒菜,做出一副招待的樣子之後,阿爾菲諾才開口說話。


    “嗯?怎麽了?”


    瑪克希瑪看起來對多瑪菜非常感興趣,用筷子的手法也可圈可點,他剛才忙了大半天,看到各式各樣雖然談不上精美的,但是份量十足香氣誘人的菜肴,恨不得口水都下來了。


    “我這裏有個小小的疑問,一直很難開口。現在我們離朝陽大使遠遠的,我想私底下問問您,您不迴答也沒有關係,出得我口,入得您耳,不讓外人知道,可好?”


    瑪克希瑪已經夾了一大筷子紅燒肉塞嘴裏,聽到阿爾菲諾好像要說些敏感的話題,鼓著嘴,雙眼瞪得老大,竟是呆住了。過了幾秒,他才用力咀嚼兩口,咕嘟一聲吞下去,用餐巾擦擦嘴說:“不妨事,你問吧。”


    阿爾菲諾靦腆地一笑,吞吞吐吐地問:“那個……我呢……就想問問帝國那邊對這次和平協議的誠意大概有多少?”


    瑪克希瑪聞言,大大地鬆了口氣,笑起來,歡快地抬起筷子在桌上尋找起目標來:“這你可以放心,這是皇帝陛下親自下的命令,是最高意誌,誰都不能違逆。”


    阿爾菲諾嗬嗬笑了笑,瑪克希瑪覺得氣氛不對,愕然抬起頭:“怎麽了?”


    阿莉塞憤憤不平地說:“但是我們這邊覺得朝陽大使並沒有這個誠意。”


    “怎麽可能?朝陽大使是多瑪出身,他肯定希望多瑪和帝國和平啊,肯定希望多瑪好啊,怎麽會沒有誠意呢?”


    瑪克希瑪確實是個老實人,他這話一出口,這淳樸善良四個字就給他蓋上印了。


    “可是,在上次會談結束的時候,朝陽大使將你們提前調開,和我們多留了一小會兒。這一小會兒,他出言恐嚇我們的對蠻神用英雄,說永遠不會放過我們。而且把臉伸到我麵前挑釁說,有種就打,打了就是破壞和平。像這樣的行為,我實在不覺得是一個真的把和平協議當迴事的大使能做得出來的。”


    瑪克希瑪愣了愣,抬眼想了半天:“是有那麽迴事,哎呀……你真的下手啦?哎喲……”


    阿爾菲諾和阿莉塞都訕訕地笑起來,目光遊離著不搭話。


    我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一拳砸了鼻梁,十有八九砸斷了吧?我防著他狗急跳牆,就順便給他下麵來了一腳狠的,讓他完全喪失戰鬥能力。”


    瑪克希瑪靜靜地放下筷子,抬頭想了想,然後臉色大變地捂住額頭:“原來如此,這下手也太狠毒了……”


    我著急地爭辯起來:“那是你沒看到他那個表情多欠揍!簡直是個市井裏的癟三,我就揍他兩下算是很給麵子了。”


    “嗯,後來他跟我們解釋說他摔了一跤。我們說給他療傷吧,他還不肯,非要扛著,坐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才爬起來。”


    阿爾菲諾不打算在我打人的事件上糾纏太久,趕緊轉移話題:“這麽看的話,有沒有覺得他的誠意有些不足呢?”


    瑪克希瑪得空就拚命夾點菜塞嘴裏大嚼,用力吞下去之後才說:“但是他依然履行了承諾,帶著多瑪俘虜們過來交換了啊。這不是正好說明他誠意滿滿嗎?之前大概隻是因為他年輕,和你們有些私怨,所以沒有忍住吧?這真是失禮了,請允許我代大使向大家表示歉意。”


    我和阿爾菲諾對視一眼。這個瑪克希瑪真是死腦筋,典型的油鹽不進。關鍵是人家的禮儀和態度都很好,姿態也放得很低,一點都不像我們常識裏的眼過於頂的原生帝國人,反而溫和敦厚得像個文人學者。


    我們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居然還是一臉的誠懇地勸說,信心毫無動搖。放普通人身上,這時候怕不是要拍案而起,指責我們在挑撥離間了。所謂拳頭不打笑麵人,我們根本不好激他,也沒辦法跟他說硬話。


    不過,正是這樣的人,才值得我們花大力氣說服。


    阿爾菲諾突然點點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他鄭重地說:“瑪克希瑪先生,我們通過各種蛛絲馬跡,認為朝陽大使很可能要在多瑪試圖召喚蠻神。之前您也看到,他將一麵可疑的鏡子交給了他的姐姐夜露。而夜露對多瑪的恨非常激烈。當一個這樣的人物,持有一個可以用來作為引神的道具,再加上大量水晶,足以召喚蠻神。


    所以,這裏我就直接問您了,你們從運輸艦上搬下來的那些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瑪克希瑪的筷子頓了頓:“你這麽說的話,確實……朝陽大使聲稱箱子裏放的是各種建材,用來支援多瑪的重建。如果說全是水晶的話,這個價碼也太重了,一部分是水晶的話,我覺得是可以理解的。雖然有些瓜田李下的嫌疑,但是如果這些箱子裏不全是水晶的話,我覺得阿爾菲諾,您的話還是存疑。”


    阿爾菲諾不為所動:“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要裝滿水晶,不遺餘力地提升蠻神的力量。一點建材都不會裝。而且,瑪克希瑪先生,您見過什麽建材需要用這樣厚實的箱子,小心翼翼地輸送搬運嗎?又不是獻給皇帝用的寶貴材料,隻是用來支援多瑪城的重建而已,完全可以用防水布一裹直接搬來,不對嗎?”


    瑪克希瑪皺起眉頭,放下筷子。滿桌的珍饈讓他有點難以取舍。


    “這樣嗎……”


    阿爾菲諾又補上幾句:“您可以趁朝陽這段時間不會迴飛艇,采用飛艇上的通訊設施向帝國詢問具體情況。當然,人類召喚蠻神的條件,也請您好好確認一下。雖然您認為有必要簽署和平協議,但是我不認為帝國的皇帝會真的把多瑪當盤菜,來和我們談和平。對於帝國的皇帝來說,多瑪彈丸之地,人丁稀薄,國力衰弱,有需要的時候直接發重兵來襲,多瑪是根本無法抵禦帝國全力一擊的。


    那麽皇帝有什麽必要和多瑪簽署和平協議來束縛自己的雙手呢?對於帝國來說,他不打來,便是停戰,他攻過來,就是開戰,何必和我們這些在你們帝國人眼中屬於野蠻人的種族囉嗦?


    瑪克希瑪,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


    瑪克希瑪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這確實不像是陛下的風格。不過也許我們民眾派的唿聲讓他有所觸動吧?這我無法確定。直接交給我們任務的人是帝國太子芝諾斯殿下……不不不,我沒有親眼見到芝諾斯殿下,而是朝陽大使轉為傳達命令。


    唔……”


    阿爾菲諾和阿莉塞瞪大了雙眼,剛張開嘴,就被我一手一個捂住了。


    冷靜了一會兒之後,阿爾菲諾才縮著脖子小聲說:“這不可能!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瑪克希瑪先生。帝國太子芝諾斯殿下在阿拉米格王宮一役中化身神龍,被艾拉和拉萊耶他們擊敗之後,橫刀自刎,數千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幕,這絕對不會有假。我們還將他收斂下葬了!”


    瑪克希瑪倒吸了一口涼氣。阿爾菲諾說的這事兒不可能造假,幾千人目睹,稍微找渠道去阿拉米格打探一下就明白了,根本沒必要說這種謊。


    “但是我們帝國的說法是王太子殿下在阿拉米格那邊受了重傷,迴來醫治而已。”


    瑪克希瑪頭疼一樣按著太陽穴:“這可怎麽理解呢?我相信阿爾菲諾先生,您說的應該是實情。uu看書.uknshu但是太子殿下確實迴到了帝國,這並非秘密。我也曾遠遠地看到太子殿下在病房裏活動的身影,是他本人沒錯。”


    我撓撓嘴角:“我所認識的芝諾斯是一個武癡,他隻在意戰鬥,隻看得見強大的存在,無論遇到什麽狀況,首先想的是拔刀而上,殺出一個答案。我不覺得他會老老實實蹲在病房之中活動。我所認識的芝諾斯,隻要能動,他一定會拿著刀出門到處找合適的目標砍下去。他不是在尋找目標的途中,就是在追擊目標的中途。


    瑪克希瑪先生,您覺得迴到帝國的芝諾斯,是我所認識的芝諾斯嗎?是你們之前印象裏的芝諾斯嗎?”


    瑪克希瑪悚然地看向我:“不是!太子殿下現在很沉靜,穿著一身病號服,身邊也沒有帶刀,但是指令卻源源不絕地從他的病房傳出來。陛下也沒有對他做任何限製,任由他發號施令。按理來說,太子殿下本次兵敗,應該要追究責任才對,居然……”


    “當邏輯環環相扣的時候,指向唯一的結論的時候,不論這個結論多麽荒誕不羈,它也是確定的事實。我有理由推測,帝國皇帝知道這件事,他知道現在在帝國的那個太子和之前的太子殿下不是一個人……帝國皇帝對這個人聽之任之,采取袖手旁觀的態度……很費解啊……”


    我對ff14裏邊4.0之後的劇情不甚了了,隻是隱約地聽人說起過國際服裏最新版本劇情如何如何的片言隻語。當時玩遊戲的時候心裏覺著,隻要到時候玩下去就知道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誰能想到我現在非常需要劇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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