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勒克蘭覺得麵子上有點掛不住,向澤菲蘭點點頭,拿了些鐵簽子出來,仔細地撫摸著我的手指:“拉萊耶閣下,一會兒我要將這些鐵簽子,一根一根地插進你的指甲中,然後用燭火慢慢地加熱它們。你咬咬牙,加油撐過去。”


    我笑了笑:“來吧。”


    波勒克蘭陰著臉,將鐵簽子小心對準我的拇指指甲縫,猛地捅了進去。


    即使我放鬆了全身,依然痛得在架子上狠狠地抽了幾下,手腕那邊傳來的劇痛,讓我冷靜下來。


    “唿哧唿哧”地喘了好一會兒,我才適應手指上的痛覺,緩了過來。


    澤菲蘭好像滿意了一些:“拉萊耶先生,我們來聊聊吧。”


    “好啊,你想談些什麽?”


    “比如說,你能不能加入蒼穹騎士團,替補沙裏貝爾的位置。”


    你搞笑嗎?澤菲蘭同學你搞笑嗎?別說蒼穹騎士團裏良莠不齊,隻是教皇的近衛而已,說白了就是教皇的保鏢兼跑腿,根本談不上理念。而且遊戲劇情裏麵,從現在沒過多久,整個蒼穹騎士團都要被教皇精煉成仆從一樣的東西,我才不要咧。那不就是解放前夕投國軍嗎!


    “請容我斷然拒絕。”


    “為什麽!何等的榮耀,為什麽拒絕!”


    “因為你們有沙裏貝爾那樣的人在裏麵啊!”


    “他是例外!”


    “聽說過這樣一句格言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就算沙裏貝爾不合你的理念,現在他不也不在了嗎?”


    我沒說話,瞟了一眼拿著鐵簽子在我手指頭上比劃的波勒克蘭。澤菲蘭頓時語塞。


    他惱羞成怒,向著波勒克蘭揮了揮手。


    在我腦海中一片電火花的時候,我聽到他的聲音:“你們拂曉血盟也不也是什麽人都有嗎?有什麽資格說我們?”


    我用力擺擺頭,眼睛裏的金星下去了一些,看著他的眼睛說:“雖然我也一直吐槽拂曉血盟的一夥人老是隨便地使喚艾拉,沒什麽政治頭腦,老被人利用,聖母心滿滿。但是他們有著堅定的信念,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信念,真的是為了艾歐澤亞的人類拚盡全力。


    拂曉血盟是一群真正認同這個理念的理想主義者們喲~他們是來真的喲~


    我雖然很不放心他們,但是在理念上,在方向上,他們可是最可靠的夥伴呢!和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可完全不同!”


    “烏合之眾!?”澤菲蘭的眼中簡直像是燃燒起來一樣,暴怒地向我吼起來。


    波勒克蘭又往我一根手指上插了一根鐵簽,我又是一陣眩暈。眩暈過去之後,我冷笑著問:“什麽人都往裏招,除了能力不做任何篩選,連沙裏貝爾那樣的,現在正在往我手指裏插簽子的這位一樣的人,都能在你們團隊裏好好地呆著,你覺得你們是一個整體?別讓我笑了!


    你們有什麽理念?你們想要怎樣的世界?你們又付出了什麽努力?你們除了服從命令,絕對服從命令之外,還會什麽?有沒有盡到勸諫的責任?有沒有思考命令是對是錯?”


    “軍人以服從為天職!”


    我張了張嘴,覺得實在是好空虛的對話,算了算了,放棄吧:“唉,隨便你吧,你要覺得這樣好,我也不會攔著你。”


    根本是在平行線的兩個人的對話,永遠不可能產生交集的吧。


    “哼,浪費時間!我走了,波勒克蘭,好好招待客人,別弄死就行。”


    澤菲蘭不快地扔下這句話,一甩頭,往外走去。蓋裏克緊跟著他走了。


    波勒克蘭手裏端著燭台,傻眼地看著他們就這麽走了,喃喃地說:“哎呀……就剩我一個人招待拉萊耶閣下啊……還真有點寂寞呢……”


    “沒關係啊,我可以陪你……噗……”


    話還沒說完,波勒克蘭拿起個榔頭,反手抽了過來。唔……下半張臉好像被抽飛了一樣,失去了知覺,恍惚好像看到幾顆牙齒飛了出去。


    “哦呀,沒有得到許可,可不能說話喲~我不像澤菲蘭大人那麽溫柔呢。啊,對不起,不過這樣拉萊耶大人就不能說話了,也就不會觸犯我的禁忌呢。現在不就安全了?”


    嘖,又是個變態。


    所以說蒼穹騎士團真心洗不白,自從教皇想著把蒼穹騎士團當作精煉的對象之後,就沒想著精神上的建設。即使其中有些成員為所欲為,教皇也張隻眼閉隻眼,懶得管他們,反正最終都會成為教皇成神之後的仆從,雖然命運比消耗品好一點,但是從此喪失自己的主觀意識,更是不用擔心今後的反噬。


    我覺得他們並不全都是認可教皇所說的,將世界所有人類精煉起來,讓所有人類都成為失去性格和主觀意識的傀儡,這樣就能讓人類迎來沒有戰爭沒有矛盾的新世界。像澤菲蘭這樣的,大約是真的認同教皇的想法。但是想沙裏貝爾那樣的就很微妙了,他一邊殘酷地折磨異端者,卻對教皇這種將自身晉升為神的瀆神行為,沒什麽意見。


    像我麵前這個波勒克蘭,更是像三姓家奴那樣,人人喊打,有奶就是娘的典型,對教皇能有多少忠誠度,就很難說了。


    唔,要不要從這裏動點手腳呢?


    哎呀,關心這點之前,先關心下自己的身體比較好。剛才那一榔頭好像把我脊髓打斷了,全身一點感覺都沒有。


    嗯,也好,感覺不到疼痛,大腦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哦呀,哦呀哦呀哦呀,這可不好。”波勒克蘭敏銳地察覺到我的情況。


    “這可不好,我可不喜歡擺弄一個沒有感覺的人呀。拉萊耶閣下,你大概不知道,人類受辱、受刺激、遭到痛苦的表情和眼神,真是令人最大的享受呀!


    唔……首先應該把你的衣服剝掉比較好呢,因為你全身失去感覺,肌肉放鬆,很快就要失禁了。看看,我對你多體貼?”


    波勒克蘭念念叨叨的,將我手腳上綁著的皮帶解開,將我手腕上的釘子拔掉。我的手腳無力地垂了下來。頓時,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全身傳來,我感覺腦袋裏亂轟轟的。


    一個耳熟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拉萊耶,閉上眼睛,集中精力,感受我的加護,忍住!撐過去就是勝利!”


    我以為我會暈過去,但是腦海裏繚繞著一道縹緲卻堅強的白色光絮,讓我的意誌堅定地撐過這陣疼痛的侵襲。身體的掌控完全迴來了,我沒有用力,手腳依然軟綿綿地垂著。


    疼痛湧過這一陣之後,就消失無蹤,我感到全身充滿了力量。好奇地用舌頭舔了舔自己口腔內的牙齒,居然又長迴來了。快速唿出係統和物品欄,我的劍和盾正靜靜地躺在物品欄裏。


    波勒克蘭好奇地“咦?”的一聲,湊到我臉龐邊仔細觀察。我猛地一睜眼,一個頭槌砸在他下巴上,將他頂得一仰身。翻手握住劍盾,習慣性地一個盾擊將還沒緩過來的波勒克蘭拍得暈頭轉向,一個刺擊紮入他的身體。


    波勒克蘭驚愕地看著我,嘴裏喃喃地說:“你……你是什麽東西……惡魔……異端……異……異……”


    他的眼睛漸漸失神,隻剩嘴裏還在含混不清地念念有詞,血沫從他的嘴角湧出。


    我迅速地把他架上架子,用皮帶緊緊扣住他的手腳,然後給他施加了騎士獨有的治療技能。


    小心地引導著以太的流向,我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將他的心髒勉強補好,看起來這個家夥能活下去了。


    唿……我靠著牆坐下,長歎一口氣。這時候我才有時間將指頭上的鐵簽子,一根一根地拔下來。剛才都長進肉裏了……


    真是疼到不行,uu看書 ww.uukashu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我小聲呻吟著,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治療技能,手指用力地握拳再放鬆,感受著來之不易的輕鬆。


    話說治療法術這種東西,真是感受多少次,都覺得好神奇。


    如果前世也有這樣神奇的東西多好。


    麵對疼痛和拷打,我做的還不錯。這都是因為對方並沒有對我進行心理戰,所以我有恃無恐。開場就跟我說要保住我的命,然後海德林將大家的影像傳給我,無疑讓我心下大定。對這個世界的魔法的信心,讓我對疼痛的心理壓力更加有抵抗力。


    仔細想想,如果是在前世的地球世界,遭遇這樣的刑訊,我首先心理上就不攻自潰了吧……


    話說海德林現在與我的對話有條理多了,這是發生了什麽變化呢?我試著在腦海中唿叫了幾聲海德林,結果並沒得到什麽迴應。


    唔……還想有事沒事聊個天什麽的,可惜。


    接下來該怎麽辦呢?我苦惱地撓了撓腦袋,收起武器。


    被我綁在架子上的波勒克蘭渾身抽了抽,呻吟了一聲。


    我趕緊湊了過去,看到波勒克蘭悠悠醒轉,張開他的獨眼。


    看到我的時候,他一開始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又眯著眼睛仔細看了我一眼,驚恐地大喊起來:“魔鬼!你想做什麽!”


    “喲~這不是恢複得不錯嘛?但是叫我魔鬼,實在是讓我傷心呢。我不過是會幾手幻術而已,怎樣?表演得夠逼真吧?”


    “幻術……嗎……”波勒克蘭痛苦地閉上眼睛。


    嘛,隻要你信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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