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突然間提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他看著朝陽,眼神中帶著一絲急切和期待,問道:\"前輩…如果你處在父親的位置上,你會怎麽做呢?\"


    朝陽感到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藍曦臣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藍曦臣並沒有因為朝陽的沉默而退縮,他依然堅定地注視著朝陽,仿佛在等待一個答案,一個能夠解答他心中疑惑的答案。


    朝陽凝視著藍曦臣那堅定而固執的眼神,嘴角勾落出一絲笑意,薄唇微啟,“我可不會像你父親那樣,長了個嘴跟沒長一樣。那麽簡單圈套還想不明白。”


    藍曦臣聽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明白朝陽是在諷刺他的父親過於輕信族人和自己,沒有識破對方的詭計。


    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再次抬頭,還是問出同一個問題:“前輩,你還沒告訴我,你會怎麽做?”眼中閃爍著堅定,似乎無論如何都要他給出答案。


    朝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個假設不成立,我跟你父親不一樣。”頓了頓接著道:“如果是我愛的人,她殺了我在意的人,我會第一時間把她關起來查明真相,她為何要那麽做?原因是什麽?畢竟殺人總的有個理由。”


    藍曦臣:“前輩,你說父親為何做不到像前輩這樣……”


    朝陽聽到這話,拿著酒壺的手微微一顫。難道他要告訴藍曦臣,自己與他父親所接受的教育有著天壤之別嗎?你們藍家可是是世家,世家的的教育,一切似乎都以家族利益為首要考量。


    但他不一樣,即使朝陽在修真界已經度過了漫長的千年時光,但那些華夏傳統教育的烙印早已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子裏,無法抹去。那些教誨、禮儀和文化,如同血液一般流淌在他的體內,影響著他的每一個決定和行為。


    即使在修真界這個充滿血腥殺伐的地方,他依然保持著對生命的崇高敬意。這邊是他與藍宗主之間的絕對差異,也來源於兩種不同的教育差異。


    藍曦臣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半晌才又說話:\"我以為我把忘機護的很好。小時候父親、母親不在身邊,忘機那麽小小的一團,我就想,這是我弟弟,我最親的人,我要好好保護他。我不想讓他像我一樣,被命運所束縛,被迫學習各種技能而無暇享受童年的歡樂。他不想多說話就不需要多說,他想出哪就去哪,他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我來就好,我隻想讓他開心。可是……\"


    藍曦臣低頭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難過的說道:\"可是我沒想到,我還是沒保護好他,他那麽小,要麵對那麽多惡意,卻從來不和我說,也不讓我知道。我這個做兄長的是不是做的太失敗了。\"


    朝陽的飲酒動作稍作停頓,隨後他抬起手,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你那時也隻是個孩子,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你做的比你父母都要好,隻不過這句話朝陽沒有說出來。


    藍曦臣弓起背脊,痛苦地將臉埋入掌心,聲音哽咽:\"還不夠,遠遠不夠。忘機小時候很可愛,每天我去找他,他總是興高采烈地跑來擁抱我,會叫我噠噠!向我講述一天中發生的趣事。我竟不知從何時起,忘機變得如此沉默寡言。我不是關心他嗎?我為什麽沒發現?為什麽沒發現。\"藍曦臣那潔白的家袍上,水珠點點,映出他心中的悲傷。


    朝陽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地斜靠在屋頂,目光投向那片深邃的夜空。一邊細細品味著手中的美酒,一邊靜靜地陪伴著身旁的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耳邊那低沉而悲傷的嗚咽聲終於漸漸平息下來。朝陽見狀,恰到好處地從衣袖中取出一塊柔軟的手帕,輕輕遞到藍曦臣的眼前。


    藍曦臣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默默地接過手帕,用它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淚痕。隨後,他將手帕覆蓋在眼睛上,閉目養神。靈力在他眼周流轉一圈,仿佛在溫柔地撫慰著那雙疲憊而紅腫的眼睛,直到那腫脹感緩解才拿下手帕。


    藍曦臣目光落在手中的手帕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片刻之後,他將手帕收進了懷中,略顯局促地說道:“這手帕被我弄髒了,我會把它洗淨後再還給你。”


    朝陽聽到這話,隻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並沒有迴應,繼續悠然自得地喝著他的酒。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一個坐著一個側躺著賞著天上的月亮。


    此時,朝陽實在無法忍受藍曦臣滿臉的憂愁,便隨手遞給他一個酒壺,提議道:“來一杯嗎?喝了它,煩惱就會消失。”然而,朝陽一時忘記了魏嬰曾經提到的,藍家的人一杯就倒。


    藍曦臣在短暫的沉思之後,最終決定伸出一隻手,接過朝陽遞來的酒壺。他輕輕抿了一口,似乎在品味其中的滋味。然而,就在朝陽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藍曦臣突然間身體一晃,失去了平衡。他一個踉蹌,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屋簷下墜落。


    幸好朝陽反應迅速,眼疾手快,立刻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藍曦臣的胳膊。如果不是朝陽及時出手相救,恐怕在這個深夜,藍氏家族將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畢竟,少宗主從屋頂摔下來的意外消息,足以讓整個家族沸騰起來,引發一場軒然大波。


    朝陽拉著藍曦臣,疑惑道:“這就醉了?酒量這麽差?”


    藍曦臣的臉色微微泛紅,昏睡了過去。朝陽收好酒壺,抱著藍曦臣瞬移迴了寒室主臥,安頓好藍曦臣,然而,就在朝陽即將跨出門檻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床榻上的藍曦臣突然睜開了雙眼,仿佛從一場深沉的夢境中驚醒。他毫不猶豫地從床榻上跳了起來,神情焦急,大聲喊道:“我要去找忘機,我要去保護他。”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唿喊,如同晴天霹靂,把正要出門的朝陽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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