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問大冏,這個時代可沒有“係統”這個整體概念,也沒有“重金屬”這個說法。


    他隻得簡單舉個例子,然後搪塞過去:


    “以唿吸係統為例,囊括肺器,唿吸道等部位,已經牽扯到一整套新的醫學理論,恐怕一時半會間也說不清楚。”


    “不過這重金屬之毒,倒是可以說清!”


    “重金屬之毒會直接侵害人的五髒六腑,並且融入血液之中。”


    “依靠常規的鑒毒之法,根本無法將其測出。”


    “太師大人應當知曉,這些所謂的‘金丹’乃是由一群所謂的‘煉氣士’煉成。”


    “原材料中包含硫、鉛、錫、鐵、銅、鋅,朱砂等金屬……”


    “這些原材料看似無害,可是經過煉丹爐的高溫煆燒,便會產生大量的毒素。”


    “以朱砂為例,若是少量服用,的確有清心鎮驚,安神明目,解毒的功效。”


    “可是一旦經過高溫煆燒,便會形成‘汞’這種金屬元素。”


    “說起‘汞’,太師可能不清楚它是什麽,但是說起他的另一個名字,太師必然知曉,因為此物便是水銀!”


    諸葛正我大吃一驚,水銀乃是防腐之物,含有劇毒。


    莫說是長期服用,哪怕隻是碰到,也有中毒的危險。


    他萬萬沒有想到,寧德帝一直在服用的“金丹”中,竟然有水銀這種東西。


    “豈有此理,當真是豈有此理!”


    “這些所謂的煉氣士,平日裏騙吃騙喝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向陛下敬獻有毒的‘金丹’。”


    “待到證據確鑿以後,本座定然讓鐵手等人出動,將爾等一網打盡!”


    念及於此,諸葛正我憤怒不已,竟直接打斷了正在宣揚許莫問功績的寧德帝:


    “陛下,許大人不僅修為高絕,而且醫術通玄!”


    “無情那丫頭的腿疾,已經被他徹底治愈!”


    “方才許大人已經告知微臣和漢王殿下,願為陛下治療失眠之症。”


    “還請陛下恩準,成全許大人的一番忠心!”


    諸葛正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許莫問立馬為寧德帝檢查一下身體。


    “許愛卿竟然還是一名神醫?當真令朕感到意外。”


    “既然如此,那便勞煩許愛卿為朕瞧瞧吧。”


    “這失眠之症,屬實折磨得朕精疲力盡!”


    “愛卿盡管放心,不管能不能治好朕的的失眠之症,朕都赦免你無罪!”


    寧德帝頗為意外,臉上帶著三分笑意。


    他倒不懷疑許莫問會借機行刺,畢竟太師和漢王都在這裏。


    而他自己,更是有氣運加身,最不怕的便是半步天人和天人境高手。


    “多謝陛下!”許莫問微微拱手,“還請陛下迴床上躺好!”


    “待會兒,微臣會用真元仔細檢查陛下的身體,還請陛下不要緊張!”


    等到寧德帝準備好,在朱無視、諸葛正我,劉喜等人注視下,許莫問緩緩來到床邊。


    隻見他微微鼓動真元,兩指輕輕點在寧德帝的眉心位置。


    劉喜直唿大膽,朱無視和諸葛正我則默不作聲。


    寧德帝即便在不堪,也是大明至高無上的帝王,享受著天道和國運的雙重加持。


    許莫問乃是一尊半步天人,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作出大逆不道之事。


    不過片刻之間,許莫問便催動真元,將寧德帝的身體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看著許莫問眉頭緊鎖的樣子,寧德帝猛然一陣心驚。


    諸葛正我和朱無視更是連忙追問:“許大人,陛下的身體究竟如何?”


    “還請陛下屏退左右!”許莫問瞧了瞧禦書房裏伺候的太監,小聲說道。


    寧德帝嚇了一大跳,連忙屏退左右。


    禦書房裏頓時隻剩下許莫問、朱無視、諸葛正我、劉喜、寧德帝五人。


    有鑒於劉喜欺負了江玉燕,許莫問又將目光瞄向劉喜。


    隻可惜寧德帝不配合,語氣中似乎還帶著商量的意味:


    “劉大伴乃是一直陪在朕身邊的老人,不算外人。”


    “有他在朕身邊伺候著,朕踏實!”


    “許愛卿,朕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還請你直言不諱。”


    許莫問看了看朱無視,又看了看諸葛正我,兩人亦是點頭不已。


    “陛下乃是國家的根本,許大人,你直說吧!”


    諸葛正我輕聲說道,畢竟許莫問之前已經預測過,他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許莫問歎息一聲,不再賣關子,緩緩說道:


    “陛下的身體狀況,比微臣預料的情況還要糟糕。”


    “失眠之症不過是癬疥之疾,真正威脅陛下的性命的乃是侵入五髒六腑的重金屬之毒。”


    “毒素已經完全腐蝕陛下的五髒六腑,溶入血液之中,並且順著血液遊遍陛下全身。”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陛下的性命,隻剩下半年左右!”


    劉喜怒不可遏,不管是他也好,還是曹正淳也好,亦或者西廠的汪植。


    所有宦官的權勢,都是來自於寧德帝的寵信。


    他們雖然有時候也會算計寧德帝,但是他們從未想過要把寧德帝弄死。


    畢竟寧德帝一旦歸西,他們的權勢將會蕩然無存。


    而許莫問,竟敢詛咒寧德帝短命,劉喜豈能忍得下去:


    “大膽許莫問,竟敢詛咒陛下!”


    “別以為你是半步天人之境的高手,雜家就怕你!”


    “為了陛下,雜家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和你拚個你死我活!”


    許莫問冷笑一聲,瞬間消失在原地,等到再次出現之時,已經一巴掌扇向劉喜的大長臉。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劉喜猝不及防,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頓時挨了個結結實實。


    隻見劉喜像炮彈一般倒飛出去,然後重重的砸在地板之上。


    與此同時,他的兩顆門牙不翼而飛,口中更是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本座麵前狂吠!”


    “今日本座便斬了你這廝!”


    許莫問說罷又欲動手,不料寧德帝卻是一陣驚唿:


    “許愛卿,劉大伴可是陪在朕身邊的老人!”


    “縱使他有什麽過錯,還請你看在朕的麵子上,放他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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