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力大無窮,劇痛之下猛烈甩動,黃芪把持不住,連著鬃毛扯下他的一塊皮來,飛墜進了水裏,蛟終於得脫,拚力往下遊逃去,那裏又深又暗,若是被他逃走,再想找他可就難如登天,黃芪不及多想,大叫道:“欽鹹鬼神,鈴法動振。”話音剛落,陰陽二氣鈴發出“嗡嗡”的聲響,猶如長龍吸水,潭水極快的湧進鈴鐺裏,由此產生巨大的吸力,蛟拚力掙紮,卻抵不住這股力道,也漸漸的被牽引過來。


    不多時一潭水被吸得隻有膝蓋深淺,蛟龐大的身軀在淺灘中反而不如黃芪來得靈活,黃芪此時占盡上風,倒持陰陽二氣鈴,用鋒利的尖角攻擊,蛟雙目失明,又嗅不到他的氣味,雖瘋狂的還擊,但屢屢撲空,他惱羞成怒,縱騰上來離了潭底,徑往張行雲四人奔去,黑麂叫道:“糟了,他對付不了黃芪,聞到我們身上的氣味,轉而攻擊我們來了。”


    黃芪見狀,忙縱身趕來,眼見蛟往張行雲咬了下去,他驚唿出聲,蛟聽聲辨位,厚實的尾巴一甩,正打在黃芪身上,黃芪吃痛,飛撞上了岩壁,重重跌在地上,喉間一熱,差些就要吐血。


    四人這才明白此乃蛟的圍魏救趙之計,吃張行雲是虛,攻黃芪才是實,唐思驚道:“不好啦,他的腦袋開竅啦,黃芪,你怎麽樣了?”


    黃芪有些昏亂,拍拍頭,藏在鍾乳石柱之後定神。


    蛟側起耳朵,傾聽細微的聲響,挺直上身,做出隨時都能攻擊的姿態。


    黑麂急道:“童子尿的功效隻能維持半個時辰,不能再糾纏,必須盡快除掉他。”


    胡海龍道:“張行雲,再來些童子尿,淋死這妖怪。”


    張行雲罵道:“你當我是水井,要多少水就有多少?這妖怪法門已破,不難對付,黃芪,用我的符對付他。”


    對了,有符,黃芪這才想起來,從褡褳裏拿出一疊符篆,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的都有,不知哪種才有用,先抓了幾張紅符,張行雲搖搖頭,又拿出綠色的,張行雲搖得更快了,道:“是黃色,要最黃最黃的那種。”


    黃芪有些分不清橙和黃的區別,把十幾張符都抽出來,道:“這麽黃的可以嗎?”


    張行雲道:“就這幾張。”


    黑麂聽不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賣碟呢。”


    話音剛落,那蛟聽到聲響,噴出一口烈火,黃芪雖縱得快,但火星子濺在符篆之上,瞬間便燒了起來,黃芪滾地縱起,連忙拍熄火焰,但符已燒去了半截,問道:“這還能不能用?”


    張行雲無可奈何:“你多半是要氣死我。”


    黃芪道:“他的火太厲害了,我應付不來。”


    胡海龍叫道:“我的鈴鐺不是在你手裏嗎?”


    黃芪被他一提醒,這才想起來,忙又念起咒語,鈴鐺發出聲響,蛟辨出他的位置,又噴出焰火來,黃芪舉起鈴鐺,烈焰盡數被收了進去。


    蛟已將腹中之火盡數噴出,無火可用,便又猙獰的攻了過來,黃芪道:“這下輪到我來燒你了,振動法鈴,神鬼……。”


    那蛟聽得要用火,忙張開大口,黃芪見識過他吞火的手段,暗想好不易得來的火可不能就這樣還給他,咒語念到一半便不念了,卻將那疊符篆扔了過去,蛟分辨不清來物,盡數吸進了肚子裏。


    “這不是火,是什麽東西?”待他發現時已經遲了。


    唐思問道:“玉米提,他吃了你的符會怎麽樣?”


    張行雲似乎想到了什麽,驚道:“糟了,那裏有一張元生符,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可以讓他肚子裏的東西源源不斷。”


    胡海龍吸了一口涼氣:“若是如此,豈不是讓他又有了火源?”


    張行雲道:“是啊,我也正擔心此事。”


    蛟聽了這話,也感覺到肚子裏漸漸充盈,遂放聲大笑:“原來是好東西,蛟爺的火又來了。”運足真氣,丹田之中翻滾著,猛地噴將出來,眾人大駭,黃芪正要逃命,卻聽“噗”地聲響,火沒見著,卻聞到臭氣熏天,那蛟上下兩處都噴出黃霧來,乃是又濃又密的屁。


    “他的火用完了,元生符給他生的是臭氣。”張行雲見狀,大喜過望。


    蛟愁眉苦臉,萬萬想不到自己竟這麽倒黴,肚子越來越鼓,那符效用十足,他按捺不住,一陣接一陣的噴出來,胡海龍叫道:“黃芪,快出手啊,再不出手,我們都要被熏死了。”


    黃芪如夢方醒,念道:“振動法鈴,神鬼鹹欽。”隻見一團焰火朝蛟飛去,臭氣遇之即燃,刹那間爆炸,震耳欲聾,一陣氣浪將黃芪震倒在地。


    誰也沒想到一屁之威竟如此厲害,塵煙散去,黃芪拍拍身子站起來,隻見那蛟已被炸成三截,全身焦黑,散發著燒烤的氣味,碩大的頭顱滾在一邊,麵目全非,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再去看張行雲幾人,隻見一個個衣衫襤褸,頭發燙卷了起來,冒著煙氣,臉上黑一片黃一片,像是剛從炭爐裏出來的,雖然狼狽了點,好在都安然無恙。


    黃芪忙去給他們鬆綁,張行雲舒展腰骨,笑道:“有那一瞬間,我隻當活不成了,總之是有驚無險。”


    胡海龍心有餘悸,飛出一腳將蛟首踢進了潭底,道:“這怪物真難對付,吃了多少人,也算是惡貫滿盈,黃芪,有吃的沒有?我兩天兩夜都沒吃東西了。”


    黃芪搖搖頭,幹糧早就吃完了,張行雲嗅了嗅,道:“造化造化,有現成的龍肉可以吃。”


    唐思擦了擦臉,奇道:“哪裏有龍肉?”


    張行雲指著蛟道:“這不是,蛟乃龍族遠親,想來蛟肉的滋味與龍肉相差不遠,喝一口煉鬼酒,吃一口龍肉,爽快,也不枉受了這麽多苦,黃芪,你也嚐嚐。”


    那烤肉香氣,的確頗為誘人,黃芪作為一個吃貨,自然抵擋不住。


    黑麂道:“那你們盡情享用,我先告辭了。”


    誰知胡海龍擋在了前麵,喝道:“妖孽,想走可沒那麽容易。”


    黑麂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必心太急?怎麽說我們也是一起共患過難的,難道你們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倚強淩弱,趁我傷重沒有還手之力,而取我的性命?”


    胡海龍冷冷道:“和你這種妖孽,還講什麽江湖道義,我殺了你。”


    拔劍正要動手,黑麂忽叫道:“等一等,難道你們不想知道真的帝陵在哪裏嗎?殺了我,你們就永遠找不到了。”


    胡海龍舉起的手又放了下來,道:“說,在哪裏?”


    黑麂笑道:“等我覺得安全了,自然會告訴你們。”


    胡海龍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再硬的骨頭我都能把它弄軟了。”掏出法繩,就要去捆黑麂。


    突然大地晃動起來,山洞發出“轟隆隆”的巨響,無數鍾乳石從頂壁掉落下來,眾人大驚,黃芪嚼著肉,愕然道:“地震了嗎?”


    唐思指著岩畫,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道:“快看。”


    隻見那封印之符忽隱忽現,而八條蛟卻越來越亮,漸漸扭動起來,好似要衝破石壁。


    黑麂臉色大變,道:“不好,他們要複活了。”


    一條蛟便把他們玩弄於股掌,八條同時現世,那真是必死無疑,胡海龍道:“他們若是複活,不知要死多少人,我們一定要阻止他們。”


    張行雲道:“我們這種小角色,做不來這麽偉大的事,逃命要緊。”在褡褳裏翻來翻去,最後找出四張黃底黑紋的符來,喜道:“還好有漏網之魚,這是變形符,危險的時候貼在額頭上,就能變身,一個時辰之內收攝人氣,說不定會有用。”言罷,給唐思、胡海龍、黃芪各一張,黑麂道:“那我呢?”


    張行雲聳聳肩:“抱歉,隻有這幾張,你就要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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