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聲音酥軟入骨,“你把人家嚇壞了。”


    男人扯唇冷嗤。


    手貼在了她的腰肢曲線上,隔著麵料一節節地摸過她的脊椎,女人饜足地眯起眼睛,聲音裏溢出嬌吟。


    他趁她不備時狠狠掐了下她的腰,眼神逼近說:“華守望身邊的那個女人是你介紹的嗎?”


    蘇渺猛然睜眼,臉上血色褪得幹淨。


    “那晚我們一群朋友k歌,華總第一次見小婉就喜歡上了,知道我和她關係不錯,就讓我從中撮合。”


    “當晚我也在場,這件事我怎麽不知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男女之間那點東西嘛。”


    “不是什麽大事?”裴鈺聲音突然提高八度。


    “你知道華守望的老婆是誰嗎?她是京城白家的人,那家人是什麽背景,碾死你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麽容易。”


    京城出名的隻有一個白家,聽說有紅色背景,但凡京城權貴見到白家的人都要抖一抖。


    不過這事兒她早就知道,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你背著我,把我身邊的人都安插上你的姐妹,想幹什麽?”


    “華總喜歡她,小婉也願意跟他,我送個人情給他們,不也是為你籠絡人心嗎?”


    “你小姐妹泡的是我公司高層,因為哄她開心,華守望貪汙受賄近千萬,然後還被大老婆舉報,你竟然說沒事。”


    蘇渺裝若無其事,“我聽小婉說華總對她特別好,為討她歡心什麽錢都敢花,至於這錢怎麽來的我真不知道。”


    裴鈺冷哼一聲,打開手機劃拉了兩下,“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自己看。”


    他給她看的是幾張微信截圖,是她們姐妹群的聊天記錄,還有蘇渺和小婉單獨對話的記錄。


    上麵有蘇渺教人怎麽釣華守望,怎麽花人家的錢,然後怎麽攛掇他在盛世斂財,怎麽去對付人家大老婆。


    蘇渺臉色瞬間煞白,伸手去奪手機,“這些都是誰給你的,你聽我解釋,就是姐妹間……”


    裴鈺甩開她的手,猛地將她一把推到了地上。


    蘇渺驚愕地看著他,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就如同一頭失控的猛獸般衝到了她麵前。


    他右手高高揚起,拳頭夾雜著風聲,狠狠砸向了她的臉。


    腦袋一陣眩暈,臉頰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緊接著,裴鈺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蘇渺抱頭躲避。


    男人一把揪住她的頭發,用力地往後拉扯。他像是被惡魔附身一般,腳狠狠地踹向她的腹部,腰部以及下肢,每一下都帶著十足的力氣。


    蘇渺發出淒厲的尖叫聲,在地上痛苦地打滾。


    “不要,不要再打了,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蘇渺聲音顫抖著,不斷地求饒。


    可男人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對她拳打腳踢,口中喃喃自語。


    “瞪我幹什麽?你tm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想死嗎?那就看看誰先整死誰。”


    “要死就死遠點,別在這裏礙眼。”


    有那麽一瞬間,蘇渺真就覺得裴鈺想把她打死,她大概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心中備感絕望。


    房間一片狼藉,家具被撞得東倒西歪,物品散落了一地,哭聲和怒吼聲交織在一起,如同人間煉獄。


    **


    裴譯走進一家位於鬧市區的高檔公寓。


    電梯裏,他盯著不斷跳動的數字,耳邊迴響起那個微弱的聲音。


    “裴先生,你能來看看我嗎?”


    “就一次好嗎?我們很久沒見了。”


    “有些事情隻能當麵說,你不想知道關於你弟弟的消息嗎?”


    他隱約覺得這就是個陷阱,但女人的反常引起他的注意,如果蘇渺提供的消息很重要,見一麵也無妨。


    電梯到了,裴譯按照房間號找到位置,敲了敲門,裏麵的人沒有迴應。


    再次敲了兩聲,約莫過去半分鍾,門從裏麵露出一條縫隙。


    盡管做了心理準備,但當那張臉出現的時候,裴譯仍不免心驚。


    蘇渺眼睛腫到幾乎隻能睜開一條縫,臉頰上布滿青紫的瘀痕,有的地方腫得老高,仿佛塞了一團棉花。


    蘇渺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聲音怯懦,“裴先生。”


    “嗯。”


    蘇渺開門讓他進去。


    這是一套精裝的公寓,裝飾風格和酒店差不多,再加上主人的東西不多,看起來像個臨時住所。


    男人視線掃了一圈,最終落在女人身上。


    蘇渺的嘴唇有傷口,鬢角處有一塊明顯的地方禿了,像和人撕扯過。


    雖然她穿著長衣長褲,但從手臂裸、露的地方可以窺見裏麵青紫的傷痕,還有她走路的姿勢明顯不對,腿腳不大靈活。


    裴譯眉頭愈蹙愈緊,冷冷道:“他打你了?”


    蘇渺咬唇,眼裏浮生出一層又一層的恨意。


    “他就是個瘋子,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麽狠。”


    裴譯繃著一張臉未置一詞。


    光打女人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這個男人有多齷齪。


    他下意識地覺得把秦晚從這個惡魔身邊搶走,是迄今為止他做過的最正確的事。


    “裴先生,你喝什麽?”


    “水。”


    蘇渺為他倒了一杯熱水,兩人麵對麵坐著,裴譯欲言又止。


    “你傷得不輕,去過醫院嗎?”


    “我這樣去醫院不怕被人笑話嗎?”


    “最好還是看看,有備無患。”


    蘇渺眼底滑過感激,“去診所了,裴先生不用擔心。”


    “你叫我來是?”裴譯用餘光不動聲色地打量她,“我事先說好,不要錄音,不要有攝像頭,不然我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見我。”


    蘇渺自嘲地笑了笑,她這副模樣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裴先生真會開玩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們合作這麽久,怎麽這點信任都沒有呢?”


    “我隻相信我自己。”


    女人唇邊勾出一抹冷笑,“言歸正傳,華守望被警方帶走的消息你知道吧?”


    “嗯。”


    “盛世不隻有華守望貪汙受賄,高管裏麵沒幾個幹淨的,包括裴二公子,他的豪華遊艇,私人飛機等等都來路不明,盛世現在已經是個空架子了。”


    “這我知道。”


    蘇渺表情茫然,“知道了你為何還花這麽大力氣做這些,拿到盛世這個空殼公司對你來說有什麽用?”


    “有些東西不是用金錢去衡量的。”裴譯神情凝重起來,“你把我叫過來,不是想說這些吧。”


    “裴先生,我這裏有個消息,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蘇小姐還是不要賣關子了。”


    “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邵維?”


    京城地下錢莊的邵維,聽說黑白兩道通吃,但凡京城權貴有需要用錢的地方,大部分都會找他。


    “聽過,但沒打過交道。”


    “裴鈺這半年來生活奢靡,他利用du場作為台麵,暗地裏通過邵維的幫助,將裴家一多半資產轉移到境外,盛世已經被他掏空了。”


    裴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你是不是拿到了什麽?”


    “不瞞你說,我已經掌握他轉移資產的證據,單憑這個已足夠讓他吃牢飯了。”


    女人略顯柔弱的麵容此時蒙上了一層冷厲,似乎要把那個人拆骨入腹才能解恨。


    裴譯唿吸變得凝重了幾分,如果他拿到這個東西,無疑是給裴鈺以及裴老爺子致命的一擊。


    男人眸色暗淡,“你想要什麽?”


    “我有兩個條件,一是放過我爸,我隻有這一個親人,不管你怎麽整治那幫人,希望你對我爸手下留情。二是……”


    蘇渺眼睛直勾勾地對上那雙漆黑眼眸,眼神拉絲。


    “我想留在裴先生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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