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肥厚的臉上堆滿了鄙夷,上下打量著薛瑤,仿佛在看什麽髒東西。


    “薛小主,您不在自己的宮裏待著,跑到太醫院來做什麽?


    莫不是……想來勾引我們太醫院的太醫?”


    她尖銳的聲音在太醫院門口迴蕩,引來不少人側目。


    薛瑤身後的宮女小桃氣得臉色漲紅,緊緊地攥著拳頭。


    薛瑤神色不變,語氣平靜地解釋道:“嬤嬤誤會了,之前在藥園門口,幾個宮女攔著我不讓我靠近,我與她們起了些爭執,她們便跑去告狀,說我……”


    “哦?爭執?”張嬤嬤打斷了她的話,陰陽怪氣地笑道,“薛小主金枝玉葉,怎會與幾個宮女起爭執?怕不是薛小主仗著自己是皇上新寵,想在太醫院耀武揚威吧?”


    薛瑤心中冷笑,這老嬤嬤分明是故意刁難。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再次解釋道:“嬤嬤,我並非有意冒犯,隻是想看看藥園裏的草藥,絕無其他意思。”


    張嬤嬤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看看草藥?薛小主,這太醫院的草藥,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看的。若是衝撞了什麽貴重的藥材,您擔待得起嗎?”


    薛瑤眉心微蹙,這老嬤嬤句句帶刺,分明是不想讓她進去。


    她知道,今日若是不能好好解釋清楚,隻怕會落人口實,傳出什麽不好的流言蜚語。


    “嬤嬤,我並無惡意,隻是……”


    “行了,行了,”張嬤嬤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薛小主,您還是迴去吧。太醫院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您若是真有什麽不舒服,就讓您的宮女去請太醫便是,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薛瑤知道,今日這太醫院,怕是進不去了。


    她也不想再與這刁鑽的老嬤嬤糾纏,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


    “呦,這不是薛小主嗎?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啊?莫不是……被攔住了?”


    薛瑤迴頭一看,隻見幾個宮女站在不遠處,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她。


    正是之前在藥園門口與她發生爭執的那幾個宮女。


    她們走到張嬤嬤身邊,添油加醋地說道:“嬤嬤,就是這位薛小主,剛才在藥園門口,對我們頤指氣使,還說要……”


    “住口!”薛瑤冷聲打斷她們的話,眼神淩厲地掃過她們,“我何時對你們頤指氣使了?分明是你們……”


    “薛小主,”張嬤嬤再次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這裏是太醫院,不是你撒潑的地方。你還是趕緊迴去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薛瑤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嬤嬤教訓的是,”薛瑤語氣恭敬地說道,“隻是,我並非閑雜人等,我對醫術略知一二,或許可以幫上太醫院的忙。”


    張嬤嬤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放聲大笑起來,“你?懂醫術?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一個妃子,懂什麽醫術?你怕是連最基本的藥材都認不全吧?”


    薛瑤不卑不亢地迴道:“嬤嬤不妨考考我。”


    張嬤嬤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好啊,那你說說,這世間有哪些稀有的藥材?”


    薛瑤唇角微揚,不疾不徐地開口了,如數家珍般說出了一連串藥材名:“天山雪蓮,生長於天山山脈終年積雪的懸崖峭壁之上,性寒,可用於治療寒症頑疾;千年肉靈芝,深藏於極寒之地,擁有起死迴生之效;還有七葉冰心草,生長於極寒之地的萬年冰川之下,百年開花,百年結果,可解百毒……”


    薛瑤每說一種藥材,都會詳細描述其生長環境、藥性和功效,聽得周圍的人一愣一愣的。


    就連原本一臉輕蔑的張嬤嬤,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驚訝起來。


    張嬤嬤在太醫院多年,對各種藥材都略有耳聞,但她從未見過像薛瑤這樣,對這些稀有藥材的了解如此透徹的。


    她心中暗暗驚訝,難道這薛小主真的懂醫術?


    “哼,就算你知道這些稀有藥材的名字,也不代表你真的懂醫術!”張嬤嬤嘴硬道,“我且問你,若是治療風寒咳嗽,需要用到哪些藥材?”


    薛瑤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迴答道:“風寒咳嗽,症狀多樣,需根據具體情況對症下藥。若是風寒初起,可以用荊芥、防風、生薑等藥材熬湯服用,以祛風散寒;若是咳嗽痰多,則需加入陳皮、半夏、茯苓等化痰止咳的藥材……”


    薛瑤詳細地解釋了各種情況下的藥材配伍,以及每種藥材的用量和功效,聽得周圍的人連連點頭。就連一些原本對薛瑤不屑一顧的太醫,也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張嬤嬤見薛瑤對答如流,心中更加驚訝,但她仍然不肯輕易相信薛瑤真的懂醫術。


    她決定再出一道難題,考考薛瑤。


    “好,那我再問你,”張嬤嬤指著旁邊一個藥櫃,說道,“你且說說,這藥櫃裏放的都是些什麽藥材,有何功效?”


    那藥櫃裏放的都是一些常見藥材,但每種藥材都被切成薄片,曬幹後混在一起,不仔細辨認,很難分辨出來。


    薛瑤走到藥櫃前,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拿起其中一片,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又用手指撚了撚,仔細觀察其紋理和顏色。


    片刻後,薛瑤放下手中的藥材,胸有成竹地說道:“這藥櫃裏放著當歸、白芍、川芎、熟地等藥材,都是些補血益氣的常用藥,想來是用來治療氣血不足之症的。”


    薛瑤的迴答,再次讓張嬤嬤感到驚訝。


    她沒想到,薛瑤竟然連這些混在一起的藥材都能分辨出來,而且還能準確地說出它們的功效。


    張嬤嬤心中雖然已經相信了薛瑤懂醫術,但她仍然不願意就這樣輕易地讓薛瑤留在太醫院。


    她眼珠一轉,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張嬤嬤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皮笑肉不笑道:“薛小主醫術高明,老奴佩服。隻是這太醫院嘛,最不缺的就是人手,您身份尊貴,怎好在此勞煩呢?”


    薛瑤如何聽不出她話裏的推脫之意,但她並不氣餒,語氣堅定道:“張嬤嬤言重了,醫者父母心,能有機會在太醫院學習,是薛瑤的榮幸。即便隻是做些雜活,我也心甘情願。”


    “哎呦,薛小主真是菩薩心腸,老奴都替您心疼。”張嬤嬤幹巴巴地笑著,心中卻暗暗冷笑,既然你上趕著找罪受,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樣吧,薛小主初來乍到,不如就先從最基礎的做起,也好熟悉熟悉環境。”張嬤嬤眼珠一轉,指著角落裏堆積如山的藥罐說道,“那些藥罐都是剛用過的,還沒來得及清洗,就麻煩薛小主了。”


    太醫院每天煎煮無數的藥材,產生的藥罐自然堆積如山。


    這些藥罐又髒又重,清洗起來費時費力,是最累最髒的活,平日裏都是些粗使丫頭在做。


    周圍的太醫和藥童們都向薛瑤投來異樣的目光,他們雖然佩服薛瑤的醫術,但卻不認為她一個嬌滴滴的小主,能受得了這種苦。


    薛瑤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臉上依舊帶著從容的微笑:“好,那就麻煩張嬤嬤了。”


    說完,她便挽起袖子,走到那堆積如山的藥罐前,開始忙碌起來。


    張嬤嬤看著薛瑤纖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她倒要看看,這位薛小主能堅持多久。


    日頭漸漸西斜,薛瑤已經清洗了大半的藥罐。


    她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雙手也被冰冷的井水泡得通紅,但她卻始終沒有一句怨言。


    就在這時,薛瑤突然發現,一些藥罐裏還殘留著不少藥渣,有些甚至還有完整的藥材,顯然是被浪費了。


    薛瑤心中疑惑,便叫來一名藥童詢問。


    那藥童見問,不以為意地解釋道:“這些藥渣都是煎煮過後的,已經沒有藥效了,倒掉也是浪費,所以我們就直接把它們倒進了水溝裏。”


    薛瑤聞言,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她決定去找張嬤嬤,將此事告知於她……


    “張嬤嬤,”薛瑤走到張嬤嬤麵前,欲言又止。


    薛瑤輕輕走到張嬤嬤身邊,壓低聲音,恭敬地說道:“張嬤嬤,打擾您片刻。我方才在清洗藥罐時,發現一些藥罐裏尚有不少藥材殘留,甚至有些還有完整的藥材……”


    張嬤嬤原本正襟危坐,悠閑地品著茶,聽到薛瑤的話,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但臉上卻依舊堆著虛偽的笑容:“哦?是嗎?許是那些粗心的丫頭沒注意,薛小主不必放在心上。”


    薛瑤見張嬤嬤如此敷衍,心中有些不悅,但她按捺住性子,繼續說道:“嬤嬤,這些藥材都是來之不易,如此浪費,實在可惜。我倒是有個想法,或許可以改進一二……”


    “薛小主,”張嬤嬤不等薛瑤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警告,“您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還不了解。這太醫院的規矩,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哪是你我能夠隨意更改的?”


    薛瑤心中一凜,知道張嬤嬤這是在給她下馬威。


    但她並不想就此放棄,畢竟,在她眼裏,醫者仁心,任何浪費藥材的行為都是對生命的褻瀆。


    薛瑤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道:“嬤嬤教訓的是,薛瑤並非有意質疑太醫院的規矩。隻是……”


    “隻是什麽?”張嬤嬤放下手中的茶杯,斜睨著薛瑤,眼中滿是不屑,“莫非薛小主認為,你比太醫院的這些太醫們還要懂得如何用藥不成?”


    薛瑤頓時語塞,自己如今人微言輕,即便有心想要改變現狀,也需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和方法。


    張嬤嬤見薛瑤沉默不語,以為是自己震懾住了她,心中得意,正欲開口,卻見薛瑤突然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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