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鈺開始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但身為太子,他習慣了隱忍與忽視那些不影響他權勢與地位的微小不適。


    然而,這次的疼痛卻如同跗骨之蛆,日益加劇,讓他無法再視而不見。


    碧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心中暗自得意於計劃的順利進行,麵上卻裝作擔憂不已,“殿下,您這般痛苦,不如讓妾身去請太醫來看看吧?”


    謝傾鈺揮了揮手,臉色蒼白卻仍強撐著威嚴,“不必,不過是些小毛病,休息幾日便好。若是傳出去,讓父皇知道了,又該一番訓斥。”


    “那殿下最近還是減少和大臣們的應酬往來吧!”碧水故作心疼道。


    她越是這樣,謝傾鈺越要表現得自己很有上進心,“那怎麽可以?他們未來都是孤的左膀右臂,不搞好關係,讓他們對孤心悅誠服,以後怎麽可能會聽孤的?”


    碧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麵上卻仍然溫溫柔柔,“是,妾身婦人之仁,沒有遠見,妾身知錯。”


    “不過你還是有一點聰明的。”謝傾鈺一把摟住她,讓她坐在了他的懷裏,“就是選了孤當你的夫君,一如既往站在孤的身邊,所以待孤即位,即便你做不了皇後,孤也要讓你當最尊貴的貴妃,還能得到孤的心。”


    兩個人一番鴛鴦戲水。


    謝傾鈺睡得很沉,其實他的身體已經不好了,剛才都在強撐,不想讓碧水笑話他。


    他這個人有點謀算,也夠狠辣,可就是太要麵子了,死要麵子活受罪。


    以前在窮苦之地沒辦法,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了權勢,他越要在碧水麵前表現他的男人雄風。


    “你們幾個,好好守著太子,但是不要吵醒他,讓他好好睡覺。”


    碧水給謝傾鈺下了份量不輕的迷藥,就是為了保證他沒那麽快醒來,可以去辦事。


    “是,夫人。”


    謝傾鈺對碧水還是很寵愛的,所以退她在東宮是半個女主人,幾乎可以讓所有下人言聽計從。


    碧水去沐浴換衣,坐馬車出東宮,走了一段,又換了一條道喬裝一品香,向謝傾塵匯報謝傾鈺的病情進展。


    謝傾塵,聽完碧水的匯報,淡淡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深幽。


    他深知,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必須盡快完成所有布局,確保陸夭夭的未來無憂。


    “公子,不出月餘,謝傾鈺就會暴斃身亡,隻是他一死,大晉必定掀起狂風驟雨,到時候朝堂不穩,您是否……”


    她是想問他還迴來重掌朝堂嗎?


    以他的能力,想要重新奪權並不難,她是他的下屬,同樣也仰慕他,更仰慕身為強者時候的他。


    所以她心底是希望他迴到朝堂的。


    “算了,那個位置我已經坐膩了,不想在死前還背上那麽沉重的負擔,到時候我會想辦法令顧家推出一個傀儡來,由顧家監國,隻要有顧家在,大晉就亂不了。”


    碧水良久沉默。


    是個人都能看出她的失落與悲傷。


    謝傾塵對她還不算特別無情,“碧水,待事情了結,我便還你自由身,天高任鳥飛,你去過一點自己想過的日子吧!”


    主,跟在你身邊數年,牽引我的線在你手裏,你若放手,我就會迷失方向。


    我隻想留在你身邊。


    我早就失去了獨自飛翔的能力。


    這些話碧水都沒有說,隻是淡淡道:“謝公子。”


    “好了,早點迴去吧,莫要讓謝傾鈺起疑,給自己帶來危險。”


    主子,其實我給他下了份量不輕的迷藥,我明天再迴去也無事。


    碧水也沒有說這個,仍是恭敬道:“好。”


    謝傾塵迴到小院,發現門外不知何時多了一盞燈籠,還是亮著的狀態。


    他腳步一頓,端詳了那燈籠許久,隨後露出一抹微笑。


    迴到屋裏,桌上蓋子蓋著什麽,他打開來看,發現是還有溫度的飯菜。


    即便沒食欲的他也覺得心中一暖。


    他轉而又來到陸夭夭房裏,她已經睡下。


    謝傾塵輕輕走到陸夭夭的床邊,凝視著她寧靜的睡顏。她的唿吸輕柔而均勻,仿佛世間的一切紛擾都與她無關。


    他伸出手,本來想碰一碰她的臉頰,但最終,還是遏止住了這個念頭,起身走了出去。


    殊不知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陸夭夭睜開了眼睛,不過她卻並沒有叫他,而是看著他離開。


    碧水按時返迴東宮,表麵依舊維持著那份溫柔賢淑的模樣。


    謝傾鈺醒來後,身體的不適並未減輕,反而更加嚴重。


    但一看到碧水溫柔嫻靜地等在一旁,手裏端著參湯,他就不由得強打幾分精神,“就醒了?”


    “那可不,朝政大事上妾身幫不上忙,就隻能努力當好賢內助了。來,王爺,喝杯參湯。”


    “好。”謝傾鈺不疑有他,將參湯一飲而盡。


    喝完參湯,他感覺神清氣爽了很多。


    碧水趁機撒嬌邀功,“殿下,這個參湯人家早早就起來煮了,一直守著火候,將近一個時辰,你可要好好補償人家。”


    “好,庫房有好的,你喜歡什麽,隨你挑去。”


    “謝殿下。”


    她可不得在謝傾鈺死前,多斂點財,到時候跑路也有足夠多金銀財寶可以揮霍瀟灑。


    顧淮過來陸夭夭這邊,竟然沒有見到謝傾塵的人,他一臉驚喜,“那個臭小子走了?”


    “怎麽可能?不過這些天他早出晚歸,確實經常不在。”


    “這人就是這麽不著調,不值得托付終身,夭夭,如果你想成親了,可千萬不要考慮他。”


    “你想哪裏去了。”陸夭夭伸手打了一下沒正形的他,“對了,你最近怎樣?那個謝傾鈺沒有暗中給你或者顧家使絆子吧!”


    “他能做什麽?我們一直小心提防著呢!不過說來也奇怪,他稱病好幾天不上班,也不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不過也有可能是最近皇上交代的幾件事他都沒有辦好,可能覺得沒麵子,或者怕皇上訓斥他,才稱病不上朝。”


    “沒為難你們就好,你們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知道了,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麽?有沒有想我?”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那還是別說了。”顧淮一臉難受,仿佛已經預見了答案。


    陸夭夭笑了笑,“你等著,我這幾天閑來沒事釀了一點梅子酒,你嚐嚐看,要是覺得好喝也可以帶點迴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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