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友的關照


    寶玉初入牢房時,因其文雅氣質和清秀外貌,成了眾人眼中的“新鮮貨”。獄中規矩森嚴,新人總是被“前輩”欺壓。那日,幾個粗壯囚犯圍住寶玉,語帶調侃地說道:“小白臉,給大爺笑一個,看著心情好,飯就分你一半!”


    寶玉心生惶恐,卻不願屈服,低聲辯解:“諸位大哥,在下無意冒犯,還望寬恕。”


    話音剛落,一個高大壯漢走了過來,厲聲喝道:“住手!他是我的人,誰敢動他?”此人正是佟哥,獄中一霸,臉上刀疤縱橫,看起來兇神惡煞。


    眾人一聽,立馬住手。那幾個挑釁的囚犯趕忙賠笑:“佟哥,開個玩笑罷了,您別動怒。”


    佟哥擺擺手,走近寶玉,粗聲粗氣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賈寶玉。”


    佟哥上下打量了寶玉一番,咧嘴一笑:“賈寶玉?嘖,聽著像是讀書人,真是奇了,怎麽落到這裏來了?”


    寶玉尷尬一笑,不知該如何作答。佟哥擺手示意他別說了,隨後拖來一塊幹淨些的稻草墊在寶玉身下:“坐吧,以後有人欺負你,報我的名號。”


    寶玉感激涕零,連聲道謝。此後,佟哥對他多加照顧,獄中的其他犯人也不敢再欺負他。兩人逐漸熟絡,寶玉了解到,佟哥曾是個走鏢的鏢師,因一次鏢失被誣陷殺人,才淪落至此。


    夜深人靜時,佟哥常講江湖趣聞,寶玉也會講些《山海經》裏的故事。兩人話題天南地北,漸漸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佟哥的結局


    然而,獄中哪有真正的安寧。一日,獄卒前來點名,將佟哥叫了出去。寶玉心生不安,小聲問身旁的囚犯:“佟哥這是去哪兒?”


    那人臉色一沉,低聲迴道:“還能去哪兒?死囚牢唄,過幾天就是他的行刑日了。”


    寶玉聞言,胸口像是被重錘擊中。他握緊拳頭,忍不住追到門口,卻被獄卒攔下:“迴去吧,你這小白臉管不了那麽多閑事。”


    那一夜,寶玉輾轉難眠。他想到佟哥對自己的保護,想到那粗獷中帶著一絲柔情的笑容,想到他的冤屈,心中滿是苦澀。寶玉借著打更的機會偷偷探望佟哥。死囚牢裏陰冷潮濕,佟哥靠牆而坐,滿臉疲憊,卻依然強裝鎮定。


    “佟哥!”寶玉哽咽著喊了一聲。


    佟哥抬頭,看到是寶玉,咧嘴一笑:“你來幹嘛?這地方,髒得很。”


    寶玉蹲下,語氣急切:“佟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佟哥搖搖頭,眼中浮現出一抹釋然:“小兄弟,別費勁了。天要滅我,我認了。倒是你,得好好活著,別讓這些混賬磨了你的誌氣。”


    寶玉心如刀絞,卻隻能點頭。幾天後,佟哥被押往法場。寶玉遠遠望著那高高的刑台,看到佟哥臨死前仍挺直腰板,心中滿是悲涼。他低聲念道:“佟哥,我會記得你。”


    新獄頭王短腿


    幾日後,獄中迎來了新獄頭王短腿。此人身形矮小,卻是個精明能幹的角色。他一到任便開始整頓監獄,甚至重新劃分犯人的工作分配。


    王短腿巡視時,目光在寶玉身上停留片刻,冷冷地問:“這小子是幹嘛的?”


    獄卒在旁低聲說:“他是那賈家的少爺。獄中一時招待不周,安排他做了更夫。”


    王短腿眼神一閃,點點頭,心中盤算道:“賈家雖然敗了,但這小子看著倒有幾分可憐,不如順手做人情。”


    當天,王短腿便找了個機會,將寶玉叫到一旁。開門見山地說:“聽說你是賈家的寶玉?你放心,隻要不惹事,我罩著你。”


    寶玉感激地作揖:“多謝獄頭大哥。”


    王短腿擺擺手,打趣道:“別叫大哥,我可沒那麽大麵子。你叫我‘短腿’就行了,整個獄裏都這麽叫。”


    寶玉忍不住笑了,獄中的陰鬱氣氛似乎都因此緩和了幾分。


    寶玉的救贖願望


    得了王短腿的庇護,寶玉的日子稍稍安穩了一些。然而,他卻始終無法釋懷鳳姐的處境。一天,他鼓起勇氣找到王短腿,小心翼翼地問:“短腿大哥,不知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王短腿看了他一眼,玩味地問:“怎麽,想提前出獄?”


    寶玉連連擺手:“不不,我隻是……想見見鳳奶奶,替家裏說些話。”


    王短腿挑了挑眉,沉吟片刻,說:“這事兒有點麻煩。不過,看在你老實的份上,我可以安排一下。不過你得答應我,不惹事。”


    寶玉感激地行禮:“多謝短腿大哥,您真是我的再生恩人。”


    王短腿擺擺手,笑道:“別謝得太早。要是真讓我攪進什麽麻煩,可別怪我把你賣了換酒錢!”


    寶玉跟著笑起來,心中卻充滿期待。他知道,這一次機會,可能是他為家族盡最後一份力的機會了。他暗暗發誓:“不管結果如何,我一定要試試。”


    王短腿看著寶玉離去的背影,搖頭自語:“這小子,心思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他還能走多遠。”


    牢獄裏依舊一片喧囂,可寶玉心中卻似燃起了一絲希望。他明白,這片黑暗中,偶爾亮起的一點微光,才是支撐人活下去的關鍵。


    月光灑在潮濕的牢街上,映照出寶玉略顯憔悴卻依然堅毅的臉龐。他的腳步雖不穩,卻每一步都落得更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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