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二的狼狽藏身


    夜色籠罩郊外的花廠,寒風吹過蕭條的花圃,一道瘦削的身影悄然潛入。這是滿身狼狽的倪二,臉上帶著幾分淒涼與疲憊。他身上多處擦傷,甚至有一處明顯的刀傷正在滲血。他四處張望,確定無人追蹤後,推開花窖的木門,蜷縮在牆角,喘息不止。


    天亮後,賈芸巡廠時無意間發現了倪二。他一眼認出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朋友:“倪二?你怎麽會在這兒?”


    倪二勉強笑了笑,聲音沙啞:“老兄,沒想到還能見著你。這迴我是被逼得無路可走了。”


    賈芸皺眉,將倪二扶起,一麵檢查他的傷勢,一麵問道:“你這是怎麽了?逃成這樣,外麵出了什麽事?”


    倪二揮揮手,勉強站穩:“別問了,外頭都是一鍋爛泥,沾上誰也脫不了身。就說我這條命,你救是不救吧?”


    賈芸歎了口氣:“你別說得這麽嚇人。既然你能來找我,咱們是兄弟,這命我肯定救。”他吩咐工人把倪二扶到隱蔽的花窖裏,並叫妻子小紅取來藥物為他療傷。


    賈芸的謹慎接納


    賈芸處理好倪二的傷口後,將他安置在花窖的一處角落。這裏既隱蔽,又不容易被外人察覺。他低聲提醒道:“你這段時間別亂動,外頭最近風聲緊。我這花廠生意雖然不大,但總有些閑雜人進進出出,一旦被發現,你連命都保不住。”


    倪二點點頭,苦笑著說:“老兄,我還真是個累贅。不過你放心,我一不會出門,二不會惹麻煩,隻是等傷好了就走,絕不給你添事。”


    小紅端來熱湯,輕聲安慰:“倪二哥,你先養好傷再說。芸哥這人嘴上說得重,心裏其實最軟。他既然留了你,就不怕你惹事。”


    賈芸狠狠瞪了小紅一眼:“你胡說什麽?這可是玩命的事!”


    小紅不以為意地一笑:“芸哥,你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倪二被這一家子的溫情逗樂了。他喝了一口熱湯,歎道:“老兄,嫂子說得對。你們這一家子,才是人情味兒的活招牌。”


    倪二的憤慨與痛苦


    夜晚,花窖裏一片安靜。倪二靠在牆邊,盯著屋頂的梁木出神。賈芸坐在他旁邊,遞過來一杯熱茶,打破了沉默:“你總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吧?不然我連怎麽幫你都不知道。”


    倪二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語氣低沉:“衛家圃完了,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兄弟們……全沒了。”


    賈芸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倪二眼裏閃過淚光:“那天晚上,我們正商量接下來的行動,突然大隊人馬衝了進來,有忠順王的人,也有仇都尉的爪牙。大家四散而逃,我親眼看著衛若蘭擋住一群人,自己卻被亂箭射穿。他倒下時,還在喊著讓我們走……”


    說到這裏,倪二再也忍不住,攥緊拳頭狠狠砸在地上:“這些狗官,連個活路都不給!我們拚命想做點對的事,到頭來全是死路一條!”


    賈芸拍拍他的肩膀:“老二,我知道你難受,可你還活著,活著就還有機會。兄弟們的血不能白流。”


    倪二咬牙點頭:“是啊,不能白流!”


    花廠中的默契生活


    隨著時間推移,倪二逐漸融入了賈芸的小家庭。花窖裏雖然簡陋,但每日有飯吃,有人關心,比起他之前四處逃亡的日子已是天堂。


    小紅經常為倪二送飯,有時還帶上她的小兒子,逗倪二笑。孩子稚嫩的聲音讓倪二久違地感受到一絲溫暖。有一次,小兒子拉著倪二的手說:“叔叔,你怎麽不住我們家?這裏這麽冷。”


    倪二被逗樂了,揉了揉孩子的頭:“叔叔啊,是個到處跑的浪子,住不下家的。”


    小紅插嘴道:“你要真是浪子,還會冒死來我們這兒?我看你啊,就是嘴硬。”


    倪二一時語塞,隨即爽朗大笑:“嫂子這嘴,真比刀子還快!”


    對賈府大勢的憂慮


    一天夜裏,倪二問賈芸:“老兄,你對賈府還有希望嗎?我看那宅子現在比以前冷清得多。”


    賈芸沉思了一會兒,說:“希望是有的,但也隻是希望。外頭的風浪那麽大,榮府還能撐多久,誰也說不準。”


    倪二歎道:“我總覺得,那座府邸裏的人,有些還沒明白世道的變化。這場風暴,不知道會卷走誰。”


    賈芸點點頭:“我們能做的,就是把眼前的日子過好,照顧好家人。”


    倪二望著夜空,低聲說道:“兄弟,等我傷好了,我一定會迴去,把這筆賬清清楚楚地算了!”


    月光透過花窖的窗縫灑在地上,兩個男人在這一片簡陋中,談著家國大勢,也談著各自的未來。這份不多的溫情,成了暴風雨中難得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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