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起,喜訊傳來


    新年的清晨,榮府籠罩在寒冷的冬日陽光下。爆竹聲從院中傳來,清脆悅耳,仿佛為這個日漸沉寂的家族增添了一絲生機。李紈滿臉笑容地踏進正廳,手中高高舉著一份紅榜,喜氣洋洋地宣布:“蘭兒中了!中武舉第八名!這可是祖宗的榮光啊!”


    此話一出,廳內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王夫人放下手中的念珠,連連點頭:“佛祖保佑,蘭哥兒真是給咱們家爭氣了!這可要好好慶祝一番。”


    賈政聞訊而來,臉上雖仍掛著長輩的威嚴,但目光中分明透露著欣慰。他捋著胡須說道:“蘭兒年紀輕輕便有此成就,果然不負先祖教誨。他日定能更進一步。”


    歡喜中的異樣


    一旁的寶釵接過紅榜,仔細端詳片刻,臉上浮現一抹由衷的笑意:“蘭哥兒確實是我們家的希望。這等好事,理應辦一場小宴為他慶祝,也好讓大家都圖個喜慶。”


    “對啊,奶奶說得對!這些年府裏總是愁雲慘霧,這次該熱鬧熱鬧。”麝月在一旁附和著,趕緊去張羅。


    然而,眾人歡騰之中,寶玉卻顯得心不在焉。他坐在窗邊,目光投向遠處的大觀園,仿佛聽不見周圍的歡聲笑語。


    “二爺?”寶釵察覺他的異常,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寶玉轉過頭來,微微一笑:“蘭哥兒得誌,真是好事。我隻是想著,他日踏上仕途,不知是福是禍。”


    寶釵蹙眉,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總是這樣,對什麽都冷淡。蘭哥兒是我們的希望,也是家族的希望。如今局勢艱難,凡事都得盡力去爭取,哪能隨波逐流?”


    寶玉淡然一笑:“姐姐,仕途也好,富貴也罷,總歸不過是過眼雲煙。我倒羨慕那些無拘無束的人。”言語間,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望向瀟湘館的方向。


    尤氏來訪,閑談現狀


    正當眾人籌備慶祝時,尤氏帶著小廝推門而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聽聞蘭哥兒中了武舉,我這當嬸娘的特意來道賀。”


    王夫人親自招唿尤氏入座,並派人端來熱茶。尤氏坐下後,寒暄幾句,話題卻漸漸轉向府中其他子弟:“咱們蘭哥兒有出息了,倒也帶動了風氣。如今環哥兒和琮哥兒也開始老實讀書了。”


    “哦?”寶釵聽到賈環的名字,忍不住問道,“環哥兒什麽時候變得用心了?”


    尤氏掩嘴輕笑:“哪裏是用心,分明是被逼的。聽說書塾的先生管得嚴,這兩位少爺天天被罰抄經文,倒也沒時間惹是生非了。”


    眾人聽了忍俊不禁,連王夫人也笑著說道:“好啊,能靜下心讀書便好。隻是得盯著些,別讓他們懈怠了。”


    趙姨娘之死,賈環的悲痛


    這時,一個小廝匆匆跑進來,臉色蒼白:“不好了,趙姨娘病死在馬圈了!”


    消息如同一顆石子落入水麵,廳內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王夫人眉頭一緊,冷聲說道:“這等不祥的事,怎地鬧得眾人皆知?”


    小廝戰戰兢兢地解釋:“是環少爺得知消息後嚎啕大哭,已經驚動了前院。”


    尤氏聽罷搖頭歎息:“這孩子,也不知該如何勸他。”


    不多時,賈環帶著哭腔衝進廳中,跪倒在地:“父親,母親走得不明不白,求您替我做主!”


    賈政被此情景驚動,他冷眼掃了一圈,沉聲說道:“趙姨娘一生頑愚,事到如今還有何可憐惜的?環哥兒,天災人禍自有命數,切莫再哭喊,惹人笑話。”


    賈環聽了父親的冷漠之語,更是悲痛欲絕,捶地而泣:“母親雖不識大體,可到底是我的親娘!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孩兒如何能不心痛?”


    一旁的王夫人抿嘴不語,尤氏試圖緩和氣氛:“老爺,環哥兒年紀小,情緒激動也是人之常情。還是好生安慰,免得傷了和氣。”


    賈政歎了口氣,擺手示意仆人將賈環扶起:“人都已經沒了,哭也無益。讓管家去操辦後事吧。”


    歡喜與悲涼並存


    喜訊與噩耗交織在一天之內,榮府的氛圍既有歡慶,又添幾分悲涼。寶釵在房中對麝月說道:“這就是家族的命數,風光與落寞,轉瞬之間。希望蘭哥兒的成就能讓老爺和夫人看到些許光明吧。”


    麝月點點頭,柔聲道:“奶奶說得是。這榮府風波不斷,能有蘭哥兒這樣一樁喜事,真是難得了。”


    房外的爆竹聲還在斷斷續續地響起,仿佛在為賈府這一日的喜與悲伴奏。寶玉倚在窗邊,眼神空遠,輕輕歎道:“世事如棋,榮辱興衰,不過是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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