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觀內,熱鬧開場


    清虛觀內,人頭攢動,賈府一行在觀樓正中占據了最好的席位,戲台前燈火輝煌,氣氛熱烈。賈母在正樓上坐定,指揮眾人依次落座。首場戲是《白蛇記》,唱詞婉轉動人,引得眾人交口稱讚。


    鳳姐兒笑著附和:“老太太,這許仙癡情倒是癡得妙,果真比咱們家裏那些癡人還風雅些。”


    賈母聽得一樂,隨口問:“誰是你說的家裏癡人?”


    鳳姐兒眨巴著眼睛,一指寶玉:“還能有誰!不就是咱們這位寶二爺嗎?”


    眾人聞言哄笑,寶玉卻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心不在焉地擺擺手:“好姐姐,饒了我吧,今天我可是安分守己,哪裏癡得上台了。”


    寶釵抿嘴一笑,目光掃過寶玉,見他神色飄忽,似乎並未投入到戲中,不由得心生疑惑。


    寶玉心不在焉,獨自徘徊


    戲台上鑼鼓鏗鏘,《滿床笏》剛開場,台上文武生捧著笏板正襟危坐,台下眾人紛紛稱好。寶玉卻越聽越煩,心頭被一種說不出的情緒籠罩。他從座位上站起,拱手向賈母告退:“祖母,我這會子有點乏,去外頭走走,等迴來再陪您聽戲。”


    賈母點點頭:“去吧,別走遠了。”


    寶玉低頭走出觀樓,清虛觀的院子裏涼風徐徐,樹影婆娑,偶有戲班的樂聲和觀眾的笑聲傳來。他走到一棵古柏下,抬頭望著月色,心中念叨著:“要是顰兒也在就好了,偏她不肯來。”


    這時,鳳姐兒正巧從後院繞過來,見寶玉獨自站在樹下,輕聲一笑:“呦,咱們寶二爺果然癡得有模有樣!戲都不上心,倒在這裏發起呆來。莫非是戲中的癡男怨女觸動了心事?”


    寶玉被她說得一愣,連忙掩飾:“哪裏有的事,不過外頭涼快些罷了。再說了,鳳姐愛取笑我,我哪裏說得過您?”


    鳳姐兒見他不想深談,也不再追問,隻輕聲囑咐:“既然心裏有事,就好好理清楚,別總是耷拉著個臉,老太太和太太看了也不自在。”


    瀟湘館中,黛玉獨自感歎


    此時,在瀟湘館中,黛玉靜坐在窗邊,望著天井裏的竹影發呆。她原本不願前往清虛觀,隻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辭。紫鵑端來一盞熱茶,輕聲問:“姑娘,怎麽不歇著?今兒清虛觀那麽熱鬧,您真的一點都不想去瞧瞧?”


    黛玉輕笑一聲:“去做什麽?看他們如何張燈結彩,如何歡聲笑語,如何齊齊整整地為寶二爺張羅他的‘金玉良緣’?”


    紫鵑聞言一怔,忙低聲勸解:“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仔細寶二爺聽了誤會。他哪有不惦記您的時候?”


    黛玉冷笑一聲:“惦記我?或許吧,隻是這世間的惦記能敵得過命數和世俗嗎?我不過是個多餘人罷了。”


    說罷,她不覺有些鼻酸,轉而低聲吟道:“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埋玉淚成詩。紅顏未老恩先絕,心似雙絲網,終有千千結。”吟至此處,眼淚已然湧出,撲簌簌落在茶盞邊上。


    心事難解,情感波瀾


    黛玉的情感一向敏銳而複雜,她明白寶玉對她的情意,卻無法擺脫“金玉良緣”的陰影。在她看來,無論如何解釋,那塊通靈玉終究是她無法跨越的障礙。


    這時,一陣風吹過,窗外竹影婆娑,似在為她拭去眼淚。黛玉長歎一聲,輕聲自語:“世間情愛,不過是一場夢幻泡影罷了。罷了,罷了,我又何必這般糾結?”


    紫鵑在一旁默默看著,終究不忍開口勸說,隻將一盞熱茶遞到黛玉手邊:“姑娘,莫要多想,喝口茶,歇歇吧。”


    黛玉接過茶盞,卻始終未飲,隻盯著杯中倒映的影子,出神良久。


    清虛觀內,戲聲鏗鏘,賈府眾人依舊沉浸在熱鬧的氣氛中。院外,寶玉孤身一人,站在月光下,心中泛起漣漪。而瀟湘館中,黛玉的低吟與歎息,似在訴說一場無人能解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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