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追,幾人跑,場麵有些滑稽。


    徐洋追到門口,劉天超和沈凡星坐上馬車一溜煙跑了。


    徐洋迴來複命,“少爺,禮物沒還迴去。”


    “無妨,話已經和他們說清楚了,他們也浪費了我半刻鍾時間,拿這些禮物抵消也不錯。”元盛隨意翻開著二人的禮物。


    太湖雲錦?


    劉天超和沈凡星真是下了血本。


    往日劉天超有多囂張,今日就有多卑微。


    元盛知道這種人為了利益,會使用各種手段。


    今天他在自己麵前有多卑微,以後給他機會,他會狠狠踩在自己頭上跳舞。


    劉天超和沈凡星想和他合作,下輩子吧。


    劉天超和沈凡星坐在一輛車裏,劉天超已經滿臉陰雲,“這狗日的小崽子,說話竟滴水不漏,我們在等兩日,如果兩日內他派人聯係我們,就說明被我們的禮物打動。”


    “如果兩日內無人聯係我們,我們這些禮物就喂狗了!”


    沈凡星也感覺元盛很難纏,如果元盛對他們有意見,不管是罵他們還是趕他們,他們至少知道元盛的態度。


    可是今天,元盛麵對他們,眼神溫和又真誠。


    元家的棉布這麽好,發布會當天,即使傻子都會和元家下巨額訂單,難道真的是訂單排滿了?


    ……


    劉天超迴到家中,幾大布商已經等在家裏。


    “行首,如今可怎麽辦啊,那些布商賣的純色棉布,才兩百三十文一匹,而且質量比我們好,我們賣三百五十文一匹,根本賣不動!”


    “不隻是最低的純色棉布,還有府綢,質地和絲綢類似,但是售價隻要幾百文,這些布莊將所有的客人都吸走了。行首,以後我們可怎麽辦啊?”


    “是啊,劉行首,本來我們也想參加元家的布匹發布會的,但是您不讓我們去,後麵又讓我們買入那些小布商甩賣的棉布,現在全部砸手裏了。”說話這人叫馬鳴,除了劉天超和沈凡星買入的棉布最多,就屬他了。


    其他幾人聽到馬鳴的抱怨,感覺很解氣,本來就是!


    如果不是劉天超,他們也跟著發財了!


    他們倉庫裏那些棉布還不知道怎麽賣呢,當時的批發價都二百五十文一匹,這還沒有算住稅,以及官府和買攤派的布匹。


    他們這些棉布的質量和元氏的沒辦法比,兩百文估計都賣不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劉天超!


    大家心中有怒火,但不敢撒給劉天超,畢竟還要靠他進貨。


    劉天超本來在元盛那裏碰了軟釘子,心中就一肚子氣,結果迴家就看到這些煩人的蒼蠅。


    尤其馬鳴這個狗東西,這是在怪他?


    誰給他的狗膽?


    劉天超當即一拍桌子,“我們的布行又不是一言堂,當時這些都是一起商談決定的,現在出了問題,全部甩鍋到我身上?你們既然這麽厲害,以後批發綾羅綢緞,你們自己去找門路!”


    劉天超積威已久,幾位布商尷尬解釋道:“行首,我們沒這個意思,今天我們過來,也是想找解決辦法。”


    他們沒有元氏織造廠的棉布渠道,再失去劉天超這邊的蠶絲製品渠道,死的更快。


    馬鳴梗著脖子不說話。


    劉天超見幾個布商服軟,他的態度也軟下來,“誰能想到元氏織造廠出現這麽大的技術革新?如今我也沒什麽好辦法。不過好在,元氏織造廠隻有 棉布織造技術,沒有蠶絲製品生產技術。”


    “哎!”劉天超歎了口氣,“我們還有活路。”


    劉天超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要辦法他沒有,各自囤積的棉布,隻能自己承擔損失。


    至於主動去找元盛求和這條,劉天超沒說,元盛不是說訂單排到明年了嗎?


    在座的布商都很憤怒,之前他們想去參加元家的布匹發布會,劉天超要管他們,不準他們參加,還威脅他們參加,就斷了供貨渠道。


    後麵那些小布商砸盤,劉天超又組織他們接盤,把砸出去的棉布都收購迴來。


    如今他們真遇到困難了,劉天超卻說自己沒辦法了?


    狗東西,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瞎管。


    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剛剛劉天超說的也對,至少他們還可以賣絲綢製品,但可以預見,這樣下去,他們的生意隻會越來越小。


    現場歎氣聲一片,大家都感覺前途渺茫。


    這時,馬鳴說:“咱們還是先商量商量棉布的價格吧,三百五十文一匹的零售價,隻有傻子才會買吧。”


    “對對對,我們的棉布得重新定價。”


    最後,商量來商量去,劉天超將棉布的價格定在兩百文左右。


    但很快,他們發現這個價格也賣不出去,最後又將價格定在一百八十文,才勉強賣出去一些。


    血虧!


    ……


    劉天超和沈凡星等了三日,元盛的小廝都沒找來。


    劉天超咒罵道:“艸!這個小崽子就會搞表麵功夫!估計他從頭到尾都想好了,不跟咱們合作!”


    沈凡星皺著眉,“那以後我們可怎麽辦?”


    之前他們還想著吃別人的布莊?現在棉布賠了錢,生意又少了大半,他們的布莊隻怕要被別人吃掉。


    做生意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沈凡星十分後悔,當時他怎麽就沒有派個人去參加元氏布莊發布會呢?


    如今可怎麽辦!


    劉天超一拍桌子,“黃口小兒,居然敢愚弄老子!我現在立馬給我姐夫寫信!讓我姐夫想辦法收拾這個姓元的小子!”


    “缺德帶冒煙的狗東西,也不怕夜路走多了,被鬼盯上!”


    “可惜了我那一匹太湖雲錦!”


    沈凡星沒想到劉天超還送了一匹太湖雲錦,真是下了血本,即使這樣,那個姓元的小子,竟一點不為所動。


    真是個硬茬子!


    劉天超也沒背著沈凡星,來到書房提筆寫信。


    信上寫道:“吾之大廈將傾……”


    大意:姐夫,我們的生意要完蛋了,冀州府山後村元氏織造廠改良了織布技術,將棉布的價格徹底打下來。


    此外,還發明了新的織造技術,尤其是府綢和提花府綢,對絲綢生意也有巨大危機。


    如果再不處理,整個大乾的中低端布匹市場,都會被姓元的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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