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城招供一事,趙昌德並不知情,他以為完成了任務,高興迴榮親王府複命了。


    榮親王趙啟成知道,他派人去書院刺殺學子一事可大可小,所以一直在等趙昌德複命。


    “王爺,事情已經辦妥。”


    “嗯。”趙啟成麵上不顯,但是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管家趙昌德見榮親王就輕飄飄一句話,便開始邀功。


    “王爺,您是不知道,這王城看起來忠心耿耿,遇到事就是慫包軟蛋,差事沒辦好不說,一上刑法,全部都招了,被俘的六人全部都是軟骨頭。”


    這些人已經招供了,如果不是他趙昌德將人處理了,王爺勢必會陷入麻煩。


    “好在我買通關係,將有毒的飯菜送進去,將這些叛徒一窩端了。”


    榮親王趙啟成玩著手上的珠串,“你這是做的不錯,迴頭從賬房支一千兩銀子。對了,元盛死了沒?”


    趙昌德歎了口氣,“也不知道這些親衛怎麽辦事的,元盛不但沒死,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掉。”


    趙啟成皺起眉頭,元盛還真是命大!


    如今他不宜再行動,但這是絕對不能輕飄飄過去,元盛一個有點小財的商戶,竟叫他吃了這麽大的啞巴虧!


    堂堂榮親王,咽不下這口氣!


    榮親王坐在太師椅上不動,腦海中已經在規劃未來元盛的一百零八種死法。


    ……


    五日後,大乾朝堂。


    大太監李大海唱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禦史監察劉博易上前一步,“啟稟聖上,臣有本要揍。鴻臚寺少卿趙啟成強搶多位民女,並致一人死亡,罪大惡極。”


    先帝為了限製宗室成員的權力,防止宗室勢力過大,威脅到皇權。立下規矩,宗室成員可以擔任官職,但是沒有實權。


    擔任文臣無實權,擔任武將更沒有帶兵的權力。


    榮親王趙啟成科舉考得舉人功名,被任命為鴻臚寺少卿,從五品。


    鴻臚寺主要負責外交事務,比如接待外國使者,朝貢使團,安排其朝見皇帝的禮儀和程序。


    鴻臚寺少卿作為鴻臚寺卿的副手,不承擔主要責任,差事清閑。


    鴻臚寺卿和鴻臚寺少卿更是被戲稱為睡卿。


    大乾皇帝趙晉有些不耐煩,他還以為什麽事,強搶民女而已,又不是強搶京城貴女,平民女子能入趙啟成的眼,那是平民女子的榮幸。


    他還約了人蹴鞠呢,再說下去要耽誤他蹴鞠比賽了。


    趙晉心中這麽想,但是嘴上不能這麽說。


    趙晉麵色不善,“榮親王,可有此事?”


    趙啟成有些慌張,什麽情況,他娘的,一個監察禦史劉博易居然敢對他動手?


    監察禦史從七品而已!


    估計是組合拳,還有後招,他之前居然沒有收到風聲?


    趙啟成趕緊跪倒在地,“皇上,臣冤枉。臣從來沒有強搶民女過,倒是有些平民女子,知道臣的身份後,妄圖嫁入我榮親王府做妾,有些長得漂亮的,臣還能勉強收下。”


    “那些姿色平庸,行為輕浮的,臣隻能拒絕,估計是這些女子懷恨在心,故意汙蔑臣。”


    “又或者有心之人,要繼續裁剪宗室羽翼。”


    趙啟成直接顛倒黑白,明明是他見色起意,看到漂亮些的就想弄迴榮親王府,現在反倒打一耙說成是女子想賴上他了。


    從前朝開始,宗室逐漸勢微,趙啟成說有心人要繼續裁剪宗室羽翼,就是在往趙晉的痛處戳了。


    朝堂上黨派林立,趙晉雖為皇帝,但有時也不得不屈從群臣的意見。


    趙晉想扶持宗室,一直受朝臣阻撓。


    趙晉顯然願意相信榮親王的解釋,點了點頭。


    血統低賤的平民女子而已,堂堂榮親王何至於如此饑不擇食。


    大理寺少卿方和玉上前一步,“臣也要參大理寺少卿趙啟成,他不但強占鄭家酒坊,還雇兇放火,將鄭家人燒死。”


    “聖上請看,這是大理寺少卿罪狀。”


    張治通一黨在一旁看戲。


    如果隻是這點罪行,張治通可能還讓人跟晉冀黨唱唱反調,但因為趙啟成去書院刺殺院試案首,趙啟成已經廢了。


    皇帝趙晉看著這些罪狀,深深看了趙啟成一眼,這榮親王做的太過了!


    霸占人家的產業就霸占產業,何至於做那麽絕,傷人全家性命。


    如果不懲戒,隻會寒了民心,正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皇帝趙晉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懲戒趙啟成一番。


    禦史中丞黃康平上前一步,“啟稟聖上,臣也要參榮親王趙啟成。”


    黃康平是從三品,榮親王趙啟成見他出列,額頭瞬間開始冒冷汗。


    難怪一個小小禦史監察就趕來參他,原來是黃康平這個老東西在背後支持。


    他娘的,這些人也太過分了,強占別人產業的勳貴那麽多,為什麽就盯著他一個人搞?


    黃康平道:“榮親王趙啟成想要強買元鏡樓不成,便要將元鏡樓主人元盛殺死。他派了榮親王府三十名親衛,前去淶源縣刺殺元盛。”


    “榮親王親衛,就像榮親王一樣,囂張至極,明目張膽來到石鼓書院行兇,根本沒把書院,根本沒把讀書人放在眼裏。”


    “好在元盛發現有人跟蹤,早有警覺,早早通知了冀州提點刑獄司埋伏,否則院試案首元盛,隻怕已經成為了榮親王親衛的刀下亡魂。”


    黃康平這話就像平地一聲雷,元鏡樓如今日進鬥金,誰人不想要?


    隻是這榮親王也囂張了,直接命令自己的三十名親衛跑到書院殺人?把他們這些讀書人當什麽了?


    朝中文臣聽到黃康平如此說,紛紛準備參這榮親王。


    跑到書院明目張膽去殺院試案首?對書院全無尊重。


    一個院試案首,苦讀多少年才有的成績,勳貴說殺就殺?


    尤其朝中的寒門子弟,聽完黃康平的話,不僅將自己代入到元生的身份,好在元盛命大。


    這趙啟成實在欺人太甚。


    趙啟成早有心理準備,趕緊跪地磕頭,“陛下,臣冤枉啊!臣根本沒下過這樣的命令,更沒有讓親衛進入書院刺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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