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喊完,裴夜似乎又失去了些力氣,雙臂無力的鬆開懷抱,雙腿也失去了勁。


    差一點就要癱坐在地,幸好樂娪關鍵時刻扶住了他,她也順勢坐在了地上,讓裴夜的頭靠在自己的臂彎。


    “阿娪。”


    “嗯?”


    靠在樂娪的臂彎上,仰頭便能看到眼前人的容貌,看著看著,裴夜逐漸眼尾泛紅道:“我是真的很舍不得你啊。”


    樂娪被裴夜的情緒所感染,同樣眼尾泛紅,說道:“我亦如此。”


    說著,臉龐向裴夜逐漸逼近,紅唇輕輕印在了另一張毫無血色的嘴唇上。


    就在那幾秒中,一行清淚順著樂娪的眼角驟然落下。


    樂娪起身,裴夜因為這一吻,臉上倒是微微有了笑意。


    他咳嗽兩聲,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初見時,你一身紅衣跪坐在地上楚楚可憐,隻需一眼,便讓我一見鍾情,此生都不能忘卻...”


    “我們第一次初見啊,如若不是我蓄意謀劃的就好了。”樂娪感歎道。


    裴夜繼續笑:“我後來便知道那是你策劃的,沒曾想,我的阿娪為了我們相見相知,竟還費了這等力氣。”


    “還有啊,我其實早就知道你是魔修,但我當時並未在你身上發現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例如死人的怨氣冤魂什麽的。”


    “我觀你身上隱隱透著金光,代表著你不僅不曾濫殺,反而幫助了不少人。我當時便知曉你是一位心地良善的魔。雖說是魔,但卻不知比許多正派都強了多少。因此,我才放任你留在我身邊。”


    “哦?依著哥哥的意思,以往就從未有過這麽...放任的舉動嗎?”樂娪笑著調侃。


    這時候裴夜的笑已經是十分勉強:“不曾有過,除你之外。其實你在我眼裏啊,就是一個愛吃糖水糕點,喜歡打扮並且實力強大的女孩。”


    “你樣樣精通,不論是樣貌身材,還是實力品行都是一頂一的好。”


    “我有時候甚至會自愧不如,想著自己配不上這般謫仙一般的仙女人兒。”


    樂娪聽著裴夜說話的聲音愈發得小,終是笑不起來了。


    “別說了裴夜,還沒告訴你,其實我也不是魔,而是妖。”


    裴夜依舊是淡淡地笑:“我知道。”


    樂娪表情微微有些震驚,畢竟她還沒有告訴過裴夜這件事。


    裴夜看出樂娪臉上的不解,“後來,我就知道了。”


    裴夜的手最後撫上樂娪的臉,樂娪連忙握住。


    裴夜口中開始隱隱彌漫出寒氣,說一個字便會有一小股冷氣從他口中冒出。


    費力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吞吞吐吐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所以,我的阿娪是這世間最善良,最美好,最漂亮的...小狐狸仙女。”


    裴夜終於撐不住了,手無力地垂下,心脈乃至心髒最後一處都被侵蝕殆盡,最後一絲溫暖也隨之消散。


    樂娪一瞬間呆滯,口中一直喊著不,不要,的字眼,眼淚也如同不要錢般悄然落下。


    窗外一直偷聽偷看的兩人也從窗戶外進去。


    花容本來沒什麽感覺,但看到樂娪傷心欲絕,悲痛萬分的模樣自己也止不住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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