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


    “阿梨現在就走,以後都不會來了。”


    “這樣,你滿意了嗎?”


    她衝他吼道,麵上滿是兇意。


    然不知為何,解洄州看著這樣狐假虎威的她,卻覺得有些好笑,她這樣一點都不兇,反而有些……可愛?


    可愛兩個字在他的腦中過了一遍,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等他迴過神來,少女早就走遠了。


    希望她說到做到,男人將心中那絲絲的慌亂忽略掉,埋頭繼續看注解。


    當晚,解洄州做了一個更讓他窒息的夢。


    夢裏,少女身穿紅色的嫁衣坐在他的床上,後來,紅燭輕晃,兩人的衣服落了一定,今日,好像是他們的新婚夜。


    沒一會,少女便哭哭啼啼起來了。


    “嗚嗚嗚,壞洄州哥哥,你撕阿梨的衣服做什麽?”


    “衣服都破了。”


    夢中的少女哭不停,“討厭洄州哥哥,討厭討厭。”


    少女捧著衣服哭泣,渾身細膩白皙,不著寸縷。


    解洄州聽見夢中的自己在哄人:“乖,莫哭。”


    “夫君疼你。”


    他以後給她買更多漂亮的裙子。


    然後,他一點都不留情的將她身上僅存的小衣撕碎。


    這一刻,解洄州也噩夢驚醒了。


    男人喘著粗氣,他緩了許久都沒能緩過來。


    他簡直瘋了才做這樣的夢。


    大半夜,解洄州再次出門去洗了一個冷水澡平靜平靜。


    等他渾身濕漉漉迴去的時候,他更確定了一件事。


    他就不能和這個楊梨走太近。


    她簡直該死。


    ……


    秦霜梨氣唿唿的走了,沒一會她就後悔了。


    完了,萬一人把她的話當真了怎麽辦?


    算了,不管了,她現在很生氣。


    “小姐的裙子怎麽破了一個角?”


    等迴到了馬車上,綠竹忙關心她。


    “不提了。”“氣死了。”


    秦霜梨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喉後直接閉眼休息了。


    馬車緩緩往秦府去,一路上,綠竹都沒再打擾她。


    “小姐明日還去找解公子嗎?”


    進屋之後,綠竹才敢開口問。


    “去。”


    她一定要去。


    她再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若這一個月還不能將人拿下,她就換目標。


    ……


    隔天,解洄州看著少女討好的那張小臉時,他倒也沒太意外。


    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怎麽可能會說到做到?


    “洄州哥哥,阿梨已經不生氣了。”


    “沒事,不就是衣裳破了嗎?扔了。”


    “阿梨相信洄州哥哥日後一定會買更好的送給阿梨。”


    她傻乎乎的笑著,給他倒了一杯茶。


    解洄州什麽都沒說,他拾起書籍後往書院去。


    少女這次倒也乖,她沒跟著。


    接下來的幾天,秦霜梨日日都來,她每天都做著同一件事。


    那就是來撩解洄州,而後看著他黑著臉去了書院。


    午食也是她給他送的,至於他有沒有吃,她就不知道了。


    午後,她就開始抄書,一直抄到差不多戌時解洄州迴來後,她才停筆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她不免又撩了人好幾下。


    唯一覺得有些可惜的是,這幾天,她都沒能親到人。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這天,書院放了三天的假期。


    秦霜梨早早就去找了解洄州:“洄州哥哥,我們也去登山吧?”


    “聽說重陽節和喜歡的郎君一起登高,就能長長久久在一起。”


    她軟著聲音誘哄他。


    解洄州提筆的手微頓,他的眼中多了絲絲的嘲諷。


    她倒也信這些。


    果然是個蠢的。


    “這裏怎麽迴事?”


    解洄州突然看見她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抹紅,眉頭不禁皺起。


    看起來像是被燙出來的。


    秦霜梨沒想到人會問這個,她愣了愣。


    “洄州哥哥關心阿梨?”


    她頓時喜笑顏開,整個人都湊上去。


    解洄州一時不察,胳膊被她攬住。


    少女的柔軟再一次貼著他,他脊背瞬間一僵,指尖收緊。


    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他哪裏關心她了?


    “休要自作多情。”


    他最不喜的便是自作多情之人。


    “阿梨才沒有自作多情。”


    “洄州哥哥就是關心阿梨。”


    秦霜梨才不信。


    她的傷口分明就沒露出多少,他怎麽就關注到了?


    他分明就是關心她了。


    “洄州哥哥,阿梨手疼。”


    “昨兒被燙到了。”


    秦霜梨這次倒不是騙人的。


    她昨天窩在床上看話本,一個不注意打翻了綠竹遞來的茶水,所以才被燙到。


    真的很疼。


    解洄州什麽也不說。


    就在秦霜梨以為這個話題就這麽過了的時候,男人突然丟給她一瓶東西。


    這是什麽?


    瓶子上並沒有寫字,她打開看了一眼。


    後來她發現是藥膏。


    解洄州眼睛並不看人,隻餘光注意著人的動作。


    那是涪靈膏,既能活血化瘀,還能治燙傷。


    這瓶藥膏,就當是還她的書桌和椅子。


    他從不欠旁人的。


    解洄州想到這裏,嘴角緊抿,很快,他又讀起了策論。


    可秦霜梨怎麽可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有機會,她當然要撩他。


    “洄州哥哥,你是不是擔心阿梨的傷?”“要不,你給阿梨抹藥好不好?”


    “但阿梨怕疼,洄州哥哥可得輕一點。”


    她將藥膏遞給人,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解洄州的眼前出現了少女那張白皙的小臉,她不讓他看書。


    書院都放了假,他怎麽還看書?


    他不用休息一會的嗎?


    “楊梨,別得寸進尺。”


    她想死嗎?


    他一兇,少女就老實了。


    秦霜梨累了,這會也不想多留了。


    罷了,他不去登山就算了,她自己去。


    哼。


    “洄州哥哥別兇。”


    “洄州哥哥不想幫阿梨擦藥就不擦。”


    “阿梨自己擦。”


    她垂眸自己擦,看起來有些笨手笨腳的。


    解洄州見人不再打擾他,他繼續看書。


    然而,秦霜梨擦了多久,他的餘光就看了多久。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失神了許久。


    後來他聽見了少女的啜泣,她好像被疼哭了。


    解洄州的心神瞬間亂了,他突然覺得今日的書頗有些晦澀難懂,他也沒了看書的心情。


    他輕摁著自己的眉眼,久久無言。


    他望向她那邊的時候,恰好被少女發覺。


    她又笑著問:“洄州哥哥心疼阿梨嗎?”


    不然他怎麽在偷看她?


    又是擔心又是心疼,他該不會將她放在心上了?


    秦霜梨有一瞬間的激動,但到底還不太確定。


    解洄州聽著她的話,瞬間皺眉。


    “聒噪。”


    他隻是覺得她吵到他了,這才看向她想警告她。


    誰關心心疼她了?


    他才不會心疼她。


    他會心疼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子?做夢。


    男人略微有些慌亂的收迴了視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


    秦霜梨聽他說的話也不生氣,她磨蹭了許久才擦完藥,“那洄州哥哥繼續看書,阿梨便先迴去了。”


    她要和綠竹去登山。


    少女這次走的很幹脆,沒再過多糾纏。


    解洄州突然間有些不習慣,他沉默了好一會。


    他將書重新拿起來看,然而,他怎麽也看不下去。


    他的腦中也有些亂,他開始思考起剛剛少女說的話。


    “洄州哥哥,你關心阿梨?”


    他有關心她嗎?


    她為什麽要這麽說?


    是想要故意攪亂他的心嗎?


    解洄州覺得自己真相了,他抿著唇,臉色又難看了許多。


    他才不會關心她,更不會因此被她攪亂了心。


    然而解洄州並不知道,重陽節這晚過後,他的心就徹底亂了。


    秦霜梨去爬了一天的山,迴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快累死了。


    等她沐浴完,她連晚食都不吃直接就想上床睡覺了。


    “小姐,得吃了晚食才能睡。”


    “不然半夜肚子餓要遭罪了。”


    綠竹說著,忙讓人將食物擺好。


    秦霜梨隻有綠竹一個貼身丫鬟,但她院中還有幾個灑掃丫鬟。


    那些丫鬟平時沒她的吩咐,不許出現呢在她的眼前。


    “不吃了。”


    她現在隻想躺下睡覺。


    “小姐。”


    綠竹勸著人。


    秦霜梨有些崩潰,但到底還是起來了。


    罷了罷了,她肚子也餓了。


    等用完晚膳,秦霜梨的體力也恢複了些。


    “綠竹,去拿些菊花酒來。”


    重陽,就要喝些重陽酒。


    “小姐可不能貪杯,最多喝兩杯。”


    綠竹叮囑著人。


    菊花酒雖然不至於醉人,但小姐從沒喝過酒,她有些擔心。


    “嗯。”


    “我們快去找解洄州吧。”


    喝酒怎麽能不找解洄州呢?


    喝醉了才能找他發瘋。


    綠竹瞬間搖頭:“小姐不能去。”


    要是喝醉了的話,她一個人怎麽可能能將小姐帶迴府?


    “不行,一定要去。”


    喝醉了更好,這樣就能耍會酒瘋,再趁機占便宜了。


    “爹爹今晚不迴府。”


    “沒事的。”


    今日重陽,秦父去找老友喝酒了。


    綠竹被說動了,大晚上的,她讓人去備馬車。


    就這樣,主仆二人帶著菊花酒出門了。


    彼時解洄州還在寫策論,房門被推開的時候,他的筆甚至都沒停下來過。


    “洄州哥哥。”


    秦霜梨提著酒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她的眼神有些迷離。


    等人走近了,解洄州才知道,她喝酒了。


    ……


    作者話:開始關心人心疼人了,就要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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