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鄭炎還需要確定一些事情。


    他得明確這幾個人究竟是不是陳棟華故意安排的,有別的什麽意圖。


    “那個。”


    鄭炎坐正了身體說道。


    “你們先別在那裏鸚鵡學舌了,我有些話要問。”


    “都隨意點吧。”


    他試圖用這樣的話語來緩解略顯緊張的氣氛,同時也想讓這幾個人放鬆警惕。


    “好的大人,明白大人!”


    五個人齊聲說道,聲音響亮,震耳欲聾。哪有一點老人的樣子。


    他們迅速地調整著姿勢,整體有序地並排站在一起。


    五個人站成一條直線,那腰杆子挺得筆直筆直的,比那高聳入雲的電線杆還要直。


    他們的眼神中透著專注,表情十分嚴肅,全身緊繃著。


    就像拉滿了弦隨時準備發射的弓箭一樣,靜靜等待著眼前的鄭炎訓話。


    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起來。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眼前的場景使他感到有些不真實。


    過度的行為讓鄭炎覺得那幾個人似乎有演戲的成分。


    “算了,先試試水再說。”


    鄭炎晃了晃頭,像是要把那些雜亂的思緒從腦海裏驅趕出去一樣。


    他緩緩站起身體,身姿顯得有些緊繃。


    在看到對麵的人一個個表情嚴肅而堅定,於是也學著對方的樣子正了正麵部。


    然後,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問道:


    “你們說要追隨我?”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迴蕩,傳入每個人耳中。


    幾人聽後沒有絲毫猶豫,就像提前排練好了一般,立刻異口同聲道:


    “是!很早之前大家就下定決心了!”


    他們的眼神中透著一種熱切與忠誠。


    仿佛追隨鄭炎是一件無比榮耀的事情。


    “那,我說什麽都會照做嗎?”


    鄭炎又繼續問道。


    他看著麵前這些人的眼睛,想要從他們的目光裏探尋出最真實的答案。


    “是的!”


    嗅乾坤聲音洪亮,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他領著大家毫不猶豫地迴答。


    “好,很有精神。”


    鄭炎突然神采奕奕地說道,那語氣裏透著一股昂揚的勁道。


    他此時腦海中不禁迴憶起電視劇裏那些軍官們訓練新兵時的樣子。


    聲音也刻意加大了幾分力度。


    “那麽接下來……”


    他話剛起了個頭,剛剛還頗為振奮的神情裏似乎又夾雜著一絲猶豫。


    眼神裏有微微的踟躕一閃而過,不過很快他的模樣又恢複了一種故作鎮定的狀態。


    隻是剛一瞬間的迷茫還是能讓人隱約感覺得到。


    “這樣做真的好嗎?”


    他微微歪著頭,輕聲自言自語了兩句。


    隨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臉上的表情迅速切換。


    換上了一副賤賤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嗨!monkey。”


    這句話是對著手機上無需網絡的ai所說。


    “在我的主人。”


    很快,挎在他腰間的手機就傳來了清晰的迴應,聲音帶著一種機械特有的冰冷質感。


    “將我音樂列表中最dj的歌曲播放出來。”


    他張口吩咐著。


    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敲打著大腿,身體隨著節奏微微晃動。


    似乎已經提前進入到了音樂的動感世界。


    “動次打次!”


    隨著歌曲傳遍整個破廟,鄭炎的身體跟著劇烈舞動起來。


    “來跟我一起跳!”


    鄭炎一邊歡快地跳動著,一邊熱情洋溢地招唿著周圍的人。


    他的目光特意掃過了那幾名老者,心裏懷著一種特別的期待。


    這可不是鄭炎一時興起的舉動,而是他深思熟慮之後想出來的對策。


    此計在不過度羞辱他人的前提下,是鄭炎能想到最好的試探辦法了。


    魔族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他們那群人自命不凡,天生就帶著一種孤傲的氣質。


    尤其是那些實力強大的魔族家夥,每一個都有著自身獨特而又嚴格的守則。


    鄭炎之前從珂珂那裏了解到了不少關於他們的信息。


    其中有一條非常關鍵,那就是魔族的人雖然並不排斥跳舞這種活動。


    就像之前在聚會的時候,那些美麗的女子們翩翩起舞。


    她們一閃而過的身姿到現在還在鄭炎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著。


    如同靈動的精靈在光影之間穿梭,畫麵感實在是美不勝收。


    然而,魔族裏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或者是實力超絕的強者。


    他們是絕對不會親自下場跳舞的。


    哪怕內心可能對舞蹈有著一份熱愛或者欣賞,他們也隻會強忍著。


    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更別說是在這種公共場所,一堆人都盯著看的情況下,來跳如此劇烈、充滿活力的動作了。


    是真是假,一探即知。


    “大人,這……”


    鄭炎的邀請讓嗅乾坤等人陷入了猶豫。他們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果然嗎?”鄭炎呐喃低語。


    其實對於這種情況,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畢竟,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之前種種跡象就已預示著這樣的結果。


    那股失望就像一團霧氣,在他的心間彌漫開來?


    令鄭炎整個人都仿佛被籠罩上了一層灰撲撲的薄紗。


    他手下原本正在忙著的動作也跟著遲緩下來。


    從一種充滿活力的節奏突然轉變為了慢騰騰的拖遝。


    每一個細節之間都像是失去了連貫的絲線,顯得有些鬆散、無力。


    “大人……”


    目明亮眼睛視力極佳,他的目光就如一隻敏銳的鷹隼。


    此時,鄭炎臉上細微的表情。


    像是嘴角那不易察覺的微微下撇,還有雙目裏那一閃而過的黯淡等等。


    全都被其毫無遺漏地收入眼底,看了個真切。


    “如果這是您的意思話。”


    目明亮的聲音平靜無波,就像一潭深水,沒有一絲漣漪。


    他轉過身,大力地招唿著身旁的兄弟們,聲調微微抬高,帶著一種不言而喻的決然。


    接著,他不管屋外那些小弟們投來的或是疑惑,或是懵懂的目光。


    率先擺動身體跟著舞動起來。


    他的舞步帶著一種無視周圍一切的隨性,每一步落下似乎都伴隨著他內心的某種堅定。


    其他人在微微一愣之後,也紛紛跟著加入進來。


    一時間,空氣裏充斥著眾人舞動時發出的聲響。


    同時,那枚一直懸掛在鄭炎胸口處的麵具。


    竟像一柄突然揮動起來的錘子似的,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那股東西仿佛要衝破他心房的壁壘,把什麽沉重而又深刻的東西強行砸進他的心中。


    讓鄭炎在瞬間一陣心悸,腦海中一片混沌。


    意識恍惚間,他隻感覺周圍的一切像是被卷入了個巨大的旋渦。


    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被那股力量拉扯著、挪移著,轉瞬之間便移動到了另一處場景之中。


    這裏的一切看似熟悉卻又透著些許陌生。


    鄭炎緩緩掃視四周,隻見嗅乾坤、目明亮、耳如蘭、口懸河、心靈犀都在他的身邊。


    不過對比現在,幾人的麵容幹淨清爽,沒有一絲疲憊或者滄桑之感。


    衣裝也整潔得沒有半分褶皺,整個人要年輕上不少。


    仿佛歲月在他們身上沒有留下痕跡一樣。


    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那人是如此熟悉又如此令人驚喜。


    “珂珂?你不是迴不了魔界嗎?”


    鄭炎看著懷中的她,滿頭問號。


    此刻的珂珂要小上一圈,眼神溫柔得如同春日裏的暖陽,靜謐且充滿無盡的深情。


    鄭炎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她,隨後才下意識地出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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