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晚星心裏真的難過了,這是她懷著期待生下的孩子。


    雖說因為係統的緣故,她沒有經曆十月懷胎,也沒有照看著他的牙牙學語的過程,但這是她的孩子啊。


    看著她的眼眸,不知為何,謝挽幽竟有點不敢與她對視了。


    忽然的,這一世他有意識後關於她的記憶畫麵,在他的腦海中一幀幀地迴放。


    謝挽幽別過臉,不去看她。


    他的小手緊緊地握著,用此來宣泄他不平靜的心緒。


    盧晚星輕歎一口氣,“好,那我不看,讓書芳姨姨看看,好嗎?”


    芳姨……


    謝挽幽晃了晃小腦袋,“沃、不、用、看!”他抿了抿唇,這小孩身體就是不好用,這聲音是怎麽迴事!


    看著眾人的目光,謝挽幽的視線在盧晚星的紅眼眶上多停留了幾秒。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窩、沒、是!”


    啊!


    謝挽幽握緊了小手,這聲音,他小時候的聲音有這麽軟嘰嘰的嗎?


    聽到小孩的話,再看著他臉上似乎有些氣鼓鼓的神情。


    盧晚星剛剛心裏的那點小憂傷也被他揮散了,小孩子嘛。雖然她沒養過,但是嶽明小時候也是經常如此的。


    情緒變來變去的,而且他們有自己的小世界小天地。


    盧晚星輕聲哄著他道:“好好好,我們安安沒事。”


    不過,盧晚星抬眸給了書芳一個眼神。然後,主仆倆攜手,把謝挽幽的衣服掀起來,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下。


    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紅點或傷口。


    盧晚星鬆了一口氣,一直暗暗觀察的鍾婉君等人鬆了一口氣。


    謝挽幽羞憤欲死,他將所有的情緒藏於眸底。


    很好,這女人,她對他的罪行又添了一筆。


    等著,等他有能力了,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仔細檢查了一番後,謝挽幽也沒有剛剛那麽不對勁,和往常一樣了。


    盧晚星這顆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有心思來考慮該怎麽麵對謝家人。


    她抿了抿唇,還沒開口。


    鍾婉君率先道:“是不是嚇壞了?”


    她的目光溫柔地看著她,盧晚星點點頭。


    “是,安安忽然不理人,又是放聲大哭。我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慌得六神無主了。”


    “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鍾婉君道,“別怕,你是一位很好的母親。安安有你這樣的娘親,會平安長大的。”


    盧晚星抿了抿唇,看著眼前這位老人。


    兩家下聘時,她特意到盧府來見她,擺足了對她的尊重。


    大婚夜被抄家的錦衣衛推搡時,是她將她護在身後。在牢中,她也是眾人的“定海神針”。


    鍾婉君,是謝家第一個對她釋放出善意的人。而且,盧晚星當初會決定嫁給謝殊,除了失身以及大環境因素外,還有一點,是因為鍾婉君。


    鍾婉君很像前世獨自撫養她長大的奶奶,她們身上,都有同一個味道。


    是一股橘子味的清香。


    “祖母……”她喚道,這時的盧晚星心神已經平穩了下來。


    “幸好有你們在,要不是有你們,今日遇到這種情形,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描補道:“我,我懷上安安的時候,還不懂事。”


    “知曉之後,更是終日惶惶。好在我自小不得府中重視,那兩年,父親出任外地,母親陪在他左右。”


    “我,我獨自居住在京郊外的宅院中清修。”


    “有書芳在一旁照顧,我把孩子生了下來。”


    “賞花宴那日,我是想去與謝殊說明情況的,誰知……”盧晚星咬了咬唇,“後來,我就想著進府後再向各位長輩言明真相……”


    第一個謊言出口,就需要千千萬萬個謊言來填補。


    好在,那兩年,盧父盧母確實外出去地方上任。盧嶽明跟在他們左右,而盧晚星找了個借口,搬出盧府去京郊小宅清修。


    實際上,她是外出行商了。


    也虧得那兩年,她處處小心,沒露出什麽把柄。


    就算是有人去查,也查不出她做了什麽,隻能查出她終日在宅子裏誦經念佛,足不出戶。


    鍾婉君拉過盧晚星的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孩子,苦了你了。”


    在場的人,不是那等得了人的恩惠,端起碗吃人東西,放下碗罵娘的人。


    盧晚星雖在婚前產子,但那歸根結底,是謝殊的錯,是他們謝家的錯啊。


    而且,這是一個好姑娘。


    患難才能見人心,如今,他們府上落到什麽境地。出城門時,昔日的舊識無一人前往。


    可,盧晚星和家中斷絕了關係,抱著孩子追了上來,說要跟著他們前往北地。=


    還有,她還找來了騾車,讓謝平安和謝平康還有老太太不用整日地走路。


    連路上、還有剛剛填報肚子的糧食,都是她命人送來的。


    衝著這些,他們怎麽可能會指責盧晚星,又怎麽可能會嫌棄她不要臉!


    那兩年,謝殊受傷中毒迴府後,身上的毒不知為何被解了。而他在府中還沒將傷養好,隻待了不到一日,就出發前往前線戰場。


    這一去,就到了今年三月才歸來。


    接著,便是賞花宴……


    謝寬拍了拍謝殊的肩膀,朝他使使眼神,讓他上前去,好好哄哄安慰盧晚星。


    謝殊不為所動,隻是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還是暴露了他心緒的不平靜。


    謝挽幽抬眸看向她,說謊精!他明明是一下變大的!哪有什麽兩年!


    對!謝挽幽的曈孔一下擴大,是啊,他是一下從嬰兒狀態變為如今這副兩歲孩童模樣的。


    他,他……謝挽幽忽地抬起了手,看了看,沒有什麽異樣。


    有沒有鏡子?


    他在柴房裏的破爛木床上動了起來,看看他的手,看看他的腳,還想看看他後邊會不會長尾巴……


    啪嘰一下,謝挽幽的小身子在床上翻滾了一下。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他吸引過來,謝平康笑道:“哈哈,弟弟剛剛是想滾著玩嗎?”


    忽然滾了一下,謝挽幽有點發懵。


    聽到謝平康的話,他的小臉騰一下紅了。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重生之後,他的腦子是會失靈是嗎?


    這是第幾次,他做出幼稚的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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