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邊……」陸子喬斷斷續續地吐出這兩個字,他的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臉色蒼白得如同白紙,嘴唇幹裂,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顯然在剛才的搏鬥中受了不輕的傷。「深…深山……」


    我順著陸子喬顫抖的手指望去,目光落在了西邊連綿起伏的群山上。深山?那不是鬼穀子隱居的地方嗎?難道抓走老爺的人和師父有什麽關係?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我的腦海,讓我心頭一震。


    「他們…他們往…往…西邊的…鬼見愁…方向去了……」陸子喬又補充了一句,每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完後,他便昏厥了過去。


    鬼見愁?那可是深山裏最險峻的地方,據說那裏常年瘴氣彌漫,野獸出沒,進去的人十有八九都迴不來。他們把姥爺帶到那種地方去幹什麽?難道…難道是想…我不敢往下想,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


    我焦急地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陸子喬,又看了看西邊陰森森的深山,心中充滿了矛盾。我必須盡快找到姥爺,可是陸子喬也需要照顧……


    「子喬哥,你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迴來的!」我對著昏迷的陸子喬說道,然後迅速撕下衣角,簡單的為他包紮了一下傷口。


    「師傅給我的玉佩還在,或許他能幫上忙!」我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玉佩,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我必須先迴山洞一趟,找到師父,或許他能幫我找到姥爺。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迴了山洞,然而,山洞裏卻空無一人,隻有石桌上留著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徒兒,為師有要事需外出幾日,勿念。


    「要事?什麽要事比我的姥爺還重要?」看到這張字條,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一股委屈和失望的情緒湧上心頭。師父,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我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字條,感覺一股無助感襲來。現在師父不在,我隻能靠自己了。


    「姥爺,您一定要等我!」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朝著西邊的深山跑去。


    深山裏的樹木高聳入雲,遮天蔽日,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腳下是厚厚的落葉,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我一路狂奔,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姥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體力逐漸消耗殆盡,唿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打鬥聲。


    這聲音就像是一道曙光,瞬間點燃了我心中的希望。我精神一振,連忙循著聲音跑去。


    撥開茂密的樹叢,我看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幾個黑衣人正圍攻著一個人。那個人雖然寡不敵眾,卻依然奮力抵抗,身影矯健,招式淩厲。


    「姥爺!」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正是我的姥爺。


    姥爺!看到他熟悉的身影,我的心猛地一跳,一股暖流瞬間湧遍全身,驅散了山林裏的寒意。我幾乎要喊出聲來,正要衝出去幫他,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因為我發現,姥爺的招式,竟然和師傅教我的完全一樣!


    那熟悉的起手式,迅捷如風,如蒼鷹捕兔;那精妙的步法,靈活多變,如遊龍戲水;那淩厲的攻擊,勢大力沉,如猛虎下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都和我日夜練習的招式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偏差。難道……姥爺也是鬼穀子的弟子?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劃過我的腦海,讓我震驚得幾乎無法唿吸。


    我努力迴想師傅曾經說過的話,試圖找到一絲關於姥爺的蛛絲馬跡,可是我的記憶就像一片空白,怎麽也搜索不到任何相關的信息。我拚命地思考,眉頭緊鎖,難道師父故意隱瞞了姥爺的身份?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盒子。那盒子巴掌大小,古樸而神秘,上麵雕刻著一些我看不懂的符文,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那些符文扭曲而複雜,像某種古老的文字,又像某種神秘的圖案,看得我頭皮發麻。盒子雖然不大,卻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仿佛裏麵裝著什麽極其重要的東西。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一道刺眼的光芒,如同利劍一般,從盒子裏迸射而出,直直地照向姥爺。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強烈,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我本能地閉上了眼睛,遮擋住那刺眼的光芒。


    「這是什麽東西?」我心中驚唿,這光芒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仿佛蘊藏著巨大的能量,足以摧毀一切。我感到心跳加速,唿吸急促,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緊緊地閉著眼睛,不敢去看那刺眼的光芒,耳邊隻聽到一陣嗡嗡的聲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我感覺時間仿佛凝固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靜止,隻有那刺眼的光芒,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過了許久,光芒漸漸消散,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卻看到老爺躲閃不及,被光芒擊中。他整個人瞬間僵硬,如同石像一般,一動不動,然後……緩緩地……倒了下去。


    「姥爺!」我的聲音嘶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在空曠的山穀間迴蕩,如同困獸絕望的哀嚎。「姥爺!」我再次唿喊,聲音顫抖,卻更加堅定,仿佛要喚醒沉睡的靈魂。我再也無法隱藏,猛地從藏身之處衝出,心髒狂跳,仿佛要衝破胸腔。我飛奔,跌撞,荊棘劃破衣衫,刮傷肌膚,我卻渾然不覺,眼中隻有倒在地上的姥爺。


    他靜靜地躺著,雙目緊閉,仿佛隻是睡著了。可是,他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胸口也沒有一絲起伏,仿佛生命之火已經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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