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


    陸文且拉過他,一陣嘀嘀咕咕。


    灶房裏,方雪梅還以為是方雨桐迴來了。


    她往嘴裏塞了兩大口紅燒肉後,舉著把菜刀就出了灶房。


    來到院門後麵,探頭湊到門縫處,透過門縫往外看……


    這一幕,被偷摸趴在院牆往院裏看的陸文且,逮了個正著。


    他這邊一打手勢,院門那邊的方鐵柱就發力了……


    院門“砰!”一聲巨響,重重地撞擊在方雪梅的麵門上。


    “啊!!”


    她痛唿出聲,踉蹌著退後好幾步,捂住滴滴答答流血的鼻子,酸澀的淚水奪眶而出……


    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出嫁時受過傷的鼻梁骨,這下又給拍斷了。


    門牙也被狠撞了一下,嘴裏一股腥甜味兒。


    “你個不孝女,看老子不弄死你!”


    隻這麽一下,暴跳如雷的方鐵柱,又怎能解氣?


    一跳就衝進了院子,接著就是重重的一腳,狠狠把她踹倒在地,猶不解恨地緊跟著又是幾腳。


    方雪梅隻覺得哪哪都疼,不知道顧了哪頭好。


    陸文且也被她的狡詐狠辣搞怕了,生怕她再次逃走,都來不及進屋裏找繩子,隨手解了牛鼻子上的牛繩,就給大舅哥遞了過去……


    “大哥,先把她綁起來!”


    方鐵柱吸取昨晚的教訓,粗暴地一把將其掀翻,直接將她的雙手往後背一拽,抬腳重重踩在她背上,連著繞了七八圈,捆得死緊。


    捆好手,兩條腿兒也沒落下,捆死豬似的,把她的四肢,反方向捆了起來。


    方雪梅麵門朝下,嘴裏不住發出慘叫聲,她怎麽也沒想到,本該在鎮上的方鐵柱,怎麽就迴來了?


    還帶著街溜子一起迴來了。


    方雨桐那個賤蹄子,本該在娘家待著的,此時卻不見蹤影。


    “讓讓……”


    院門外的陸文且抱著兩卷白布,一臉嫌惡地看著她,出聲對大舅哥說道。


    方鐵柱再也不當她是自家妹妹,一想到躺在棺材裏的阿爹,還有醫館裏的阿娘,他對這個女人的恨意,就滔天而來。


    聽到陸文且的話,他拽著繩子,就這麽硬生生把她拖開了兩步。


    麵目朝下的方雪梅,一張臉和地麵來了個重重的摩擦。


    身上穿著厚衣裳,倒還覺得沒啥,就是鼻子更疼了。


    門牙也鬆動了。


    還吃了一嘴的泥巴。


    嘴巴裏的口水混合著血液,流了長長的一條印跡。


    兩個男人也沒管她,進進出出地搬了好幾趟,馬車裏的東西還沒搬完,村裏就有人過來了……


    “鐵柱,這大過年的,你家大門口咋擺著一副棺材啊?”


    陸文且推了推大舅哥,“你趕緊把那女人安置好,千萬別叫外人看見了……”


    說完,就主動上前,愁眉苦臉地對來人解釋道:“唉!裏麵躺著的是我老丈人,昨兒下午去世的。”


    “啥?!你說裏麵躺著方老二?哎呦呦……這是咋弄的?年紀輕輕的,咋就走了?”


    “就在這院門口摔了一跤,太陽穴剛好磕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當時就血流不止,這攤血看到沒?就是我老丈人流的,我和鐵柱趕忙送到鎮上的醫館,不想還是晚了一步……”


    “那你丈母娘呢?”


    “唉!她也一道兒去了,路上就哭得死去活來,聽到自家男人的死訊,這一時之間,又怎能接受得了?當即便一頭栽倒在地,現在還擱醫館裏躺著呢,雨桐在那邊照顧她……”


    陸文且這一路上,和大舅哥早就商量好了說辭,這會兒是信手拈來。


    來人是個熱心的,聽到老方家發生了這事兒,心下很是唏噓,還出言安慰起來……


    方鐵柱聽妹夫說起阿娘,立馬就想起阿娘的話,生怕阿爹的起因被揭曉,阿娘再接受不了,真就一頭撞死在自己麵前,拎起方雪梅就走……


    “你幹啥?!”


    不想方雪梅卻突然出聲,把方鐵柱唬了一跳,抄起院門後麵掛著的一個破麻布袋子,塞進了她的嘴裏,讓她再也發不出聲音。


    對這個大妹,他內心是又恨又厭煩,自然不可能往兩姐妹的房裏拎,腳步頓了頓,徑直往雜物房去了。


    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方鐵柱力氣再大,提著也有些吃力,左手右手來迴倒騰了好幾遍。


    方雪梅的鼻尖,差一點兒就挨到地麵,喊又喊不出,動又動不了,她都嚇得不敢睜眼,隻有盡力地抬高脖子……


    一路無事,就在她暗鬆一口氣的時候,卻和雜物房的門檻來了個親密接觸。


    “唔!!”


    方鐵柱充耳不聞,隨手把她往地上一丟,想到她昨晚逃了一次,又氣得抬腳踢了她兩腳,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繩上綁著的死結,這才出了雜物房。


    接下來要辦阿爹的喪事,家裏家外都是人,怕有人不小心打開房門,叫方雪梅見了光,他還把自個兒房間門上的鎖取下來,把門鎖起來了。


    臨走之前,他又再三確認了一遍:雜物房沒窗子,裏麵的方雪梅塞住了嘴巴,手腳還被綁住了。


    這一次,她就算插上翅膀,也跑不掉!


    雜物房裏的方雪梅,這下是徹底傻了眼。


    她艱難地抬起頭,打量了一遍這個雜物房,許是過年的原因,裏麵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地麵更是打掃得一幹二淨。


    剛剛小產過的肚子,被冰涼的地麵一冰,整個人說不出來的難受,手腳又被綁的死緊,絲毫都動彈不得,這才短短一小會兒,就覺得酸痛難當。


    她恨恨地瞪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又是他方鐵柱!


    上次他棄自己於不顧,把她丟在陳家的老屋裏,二話不說就跑了。


    這次又是這樣,若是有機會能再次逃脫,她一定先把他送人上西天!


    方雨桐那賤蹄子,都得往後排。


    “大哥,你待在家裏,我去老屋那邊一趟……”


    院門外的陸文且大聲交代了一句,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大伯和大伯娘,連同兩對堂姐和堂姐夫都過來了。


    三叔一大家子,全迴了三嬸的娘家,這會兒也沒辦法通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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