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前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和陳海洋聊著天,畢竟年過完,他也要走了。


    閑來無事,便蹲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小孩子叫囂,他們還真是快樂,在什麽都不懂得年紀,在大街上跑來跑去便就是快樂,但對於如今我們,什麽才叫快樂?


    我突然靈光乍現,說道:“海洋咱們也去買鞭炮吧!”


    “怎麽?”陳海洋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


    “買鞭炮!重溫小時候的快樂!”我解釋道。


    “算了吧,童年都過去了,緬懷有什麽用。”陳海洋抬起頭來,慢慢的說道。


    “這話說的,如果迴憶是美好的,那麽總能帶來快樂,對不對?”


    “不不不,當童年過去的時候,就是真的過去了,我們沒有辦法迴到過去,最好的辦法,便是不再去想她,抬起頭來往前看,畢竟侮無論你多麽想她,也隻能看到迴憶裏的冰山一角,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迴來了,這就是事實。”


    “不是等會,啥跟啥啊!你不是理科生嗎,什麽時候講起大道理了?”我無奈的問道。


    “雖然但是,舉個例子,你的手機相冊是你小時候的迴憶,你想要迴到小時候,迴到這個無憂無慮的樣子,你日日夜夜翻看相冊,你得到了悲傷與渴望,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呢?”


    “停停停!到此為止,別說了哥,我都叫你哥了,我不玩鞭炮了好嘛!”我簡直被他自認為是大道理的話說服,便隻能認輸。


    陳海洋笑了笑,站起身來說道:“行了,突然腦子裏湧現出來了不少詞匯而已,別放在心上。”


    “你想多了,你這叨叨叨的說完,我這腦子也記不住幾句話。”


    “哈哈哈哈,那就好。”陳海洋轉身進屋,“你不是要玩鞭炮嗎?我屋裏有,準備新年用的,我們可以透支一點。”


    我笑了笑,也跟著他轉身進屋。


    我們倆拿了不少東西,一通亂玩,他說的對啊,我們不再開心,隻是望著四處迸發的火花出神,我們點燃鞭炮,但好像並不快樂,或許,我們真的再也迴不去了……


    手中的呲花燃燒殆盡,我一把丟掉說道:“得了,我迴家了,果然沒啥意思。”


    “這麽急?不再玩會了?”陳海洋說道。


    “不了,迴去睡一覺去。”


    “行,慢走不送了。”


    ……


    迴到家,我脫下厚厚的羽絨服掛在屋內,隨後便看到老爹在廚房炒菜,我聞著味道走了過去。


    老爹炒了不少菜,我看了看說道:“怎麽這麽大陣仗,今晚有人要來嗎?”


    “對,你那位廣東的大爺一會過來。”老爹淡淡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話,直到老爹抄完一道菜,從廚房走出來說道:“對了,你嚐嚐冰箱上的中華,發黴沒有。”


    “啊?我?”我不敢相信的看著老爹說道。


    “你抽煙我早就知道了,身上那麽一股子煙味兒,快嚐嚐,如果沒發黴,一會招待你大爺用。”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老爹居然正常的說完了此事,我不勉有些驚訝,不敢相信當著老爹的麵抽煙並不是做夢,而且他也沒有生氣,或許,老爹變了。


    我抽出一根中華,老爹從廚房拿來打火機,為我點上香煙,我身體一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爹不抽煙,不管是誰給,都不會接過去,聽老媽說,老爹以前也是個煙鬼,但自打有了我,老爹便一改常態,再也沒抽過煙……


    我看了看老爹,但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便轉身出門,獨自一個人吧嗒吧嗒的抽著煙,中華我並不喜歡,太揉,都不如西北風來的舒服。


    我打開手機,給張曉娜發了一條消息,趁著老爹給我煙,說道:“我跟你說,我要去抽煙了!”


    “去吧去吧,少抽點煙。”張曉娜說道。


    “唉??你居然沒有明令禁止?”


    “讓你直接斷掉,也不現實……慢慢減少吧。”


    我沉默了一會,隨後迴道:“你真好!一會親戚過來,我還要喝點酒。”


    “……”張曉娜發來一串省略號,後麵附帶一個生氣的表情包。


    抽完一支煙,我迴去說道:“沒事,好得很。”


    “嗯。”老爹點了點頭,便繼續迴到廚房忙碌起來。


    沒過多久,門鈴響了,我打開門,果然是廣東的大爺來了。大爺一進門就熱情地打招唿,還帶來了許多特產。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氣氛很融洽。


    飯桌上,大爺打趣道:“幾年不見,這小子長這麽大了,有沒有女朋友呀?”


    我一下子臉就紅了,當著老爹的麵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老爹笑著說:“這高中都沒讀完,這叫早戀,心思都不知道去哪了。”


    “哈哈哈哈。”大爺笑的很開心,隨後說道:“高中就不小了,我家那個找了個女朋友,我也沒管,孩子大了,就讓他自己去摸索。”


    大爺拍了拍老爹的肩膀舉起酒杯,老爹給了我一個眼神,我趕忙站起來,敬二人一杯。


    喝完酒,大爺掏出一支煙,想要點燃,老爹喝了不少,便推了推我說道:“哎呀,愣著幹嘛!給你大爺點上啊!”


    我愣愣的點了點頭,從口袋裏翻出打火機站起身來,大爺看著我,說道:“小陳也抽煙了?”


    “抽!”老爹搶先說道,“啥不好學啥!”


    大爺又笑了笑,隨後掏出一支煙遞給我,我猶豫的看了看老爹,老爹笑著點了點頭,我這才接過香煙,隨後為大爺點燃,自己也坐下點燃,一口一口的抽起來。


    酒過三巡,大爺拉著我聊天,跟我講起他年輕時候的愛情故事,那些青澀而美好的迴憶。不知為何,我的心裏突然浮現出班上一個女生的模樣。


    晚上送走大爺後,我躺在床上,借著酒勁,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


    開學的時候,我不自覺地尋找那個女生的身影。當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些。我鼓起勇氣走向她,結結巴巴地打了招唿,她笑了笑迴應我,我笑了笑,抱住她,訴說著新年時候發生的趣事。


    她也笑了,張嘴說著什麽,我聽不清,但我知道,她很高興,我也很高興。


    就在此時,她的身後出現了一位高大的身影,好像說了什麽,我眯著眼仔細看去,看不清,張曉娜慢慢向後退去,說道:“陳燁,不要擔心,我跟他走了。”


    我瞬間清醒過來,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清晰可見,站在張曉娜身後的人,正戴著一條純金項鏈,渾身上下散發著暴發戶的氣息,兩邊,是一位瘦瘦高高的人,另外一位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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