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哈欠,同時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下床,隻感到肚子很餓,來到客廳看了看桌上,還有不少剩菜,我將就著這些剩菜,煮了一碗麵,勉強填飽了肚子。


    看了眼日曆,距離那個萬眾矚目,男孩子真正意義上的節日已經近在咫尺,思來想去,這次過年,新衣服也不必要了,怎麽過都是過,還不如能省則省。


    一個人在床上躺了會,發覺這個無聊的夜真的好難熬,幾次翻來覆去的,最終我打開手機,無聊的翻動,看到那個藏在角落的網易雲音樂。


    閑來無事,我點開,出現的是我和張曉娜一起聽歌的每一個記錄,有短到幾首歌的時間,也有長到一整個晚上……


    看著眼前的一首首歌,我起身翻找耳機,連接後,卻遲遲沒有點開。


    最後還是選擇了那首可能會記住一輩子的歌——世界美好與你環環相扣。


    熟悉的音樂再次響起來,止不住的迴憶一張張的在腦海裏浮現,就好像這首歌已經成了我們兩個在這個世界留下的專屬痕跡。


    我忍不住跟著唱了幾句,房間裏傳來不好聽的歌聲,隨後歎了口氣,心情也越來越壓抑,無奈一下子拔掉耳機,熟悉的旋律也跟著戛然而止。


    這時,手機亮屏,夜貓子姐妹顧兮發來消息:“你喜歡過我閨蜜嗎?”


    “啊?你是說楊兮?”


    “嗯。”


    “……我,我們隻是網友……”。我不禁問自己,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楊兮?可是我們隻是網友,連麵都沒見過,這怎麽可能呢?


    談到喜歡,腦子裏也隻有張曉娜的影子,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我,雖然以後的命運與前途一片黑暗……但我知道,我喜歡的是張曉娜,這一點一定不會錯。


    “……她的世界沒有光了。”顧兮說道。


    “唉,我不是什麽好人,更不是那救贖的光,非要說我存在過,那也隻是楊兮生命中一粒遮擋視線的灰塵。”


    “不,你不明白,她有多麽依賴你,喜歡你……”


    “……”我無話可說。


    “她明天要手術了。”


    “什麽??為什麽???”我一下子皺起眉頭,感覺事情變得不簡單。


    “害,楊兮還不讓我說,到這時候……她明天要手術,白血病。”


    我一下子坐起來,感覺到事情變得複雜,胸口一陣悶,我有一次感到死亡如此的近,就好像這件事情真真切切的發生在我身邊。


    這個時候,我好像也理解了,顧兮這幾天來說的一句句奇奇怪怪的話,我痛恨自己,沒有明白,卻又無能為力。


    “她說,她想撐到新的一年,過個熱熱鬧鬧的年,她想看到這年的煙花,砰啪作響……”


    我絞盡腦汁,決定還是先道個歉:“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


    我放下手機,隻覺腦中揮之不去的亂,顫顫抖抖的點了根煙,猛地吸了好幾口,這才好了一點。


    “沒關係,應該道歉的是我才對,好了,忘了今天我說的話吧,但是,別忘了她……求你了。”


    “再見。”


    我吐出一口煙,在屏幕上敲下:“不會的。”猶豫了一會還是點擊發送。


    不料,收到的提示卻是紅色感歎號,我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屏幕,就好像這個活生生的人一下子消失在我眼前。


    我急忙找到楊兮的微信,快速留下一句話:“配合治療,有那麽一天,我會去你在的地方。”


    不出意外,也是紅色感歎號,隨著手中的香煙燃到煙蒂,我掐滅後仍不死心,來到我們的群聊,人數也確實少了兩人。


    我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結果已經白紙黑字的寫了出來,是橡皮擦不掉的碳素筆。


    後來程鵬也問我,兩人到底怎麽了,我也潦草的敷衍,就說吵架了,兩人把我拉黑,自己退群了。


    我記得程鵬還說,艸,他倆就應該在群裏把你罵一頓,我再把你罵一頓的。現在整的,群裏人越來越少……


    …………


    “那你現在還能聯係上他倆嗎?”程鵬喝了一口啤酒問道。


    “早就沒有任何消息了。”我看著他迴道。


    “唉,真沒想到。”


    “誰不是呢。”


    “但是話又說迴來,你怎麽確定那個顧兮說的是真話?”


    我笑了笑,“我不確定,但是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最好了。”


    “……想要迴去嗎,重走一遍高中生涯?”程鵬問我,好像很認真的樣子。


    “這個問題你早早就問過我了,我記得以前說打死都不想。”我也認真的迴複。


    “現在呢?”


    “想。為了迴不來的月光。”


    我和程鵬相對無言,思緒都飄迴了那段青澀的時光。如果能夠重迴高中,我是否不會與張曉娜再有任何瓜葛,是否能夠更早地發現楊兮的病情,是否能夠給予她更多的關心和陪伴?我不知道答案,或許沒有答案。


    沉默良久,我緩緩開口:“就算能夠迴去,也許一切也無法改變。”


    程鵬拍了拍我的肩膀,卻搖了搖頭,“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更沒有什麽早就安排好的命運,人的每一個腳印都是自己一步步踩出來的,當然,你可以覺得我在胡說,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逆轉時空。”


    良久,我自嘲的搖了搖頭,竟然有那麽一刻真的想要乘坐時光機迴到過去,把當年的遺憾重新打掃一遍,讓自己的人生變得完美,真是可笑又諷刺。


    夜晚的風帶著些許涼意,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我抬頭望向夜空,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份思念便會湧上心頭。


    我知道,我永遠無法忘記那段與張曉娜相處的日子,她就像一束光照進了我的生命。身處夜的黑,人們總會不由自主的走向有光的地方,不是嗎?


    …………


    我放下手機,當然也知道,隨著兩人的拉黑,我便不會再有任何他們的消息,雖然久久難以忘懷,但也無可奈何。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追了一部很好看的小說,你看的起勁,卻突然爛尾,作者也不知去向,大概早就收手跑路了。


    我有一次起來洗了把臉,決定永遠把這件事埋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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