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聞言如遭雷擊,呆立當場,須臾,臉上又浮現出如喪考妣般的悲痛神情。


    “哎……”


    他長長歎息一聲,仿若風中殘燭,有氣無力地喃喃道:“將軍與夫人以及公子早已故去,屬下也早已練就了一顆平常心,將軍在世時就曾言,無論誰離世,都要泰然處之,萬不可沉溺於悲痛之中,否則將軍在九泉之下恐難瞑目!”


    “屬下睡覺乃是為了養精蓄銳,好籌劃明日的軍中事務,而且,屬下堅信總有一日能夠手刃仇人,將那些殘害將軍與夫人以及公子的惡賊斬盡殺絕!”


    張叔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雙眼赤紅如血!


    “張將軍,我們今夜冒昧前來,是有一事想要請教您!”寧軒舟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張叔,眼神銳利如刀。


    張叔如坐針氈,身體僵硬如鐵,緊緊握住拳頭,眼神遊移不定。


    陸芷依見他如此,心中已然明了,便單刀直入地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父母兄長的墳墓竟是一座空墳?”


    寧軒舟目光如電,直直地看向張叔,追問道:“張將軍,此事著實詭異,我們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


    張叔一臉篤定,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當年我可是親眼看著將軍與夫人以及公子入土為安,絕不可能是空棺材。”


    陸芷依與寧軒舟聽後,皆是滿臉驚愕,陸芷依和寧軒舟心中疑竇叢生,彼此對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安與期待如亂麻般交織在一起。


    陸芷依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張叔,當初我父母兄長身上的傷,您可還記得他們身上傷痕的具體模樣嗎?我希望能了解更多的細節。”


    張叔眉頭微皺,似乎在內心激烈地掙紮著。


    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眼中流露出的擔憂如潮水般洶湧,仿佛害怕陸芷依會被真相擊垮。


    他壓低聲音道:“小姐,這些事情……或許會讓你心如刀絞,我實在擔心你無法承受。”


    陸芷依心頭一緊,如遭雷擊般,強忍著如潮水般洶湧的情緒,斬釘截鐵地迴道:“張叔,我已然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無論真相如何,我都渴望您能如實相告。父母的慘死不僅關乎我的血海深仇,更關乎我的靈魂救贖。若不明真相,我將永無寧日。”


    寧軒舟亦隨聲附和道:“張將軍,我們皆深知此事的至關重要性。隱瞞隻會讓我們如墜五裏霧中,而我們必須明明白白地知曉當年的來龍去脈,方能籌謀出更為精妙的計策。”


    張叔凝視著他們,眼眸中流露出如波瀾壯闊的大海般複雜的情感,最終,他如釋重負般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當年,夫人和將軍身上的傷痕……皆是致命的。尤其是夫人,她那傷痕累累的身軀,猶如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的嬌花,令人心碎不已。


    那些傷痕顯然絕非戰鬥中所能造就的,而是……我揣測是有人蓄意為之,妄圖將他們置於死地。”


    陸芷依頓感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麵而來,心中更是沉甸甸的。她迫不及待地追問:“那兄長呢?他又是怎樣……”


    “公子身上的傷勢亦是慘不忍睹。”張叔的聲音愈發低沉,仿佛被壓上了千斤重擔,“我至今仍清晰記得他當時的神情,滿臉的絕望與不甘,猶如被黑暗吞噬的星辰,那一幕如影隨形,縈繞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陸芷依緊緊握著拳頭,怒火如火山噴發般在心中熊熊燃燒,他咬牙切齒地低聲吼道:“難道真的有人在幕後操縱這一切?張叔,您可否再詳述一些?我們必須揭開這神秘的麵紗,尋覓到真相。”


    張叔看著他們,神情凝重如泰山,最終微微頷首:“我會將我所知曉的一切和盤托出,但請你們做好心理建設,真相或許比你們所能想象的更為黑暗、齷齪、殘酷。”


    “張叔,您盡管說吧,隻要真相能為枉死的人複仇,哪怕它再怎麽黑暗如深淵、肮髒如泥潭、殘酷如煉獄,我都無所畏懼!”


    陸芷依的雙眸中燃燒著熾熱的火焰,堅毅的麵龐散發著一股如寒冬般凜冽肅殺的氣息。


    張叔沉默須臾,眼眸中閃爍著如蛛網般複雜的情感,仿佛被往昔的記憶緊緊纏住。


    他微微顫抖的手如寒風中的枯枝般緊握成拳,終於,他艱難地開口說道:“小姐,九千歲,關於當年之事……那是一段不堪迴首的噩夢。”


    他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低沉而又沙啞,緩緩地迴憶起那慘不忍睹的一幕:“彼時,陸將軍與夫人還有公子橫屍戰場邊緣,渾身傷痕累累,鮮血如泉湧。將軍的劍傷如毒蛇般貫穿胸膛,而夫人則被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刺穿,麵容扭曲得猶如惡鬼。


    至於公子,滿臉寫滿絕望,盡管他仍在拚死保護父母,卻也無力迴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生死一線的絕境。”


    陸芷依的心猶如被千萬把利刃同時絞割,她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要將那痛苦從心中挖出。


    寧軒舟則眉頭緊蹙,如兩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憤怒在他心中如火山般不斷噴湧。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張叔繼續說道,“我在現場看到的那些傷痕,絕非普通戰鬥所能造成,而是……我懷疑是有人蓄意謀殺。那些深深的刺痕,猶如惡鬼的獠牙,無法用尋常武器來解釋,看著應該是北戎士兵們慣用的殘忍手段。”


    張叔的聲音愈發低沉,他的眼神閃爍著不安,仿佛夜空中閃爍的寒星:“我一直在苦苦思索,難道真的是北戎的陰謀詭計?為了動搖我大乾的根基?亦或是……在我們內部,是否隱藏著居心叵測的內奸?有人在暗中操縱這一切,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才釀成了這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


    陸芷依與寧軒舟相視一眼,心中皆湧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內奸的存在,宛如毒瘤一般,意味著背叛與陰謀的陰霾愈發濃重,難道那時的楊昭就已與北戎暗通款曲?難道還別有他者,其複雜程度遠超想象。


    “張將軍,您務必將所知之事和盤托出,”寧軒舟的聲音如洪鍾一般,振聾發聵,“無論是北戎的陰謀詭計,還是內部的叛徒賊子,我們都絕不能姑息!為了陸將軍與夫人,為了公子的冤屈,我們必須揭開真相!”


    “九千歲,有您這番話,我便是粉身碎骨,也定會為將軍報仇雪恨!”張叔的眼眶噙滿淚水,激動得聲音顫抖。


    ”張叔,您覺得誰是內奸,可有證據?”


    “我雖無鐵證如山,卻能斷言,當年給夫人和將軍帶來如此重創的人,絕非僅有北戎之人,定有其他國家派往大乾的奸細!”張叔言辭鑿鑿,“甚至可能有陸家軍內部之人牽涉其中。”


    陸芷依的眼眸中迸射出凜冽的寒光,聲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凝結霜雪:“無論是誰,膽敢傷害我爹娘與哥哥一絲一毫,我都絕對不會放過他!”


    她的聲音如雷貫耳,帶著無盡的殺伐之氣,令陸芷依心中不禁為之一震。


    “張叔,當年您可曾親眼目睹我爹娘兄長下葬?為何今日我前去,卻是空空如也?”


    陸芷依冷不丁地發問。張叔聞聽此言,不禁歎息一聲:“我確實親眼看到將軍與夫人以及公子入土為安,隻是我未曾見到他們入殮,想來應是楊昭從中作梗。”


    “原來竟是如此!”陸芷依心中豁然開朗,難怪今日看到爹娘和兄長的墳墓都空了。


    “阿兄,我們快走吧,一切都要從長計議,張叔想必知道該如何行事?”


    陸芷依緊緊拉住寧軒舟的衣袖,輕輕扯了一下,仿佛那是她在黑暗中的唯一依靠。


    寧軒舟並未言語,他如同鬼魅一般,直接抱起陸芷依的腰身,運起輕功,如流星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他們離去之後,張叔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屁股癱坐在床上,無奈地呢喃道:“小姐,原諒屬下不能將所有的實情告訴你,因為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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