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外麵,戚老爺子已經在等著了,他看一眼陶秋意手裏的字畫,什麽都沒說,指著水杯請陶秋意喝水。


    陶秋意沒有拒絕,端起水杯慢慢喝著。


    半杯水喝完,戚老爺子已經麻利的捆好書,“這幾本書不值幾個錢,就別給錢了吧。”


    “不行。”陶秋意拒絕。


    戚老爺子說:“收廢品,賣廢品是我的工作,我有權利處理一些廢品,幾本書不算什麽。比起你給我們爺孫的藥丸子和白麵,我們給你幾本書,是我們占了大便宜。”


    “姑娘,你放心,我今天不收你的錢,也不算是在違反紀律,要是哪天被人知道了,我也不怕。”


    “好,那我就收下了。”戚老爺子都這麽說了,陶秋意再拒絕就顯得矯情。


    她伸手從布袋裏,實際上是從戒指空間裏拿出五個大肉包子,遞給小舜。


    小舜看到是大肉包子,連忙後退一步,擺手說:“昨天我就說過,姐姐再來找我幫你找書,我不收報酬。”


    “誰說這是報酬。”陶秋意衝小舜眨了下眼,“你送了我禮物,我當然也要送你禮物,這是迴禮。”


    小舜一愣,看一眼她手裏的字畫,還是堅持說:“我不要,不能要。”


    戚老爺子也在旁邊說:“對,姑娘,你已經幫了我們爺孫很多,我們爺孫非常感激你。這大肉包子,我們真的不能再要。”


    “你們不要我給的包子,你們給的那些書和字畫,我也不能要。”陶秋意說道。


    小舜頓時慌了,偏頭看自己爺爺。


    戚老爺子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朝小舜點點頭。“收下吧。”


    “謝謝姐姐。”小舜接過大肉包子。


    “不客氣,禮尚往來,友誼才能長久。外麵還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陶秋意提起捆好的書,轉身朝外麵走去。


    轉身的瞬間,她另一隻手裏的字畫被收進戒指空間裏。


    等她走出廢品站,牛車上等著的魏境淵與李大伯,看到得隻有她手裏提著的書。


    跳上牛車,陶秋意用自己小身板擋住魏境淵的視線,把手裏提著的書放進背簍裏,實際上是放戒指空間。


    背簍裏已經放了不少物品,根本放不下書。


    李大伯一聲吆喝,牛車緩緩前行。


    路上無聊,李大伯又是屬於健談的人,閑聊幾句後問陶秋意。“境淵媳婦兒,你去廢品站裏買費書來做什麽用?”


    “我聽人說,這裏的費書買迴去生火很好用,今天剛好路過這裏,就想買點費書迴家生火試試。”陶秋意沒有避著李大伯,自然也想好說辭。


    買費書迴家生火試試,真是難為她想出這個借口,魏境淵挑眉看著陶秋意,在陶秋意看向他時轉開目光。


    李大伯哈哈哈大笑,“境淵媳婦兒,用費書生火是城裏人才幹的事兒,跟你說用費書生火的人,也是個城裏人吧。”


    “城裏人有工作有錢,不在乎買費書那點小錢。可咱們村裏人窮,沒有人會花錢買費書迴家生火用,都是去大竹林裏撿枯竹葉生火。”


    “這樣啊,那我下次肯定不買了。”陶秋意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懊惱和氣憤。


    魏境淵又看她一眼,他敢打賭,她下次不是不買了,而是不讓人看到她去買。


    “對對對,下次別再花這種冤枉錢。”李大伯以為陶秋意是被人騙著去買的費書,還以過來人的語氣提點她。“以後也長點心,不要別人說什麽都信。”


    陶秋意自是連連道謝。


    之後的聊天,基本上都是李大伯說,陶秋意隨意迴應一句,偶爾不迴應,李大伯也能聊的開心,聊著聊著牛車到醫院門口,陳大叔已經在門口等了。


    下午,霧已散開,牛車走的特別順暢,啥事兒也沒發生就迴到村裏。


    魏家門口。


    陶秋意和魏境淵先後下牛車。


    “境淵媳婦兒,別忘記一會兒上我家看看我新作的那套桌子和椅子。你滿意了,再去山裏砍樹送到我家,我再給你做寫字台和其他家具,工錢我可以算便宜點。”陳大叔在牛車上提醒著。


    生怕陶秋意忘記,或是不去他家看他做的家具。


    “好的。”陶秋意應了聲,之前在牛車上閑聊時,她說起自己想做家具,陳大叔馬上說他是木匠,可以幫她做家具。“我著急做家具,沒想到陳大叔更著急幫我做家具。”


    “冬日裏不用上工,就賺不到工分,沒有工分便分不到糧食,家裏人口少的還好過些,人口多的人家日子難過些。”魏境淵說完,杵著拐杖走進院門。


    陶秋意背著背簍跟在他身後,“陳大叔家裏人口多嗎?”


    停下腳步,魏境淵轉身看著她,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因為他早看出來,她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陶秋意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直直撞進他懷裏。


    “哎呦。”鼻子撞在他堅石般的胸膛上,陶秋意慘叫一聲,眼淚瞬間溢滿眼眶。


    “對……對不起。”魏境淵被這樣的變故整懵了。


    “好好走著路,你突然停下做什麽?”陶秋意忍著眼淚沒滾出眼眶,但心裏的怨念還是沒忍住。“停下就停下吧,好歹你吱一聲啊。”


    “但凡你出個聲,我都不至於撞你身上。”


    魏境淵無話為自己辯解,隻能窘迫的沉默著。


    “大哥,大嫂,你們迴來了。”小槐的聲音傳來,間接解救了魏境淵的窘迫。


    一出屋門就看到自家大哥和大嫂抱在一起,小槐驚得瞪大眼睛,趕忙退迴屋裏,幹癟癟的聲音解釋說:“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真的。”


    怕陶秋意不信,小槐特意在後麵加了真的兩個字。


    他不怕大哥,隻怕大嫂怪他打斷了她和大哥的好事,以後找機會收拾他。


    院子裏,陶秋意和魏境淵麵麵相視。


    “他什麽意思?”陶秋意疑惑的問魏境淵。


    “不知道。”魏境淵搖頭,他也覺得自家弟弟的話很奇怪。小槐說他什麽都沒看見,他和陶秋意什麽都沒做,他能看見什麽?


    陶秋意推開魏境淵,抹了抹眼眶裏的霧氣,“先進屋烤火,外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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