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打開手機,他的手機是靜音模式,上麵一大串的紅點點。


    熟練打開某個綠色泡泡軟件,卿玉忽略張斌的消息,直接去看好友申請。


    赤星的頭像是一個星空背景的卡通圖案,卿玉直接點了同意。


    然後就見發來了好幾條轉賬。


    是最高限額,赤星道:“換一個軟件,我再給你轉好不好?”


    卿玉快速領取了轉賬,然後笑著打開另一個軟件。


    他最喜歡錢了,錢能買好吃的。


    赤星笑著給他轉賬,看他數著數字開心,自己也跟著笑。


    “怎麽樣?夠誠意嗎?”


    卿玉此時滿臉都是興奮的表情,他嘿嘿傻笑,然後點頭:


    “夠。”


    赤星繼續問:“那阿玉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這兒還有很多錢,花都花不完呢。”


    卿玉小雞啄米般點頭,乖巧極了。


    “要,要跟你在一起。”


    說著就想讓人停車,他不想去那個什麽節目了。


    想到張斌可能會不高興,卿玉又小聲說:


    “不行,已經簽合同了,還是要去。”


    赤星倒是想讓他去,非要治治那些人才行,竟然敢欺負阿玉。


    “那就去,我會一直跟你在一起。”


    “行吧。”


    車內再次陷入安靜,卿玉前後看了看,其他人似乎完全聽不見自己和赤星的對話。


    直接問赤星:“你把他們都怎麽了?”


    “阿玉害怕嗎?”


    赤星眼神莫測,說話故意壓低聲音。


    卿玉搖頭:“不怕,你身上沒有孽障。”


    鬼也是分好壞,這個鬼王一身正氣隱約透著金光,根本不是壞東西。


    如果是壞的鬼,卿玉早就動手了,更不可能還上來這輛車。


    沒有嚇到他,赤星有點遺憾。


    “沒事,隻是讓他們聽不見咱們說話。”


    前麵司機開車,後麵兩人睡得正香。


    赤星很自然地把卿玉往自己懷裏抱了抱,在他耳邊小聲說:


    “現在我們在一起了,是不是可以親了?”


    卿玉其實不明白在一起了為什麽要親,除了親,還能做什麽。


    赤星沒等他反應,低頭輕啄他的臉頰。


    “阿玉會討厭我親近嗎?”


    卿玉老實搖頭。


    不是不討厭,是喜歡。


    一開始看見赤星就喜歡,上了車忍不住跟他靠近。


    卿玉自己也不明白怎麽迴事,但他一向隨心所欲,喜歡也就允許他靠近了。


    他的身高不高,就一米七出頭,跟一米九多的赤星坐在一起,顯得有點矮。


    看赤星臉的時候,是仰著頭看。


    “不討厭。”


    “嗯?不討厭剛才還打我?”


    說到這個,赤星就委屈。


    阿玉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打他了,這會兒也是讓他矯情上了。


    在天界的時候,兩人互毆都是常有,這到了小世界還真沒怎麽打過架,甚至連吵架都少之又少。


    卿玉抬手摸摸他光滑的臉,笑了。


    “張狗蛋說,誰要是敢親我我就扇她。”


    所以這些都是跟張狗蛋學的。


    赤星:“張狗蛋是誰?”


    卿玉:“經紀人啊。”


    兩人一邊聊天,車輛就越是靠近山裏。


    應該說,這會兒已經開到了山裏。


    周圍全是斑駁的山體,樹木不算茂盛,盡管是夏天也感到森寒。


    暗淡的月光照在山坡上,一個個墳堆雜亂無章,墳邊的草叢上還掛著白色的紙錢,風吹過,紙錢飛揚。


    如果此時下車,估計還能聽見風吹樹木的沙沙聲,以及不知名動物的嗚嗚聲。


    赤星見他看著外麵,以為他害怕,直接抄起他的腿彎,把他抱到自己懷裏。


    他低頭跟卿玉說:“別怕,有我在。”


    卿玉:??


    他看向赤星的眼神有點兒莫名其妙,這最大的鬼抱著自己讓自己別怕?


    卿玉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他哪裏知道,此時的赤星也壓根就不知道卿玉早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而卿玉以為赤星已經知道了他知道。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車輛拐進了一個小村子裏,剛進村口,一口掛著喪的紅棺材猛然出現在車前。


    司機一個急刹車,忍不住大罵:“草!”


    他嚇得冷汗直冒,車上的人被他的聲音嚇醒。


    白色紙錢飄落,順著風飛到他們車的擋風玻璃上,司機嚇得瞪大了眼睛。


    這時候卿玉說話了:


    “那是人家辦喪事,你擋著了。”


    果不其然,黑暗處走上來幾個人,他們臉上沒有半點笑容,揮著手讓司機靠邊。


    司機這才反應過來,人家這是晚上出殯呢。


    連忙把車開到一邊,等著棺材隊伍過去。


    “這大晚上的,也不怕嚇人。”


    他心有餘悸,卿玉卻迴頭看了那隊伍一眼。


    棺材上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女人的肚子凸起,像是個快炸開的大氣球。


    女人似是察覺到有人能看見她,朝著卿玉的方向笑。


    蒼白的薄唇微張,臉上笑得猙獰可怖,


    忽然,她低頭看了看肚子,手上的指甲變得鋒利,活生生將那大肚子撕開一條縫。


    血淋淋的傷口下,在羊水裏的胎兒掙紮蠕動。


    羊水破開,嬰兒從裏麵爬了出來。


    嬰兒渾身是血,頭上血肉模糊,仿佛是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的年糕,腦袋是癟塌的。


    女人將嬰兒抱在懷裏哄,肚子上的傷口就這樣敞著,血肉模糊,讓卿玉不忍直視。


    他挪開目光前,看見女人拿出小裙子給嬰兒穿上,似乎還挺高興。


    這一幕,赤星自然也看見了。


    他伸手把卿玉的腦袋掰迴來,不準看。


    卿玉從小陰陽眼,平時沒少看見各種奇怪醜陋的鬼,可這樣怪異的場麵,還真是第一次見。


    那女人是棺材裏的吧?可她手裏的女嬰又是怎麽迴事?


    難道是一屍兩命了?


    這點好奇還不足以讓卿玉特地去算一卦,隻能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車輛從村子經過,又開了好幾分鍾,到了一處幾層的房屋前。


    這房子看著老舊,院子裏已經擺上了攝像機,裏麵燈火通明,應該是有人在裏麵。


    “到了,下車吧。”司機說。


    卿玉從赤星懷裏下來,剛下車就被冷風吹個正著,長發在身後飄著,赤星把毯子重新披到他身上。


    “別著涼。”


    卿玉嗯了一聲。


    身後小周已經拿了行李下車,沒想到卿玉跟這個赤家少爺相處得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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