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小樹林內,可憐的女異人在絕望與哀嚎中被肉觸吸收殆盡,而李玄君像是脫離蟬蛻般,推開麵前那具枯槁的身體。


    麵對如此詭異恐懼的一幕,剩下的三人簡直像是在看恐怖片,不小心身臨其境,一個個牙床顫動磕碰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走!!”


    苑陶一聲怒喝!第一個拔腿就跑,絲毫不顧身旁徒弟和另一名隊友,對他來說隻要能活逃離這裏,那一切就還有希望。


    憨蛋兒作為苑陶的徒弟,師傅有命自然毫不猶豫緊隨其後,隻留下手拿哭喪棒的薛幡一臉懵逼,“薛老大!不要丟下我啊!”


    然而這一喊 ,遠處倆人溜得更快了,轉眼便消失在林子裏。


    “操你媽!!全性的人都是一群王八蛋!我也不是吃素的來吧!”


    說實話,看著逐漸靠近的李玄君,薛幡止不住的雙腿發抖,那是來自靈魂和肉體的顫栗,仿佛與自身意誌無關。


    “桀桀桀...放心,一個都跑不了,他們都會來陪你的。”


    李玄君身形一閃,以手做刀瞬間捅穿了對方胸腹,但是下一刻薛幡的身體就如同褪色般,變作了竹篾與白紙製作的紮紙人。


    “有意思,替死術,可惜你還是躲不過。”


    “未必!”


    話音未落,薛幡將哭喪棒展開變成引魂幡,照實了掄在李玄君肩膀上,隨後命令亡靈附著到此人身上。


    正當他以為自己控製了李玄君,想要趁機結果對方時,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竟是一根鋒利至極的漆黑樹叉,從體內破胸而出。


    隨後大地上無數鐵樹,就像吃了金坷垃般瘋狂增長,沒一會兒,龍虎山的半山腰皆被這種鐵樹所覆蓋。


    站在宛如刀鋒般的樹尖上,老天師看著全性一路將陸謹引入埋伏圈,隨後又一大片冒出的鐵樹困住,不禁有些感慨道:


    “果然還是這般大的動靜,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學成這招,這看起來可比八奇技強多了。”


    不提被鐵樹杈子刮得腸穿肚爛的薛幡,剛跑出沒百米的苑陶和憨蛋兒,卻被成片的鋼鐵荊棘攔住了去路。


    要知道,他們可沒有橫練功夫傍身,能硬頂著鋼錐、鐵釘突出鐵樹重圍。


    “這...這..到底是什麽術法!為什麽..異人界一個都沒有。”


    活大半輩子的苑陶,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眼前場景,從那道人出現到動手,用過的術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仿佛自成體係一般。


    如果說一般的術法、術法,先是術再是法,這便是如今異人界的通用手段,一切以炁為本。


    但那道人的術完全是天馬行空,隨心所欲,變化萬千,當真稱得上一句“法術”。


    不用說,這次他倆鐵定栽了,可是...陸謹跟自己有殺父之仇!!難道真的隻能死在這裏嗎?!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他們剛被攔下沒多久,就見眼前的鐵樹鼓起一塊滿是斑點的褐色鼓包,半息不到便猛然炸裂,流出一灘令人作嘔的黑色膿液。


    隨著近百張,長滿利齒的嘴巴,在全身各處遊走沉浮,漆黑的液體隆起人形,它們好像被激活了般,全都擁有了各自的意識,開始變著法嘲諷被困住的倆人。


    “跑啊!怎麽不跑了,剛才嘴不是挺利索的嗎?道爺一點都不記仇,哈哈哈哈哈....”


    “餓了!餓了!快點別讓他們再跑了!”


    “哎呀,他們好像要攻擊我們,”


    “來了!接住!接住!”


    .........


    此刻,苑陶隻能拚死一搏,他和弟子憨蛋兒都是煉器士,自問手段眾多,絕不是對方能輕易拿下的組合!


    再加上場麵鬧得這麽大,龍虎山的人隻要不是瞎子,肯定會過來派人探查,隻要把老天師引來了,說不定有機會趁亂逃走。


    可一切的前提是,他們能撐到那個時候,當然更有一種可能,就是張之維也會順手把他倆給揚了。


    “師傅!不要直接去看它的身體,看久了會讓人眼睛腫脹,頭疼欲裂!”


    隻見憨蛋兒這會已經捂著頭跪在地上,痛苦不堪,而苑陶剛才則恰巧走神,躲過一劫。


    “哈哈...這頭肥豬倒了,道友們該用膳了!”


    “合該吾等享福~”


    “吃!吃!吃!!”


    幾乎在對方倒地一瞬,漆黑人形便撲了了上去,將他緊緊包裹那些個大嘴就像春蠶食桑,雖然啃得嘎吱作響卻半天不見葷腥。


    卻是憨蛋兒作為比苑陶還厲害的煉器士,身上的防護法器雖然沒百八十個,但十幾個掛墜、玉牌、手串法器還是有的,雖然質量不足卻能以數量密布。


    “....師傅!救我!這裏好黑,我好害怕啊!”說到底憨蛋兒也就四五歲的心智,麵臨如此恐怖的環境,其實已經嚇崩了。


    “憨蛋!挺住!為師這就救你!”


    苑陶不敢猶豫,當下拿出自己最強的攻擊手段,九龍子,它們分別是以器珠為原型,用龍之九子命名的進攻性武器。


    每一顆都有不同的能力,螭吻珠能阻擋惡意攻擊自主護身,嘲風攻擊速度快,霸下力量重,狻猊能放出煙,蒲牢能困住人等等。


    “霸下!走你!”


    嗖!...在炁的驅動下,【霸下】器珠裹挾風雷之勢,重重砸在裹住的黑泥身上,然而料想中的震散黑泥並沒有出現。


    反而那顆剛猛無比的器珠,竟被一張長滿嘴利齒的大嘴銜住,然後上下開闔..嘎嘣..嘎嘣..嚼得稀碎咽了下去。


    看得苑陶滿頭大汗,不是他不努力,而是那怪物實在是太兇殘了!


    掌中摩挲了一下僅剩的八顆龍子,他實在沒信心從那怪物手底下把人救出,最後隻能在心底默默說了聲“抱歉”。


    旋即,頭也不迴的去尋找其他出路,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居然和同樣困在裏麵的陸謹遇上了,當下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特別是苑陶心知自己逃不出去,簡直是豁出性命去攻擊對方,哪怕是以傷換傷也在所不惜。


    可惜雙方實力上的差距,不是吼兩聲,或者是哪邊不怕死就能彌補得了,很快他就被陸謹用通天籙製服。


    “說!苑陶!這裏是不是你弄出來的鬼花樣!”


    陸謹曾試圖用符籙,硬生生轟一條出去的路,然而他走著走著居然迷了路?然後無巧不巧撞到眼前的敵人。


    “哈!哈哈哈,蠢貨!是不是我弄出來東西,你心裏難道沒數嗎?你我都會死!你根本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有個什麽樣的怪物!你快殺了我吧,反正我會在下麵等著你!”


    這時的苑陶渾身是傷狀若瘋狂,徒弟死了,法器碎了,臨死還撞在殺父仇人手裏,沒有什麽比這更絕望的事。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死前,親眼看到之前的怪物,把陸謹嚼食吞噬。


    怪物?這怪異的鐵樹林裏有怪物?


    沒等陸謹反應過來,一蓬帶著腦漿的鮮血兜頭噴了一臉,同時他也看到了對方口中的怪物。


    一根如同菊花狀長舌貫穿鐵樹,將陶苑的腦袋捅了個對穿,沒等陸謹看清後麵怪物的真身,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讓他緊閉雙眼。


    可隻憑那模糊的畫麵,仍舊讓他頭昏腦脹,最終隻得憑借感覺,將畫好的符籙轟向怪物來時的方向。


    “師兄,這人好好玩居然閉著眼,會不會是個瞎子?”


    “你懂個捶捶,他是看不得咱們,不如趁著師傅現在在睡覺,讓我們先嚐嚐這老家夥的豆腐花,嘿嘿嘿~”


    ...忽然出現的聲音尖銳刺耳,激起陸謹渾身一陣陣雞皮,雖然很想睜開眼睛禦敵,但直覺告訴他這樣做必死無疑!


    “老東西,再不睜開眼睛,我們就不客氣了~”


    隻是李長生話音未落,三張五雷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向他所在的位置。


    或許是陸謹運氣好命不該絕,當李長生的蜈蚣腦袋躲過符籙時,卻剛好把身後的李玄君暴露出來,然後正在沉睡的某人被雷劈了一臉。


    嚇得李秋仙、李長生當場縮迴肩膀,獨留李玄君在外邊怒氣騰騰,在看到陸謹還在畫五雷符後,上去就是一巴掌將他扇飛出去,串在了鐵樹的樹叉上。


    李玄君冷漠看著鮮血淋漓的老頭,與之前攝取風後奇門一樣,將口器釘在對方腦門上,“為師不想說第二遍,都滾出來幹活!”


    “是 是..”


    其餘李長生、李秋仙有些心虛,師傅和那會雷法的天師有約定,他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隻希望之前的話別讓師傅知曉,免得又要挨罰。


    (首先說一下,李玄君又失控了,原因就是大招當平a過於隨性,


    黑泥是原始形態對應奈亞拉托提普,“三花聚頂”對應的才是他自己。)


    (原始設定之一,用得越多瘋得越快,就像之前他身上近百嘴都在說話,等於是念頭散了,器官們都有自己的想法,等級越高分裂的就越恐怖,最小到細胞念頭全部活化,並且都是獨立意識。)


    (五品對應五階,可以稱作登仙者,或者登神者,已經極為貼近神話生物,他們的軀體、血液、都帶有汙染屬性,但可以被稀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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