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硬骨頭的家夥。


    這麽說來,應該就是昨天打麻將的時候,討論到的那兩個在酷刑之下始終不肯開口的家夥了吧。


    李岩慢慢皺了皺眉頭,隻覺得這件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


    他的視線悄悄的放在了中島菜子的身上,心中慢慢升起一種感覺,似乎……把這幾個人送到上海站去,遠遠還不是中島菜子的真正目的。


    ……


    把時間拉迴一個小時之前,其實這時候,中島菜子和她的貼身侍女伊藤千夏就已經一身便裝,偷偷的來到了南市警察局的附近。


    “小姐,真的要把這些人放走嗎?”


    伊藤千夏微微弓著身子,有些欲言又止:


    “即使真的讓他們逃走,是不是應該把守衛的皇軍先撤下來,要不然的話……”


    “不用!”


    不等她的話說完,中島菜子就已經搖了搖頭:


    “這一次的木馬計劃,是我們的絕對機密,死傷幾名皇軍,反倒顯得這幾個人的越獄更加真實。


    再說,如果皇軍知道他們能為這樣的偉大計劃而付出生命,也會原諒我們的。”


    “是嗎……”


    伊藤千夏眨了眨大眼睛,隻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不過,她很快就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把這些多餘的想法都給丟到了一邊:


    “不過小姐,你怎麽確定,裏麵的人就一定能夠逃出來?”


    聽到這裏,中島菜子的一張俏臉上頓時掛上了淡淡的笑容:


    “這你就不知道了,袁毅的小組裏麵有一個人,叫做婁興盛。


    他曾經做過幾年扒手,而且手上的功夫很好,在杭州站的時候,還給其他人表演過這個絕技。”


    她點了點頭,語氣中的自信逐漸透過目光散落出來:


    “所以,我們隻要給這個叫婁興盛的人一點機會,他絕對能跑得出來。


    至於剩下的,就隻能看他們自己的了,雖然我們也給他們創造了不少的機會,但有些地方……還是不能放縱的太明顯。”


    此時的警察局地下室牢房裏,婁興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雙手和雙腿都被麻繩牢牢固定在十字架上,讓他不能動彈,不過,婁興盛還是有把握能夠自己解開束縛。


    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形,門口守衛的鼾聲像是汽車發動機一樣。


    唿……哈……


    打雷一般的唿嚕聲在整個地下室裏麵悠悠迴蕩著……


    趁著現在還沒有人對他們動刑,婁興盛打算今天晚上就越獄逃走。


    他知道,如果真的拖延到明天,自己的小身板絕對應付不了特務處這些成體係的刑訊道具。


    很快,在觀察過牢房四周的環境之後,婁興盛就從嘴裏吐出一枚鋒利的刀片來。


    深吸一口氣,他便用牙齒咬住了刀片,慢慢一點點割斷了自己右臂上的繩索。


    等到右手被解放之後,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他趕緊切斷了全身的繩子,畢竟時間有限,一會兒還要救其他人出去呢。


    因為是夜晚的原因,所以地下室的牢房裏隻留下了兩個帶槍的守衛值班。


    現在的地下室中,一共也才七名犯人,而且還全都別上了雙保險,先是五花大綁,然後鎖在鐵柵欄圍成的牢房裏。


    守衛見此情形,自然就鬆懈了許多,他們也不太相信,這些“抵抗份子”真的能從這樣的環境之中逃出生天。


    “恰好”,今天晚上,賀副處長請手下所有的兄弟吃飯喝酒,這兩個守衛也在其中,就難免多喝了兩杯,迴到警局的牢房時,已經有些走不了直線了……


    等到婁興盛徹底解開自己身上的麻繩,又撬開自己所在牢房的門鎖,小心翼翼來到地下室的大廳中時,兩名守衛依舊死死的趴在桌子上打著唿嚕,沒有絲毫醒轉的意思。


    見到這樣的天賜良機,婁興盛毫不猶豫的摘掉了掛在守衛辦公室裏的鑰匙,然後又用刑訊室中的一把錐子,刺進了兩個守衛的心髒,讓他們徹底的“睡了過去”。


    當袁毅的牢房門被打開的時候,他一時之間瞪大了眼睛。


    “婁興盛,怎麽是你,你這是……”


    “別說廢話了,趕緊走吧,現在我們還在虎穴裏,有什麽話等到處去之後再說不遲。”


    婁興盛很快找來一把匕首,割斷了綁著袁毅的麻繩。


    後者使勁的甩了甩已經沒有知覺的手臂,這才接過匕首,依次挑開自己身上的繩索。


    就在這期間,婁興盛已經望著出口的方向,目光凝重道:


    “我已經看過了,外麵的守衛沒有幾個人,隻要我們出去之後快速的躲進居民區……


    現在天色這麽黑,上海還到處都是查到和巷子,日本人想要抓到我們,也沒那麽容易。”


    袁毅很快解開了身上的繩子,喉結動了動道:


    “把那兩個人也帶上吧!”


    “那兩個人?”


    婁興盛知道,袁毅說的那兩個人,就是還關在地下室裏,一直都沒有屈服的兩個軍情處高級情報員,程誌新和杜化元。


    這兩個人被捕的原因,他們早已經知道,就是因為賀子恆的叛變,導致上海的情報科整個被連根拔起。


    軍情處曾經在上海經營多年的家底,毀於一旦。


    “不行,組長,咱們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了。


    這兩個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投敵變節了,如果就這麽帶他們迴去,是對上海站,對軍情處的不負責任。”


    對於袁毅的這個提議,婁興盛堅決的予以駁斥,絕不同意。


    在他看來,自己等人這一次逃離警察局,本來就會冒很大的風險,如果再帶上這麽幾個人,誰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意外情況?


    不過,袁毅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他雙手死死的抓著婁興盛的肩膀,一雙眼睛也緊盯著後者:


    “你知道程誌新是什麽身份嗎,他是南昌警備師參謀長馬廣浩的外甥。


    如果今天我們沒有救程誌新他們的消息被傳播出去,你知道留給我們的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嗎?”


    和婁興盛不同,袁毅明顯要考慮更多的東西。


    前者隻需要逃出虎口就行了,而袁毅這個組長,卻要保證他迴到那邊之後,不會因為這一次被捕而成為了權力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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