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條情報,李岩頓時輕咦一聲,望向了身邊的上杉一郎:


    “這個是……”


    上杉一郎瞧了一眼他手裏捏著的那張文件,頓時輕笑一聲:


    “大江閣下還不知道呢吧,我們特高科已經破譯了黨務調查處上海區的電台密碼。


    現在,無論是他們與南京總部之間的聯絡,還是在上海地區的活動軌跡,全都逃脫不了我們的掌控。”


    說到這裏,他竟然還忍不住冷笑一聲:


    “可憐那陳家兄弟,明明國黨和紅黨已經達成了統一戰線,他們還是要一天到晚的打壓自己人。


    也好,讓他們自己之間互相撕咬吧,我們帝國軍人隻需要作壁上觀就好了。”


    李岩也是跟著笑了笑,然後又輕輕的抿了口咖啡,以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算是知道,這些東西為什麽是級別不高的情報文件了,現在已經是1937年的春天,日本人正在緊張的準備全麵侵華戰爭。


    相應的,特高科也在全麵搜集國軍的軍事情報。


    像是黨務調查處搞出的這一點狗屁倒灶的小事情,他們自然是不會拿出什麽太多精力來關注。


    而且,這一階段,紅黨並沒有在華北大地上打出自己的威名,他們也並不是日本人認證的主要對手。


    這樣的一群飯都吃不飽,還沒有衣服穿的家夥,就幹脆順其自然,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稍微緩了緩神,李岩又鬆了口氣。


    還好,要再等上一個星期,那條所謂的“大魚”才會來到上海,自己已經知道了地址,那就不愁把消息提前通知給紅黨。


    緊接著,他又向後翻了翻,這才算是明白過來,這麽重要的消息為什麽會被透露出來。


    原來上海市主管教育和學生運動的支部負責人已經於十天前被捕,並且因為經受不住酷刑,叛變投降了敵人。


    最最讓人感到有些憋屈的是,這個叛徒雖然投降,但是他的下線……學生會的學生運動領袖卻抵死不從,任由黨務調查科的特務如何折磨,也不肯開口。


    他奶奶的,你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學生!


    現在,特務們已經向上打了報告,準備在月底的時候處死這個年輕人。


    隨便看了兩眼之後,李岩就收迴了目光,將手中的文件交還給了上杉一郎。


    “大江閣下,你這是要去……”


    見到李岩起身,上杉一郎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要去食堂吃午飯,上杉君你要一起嗎?”


    李岩微微扭過頭,投來一個溫和的笑容。


    “這恐怕不能了,我大概要把這些工作全都做完,才能有時間吃飯……”


    上杉苦笑一聲,之後就又開始整理起自己手中的文件了。


    ……


    這天下午,閘北區,鑫源皮貨商店。


    兩個打扮的像是地痞無賴一樣的家夥,就坐在皮貨商店對麵的二層茶樓上,一邊給自己的茶杯裏添著水,一邊有意無意的打量著皮貨商店裏麵的情況。


    “你說那人能不能跑了?”


    他們之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從桌上的瓜果盤裏麵抓了把花生,忽然小聲對坐在對麵的人道:


    “這人不能是發現我們了,然後從後門留了吧?”


    “放心!”


    另一個人明顯是他們二人中的領頭,隻見他稍稍一抬手安慰道:


    “後門也有我們的人,他跑不了。


    我們要做的,就是小心一點,別讓這點子驚到就好了。


    張主任可是說了,這一次來上海的可是一條大魚,如果抓到了,咱們上海區全部都有功勞,就算是最少的,也能分個一百塊。”


    “切……張主任,他的話要是能信就有鬼了。


    哪一次行動的時候,他不是說一堆大話,放出一堆承諾,到最後能有一個兌現的,我就燒了高香了。”


    尖嘴猴腮的男人明顯已經失去了對長官的信任,他幹脆把手中的茶水全都灌進了嘴裏,然後噗的把茶葉吐了出來。


    就在二人正認真的監視著街對麵的皮貨店時,忽然包間的門被人敲響了。


    “誰啊?”


    尖嘴猴腮的男人有些不耐煩了。


    “我是店夥計,給兩位添水的。”


    很快,門外傳來一個有點模糊的聲音。


    坐在門口的男人皺起眉頭,但最終還是扭過身子把門打開,讓店夥計走了進來。


    “我不是說了,隻有我們兩個叫茶水的時候,你才能上來嗎,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不知道是他的心情不好,還是這店夥計真的打擾到了他執行任務,總之,店夥計才剛剛進了包間,就迎來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


    “是,這位客人您說的是,小的今後一定好好的做事,絕對不再給您添麻煩了。”


    聽到店夥計這麽說,他這才終於抱著手臂,挑了挑眉毛:


    “這還差不……”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隻因為那店夥計的嘴角忽然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再接著一把鋒利的閃著寒光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中。


    不等門口的男人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那店夥計從背後抓住頭發,哢嚓割斷了喉嚨。


    動脈撕裂,鮮血瞬間飆射的那尖嘴猴腮的男人滿身都是,這樣震撼的場麵,那尖嘴男人當然沒有經曆過。


    他駭然的望著這一切,瞳孔驟然緊縮,根本就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而,僅僅是刹那的猶豫,那把匕首就猶如死神的鐮刀一樣,直接洞穿了他的心髒,讓他眼前一黑,再也唿吸不得……


    ……


    此時的皮貨店裏,因為沒有什麽客人,掌櫃蘇友懷正坐在櫃台後打著瞌睡。


    忽然,一隻手指寬的飛刀帶著乒的一聲的釘脆響在了櫃台上。


    被這一動靜驚醒,蘇友懷慌忙之間睜開了眼睛,他驚訝的看著櫃台旁的那隻飛刀,隻見上麵似乎還有什麽其他的東西。


    四下打量了一圈,見沒有人關注自己,他這才拔下了那隻飛刀,發現了飛刀上穿著的一張紙條。


    展開紙條後,這上麵是一排用鋼筆寫下的小字。


    不看還好,看過這紙條上的東西,蘇友懷的後背瞬間就出了一層冷汗……


    “餘雙叛變,你已暴露,請盡快撤退,走前門。”


    蘇友懷不知道這紙條上的內容是誰寫的,想來……是組織中哪位隱秘的潛伏人員吧,要不然他怎麽會知道特務們如此詳細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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