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日


    朝會。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陛下,臣要參刑部尚書盧成陽!”


    出來說話的是尚書右丞,因為尚書右仆射被革職了,現在隻能右丞來頂替幹活上朝。


    群臣都下意識的看向顯德殿外,太陽打西邊出來?現在天不是還沒亮嗎?


    李世民也奇怪,怎麽尚書省的這個右丞幹起了禦史的活?


    刑部尚書盧成陽也是一臉懵,我沒得罪你吧?


    李世民問:“何事?”


    尚書右丞:“臣要參刑部尚書盧成陽,貪贓枉法!知法犯法!”


    “啊!?”群臣是又驚又滿腦子疑問?


    怎麽一上來就是這麽大的罪?前幾天你老大才被革職,你現在開始報複社會了?


    刑部尚書盧成陽都傻了,一直在腦子裏迴想自己是不是平常哪裏得罪這人了,怎麽一副要致我於死地的架勢?


    看樣子言之鑿鑿的,好像還手握證據。


    刑部尚書本來也不幹淨,之前還收了陳文靜的私田,答應幫忙拖延查案。


    所以刑部尚書現在都有點發虛,是不是陳文靜招了什麽?


    可是轉念一想,那也不對啊!就算是陳文靜招了,也該是大理寺的崔損之彈劾我呀,上次搶人都沒搶過他,


    以往要是遇到被人參的話,大臣都會站出來咆哮,大喊著說:


    “這是誹謗!陛下,他在誹謗我啊!”


    今天刑部尚書沒第一時間站出來,因為他現在心裏也發虛,不停在思考怎麽反駁田文靜的供詞。


    李世民和群臣看刑部尚書都沒站出來喊冤,心想這家夥還真有事!


    隻因為刑部尚書現在的表現和神情,很難不讓人這麽想。


    大家看完刑部尚書,又看向了大理寺卿崔損之。


    發現這家夥也是一臉的疑惑,也是在看向刑部尚書。


    大家都納悶:“今天這是唱的哪出戲?”


    大理寺卿現在心想:“陳文靜還什麽都沒交代呢!你怎麽就開始對刑部尚書發難了?”


    看李世民和群臣都看著自己,明白大家的意思,攤開雙手表示,我也什麽都不知道。


    李世民問尚書右丞:“說下去。”


    尚書右丞繼續說:“臣昨日去城外施粥的時候,發現城外災民營的粥稀的可憐!可以說根本就是一鍋淘米水!”


    “轟!”


    又是個重磅消息!


    天子腳下!長安城外!太子監督!


    居然出現稀粥,簡直是在李世民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個大大的逼鬥。


    施粥有要求,筷子浮而不沉,隻有當鍋裏的米煮成粥時足夠稠才不會沉到鍋底,這其實很容易,也是朝廷施粥的最低標準。


    如果煮出粥連筷子都漂浮不起來,足可見根本沒多少米。


    在地方上這麽幹還能說的過去,畢竟監管不嚴,但現在是在長安城外。


    李世民大怒!怎麽能這麽對自己的子民!


    讓尚書右丞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原來,這個尚書右丞的老母親昨天上午去城外災民營施粥。


    在城門口看到的粥都還是稠的,可是當來到災民營外時,看到災民碗裏的粥就是清湯寡水的了。


    老母親下午迴家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兒子,尚書右丞得知這件事馬上就去災民營看,果然如此。


    敢在長安城這麽幹,可想而知背後沒有大人物是沒這個膽子的。


    而在現場的都是金吾衛的士卒在施粥,他們隻是負責拎著桶施粥,並不管熬粥。


    熬粥的都是刑部比部司的官員,他們負責審計和管理賑災的糧食。


    而比部司的這些小吏也沒這個膽子這麽幹,隻能是他們的上官,比部司的司郎中。


    尚書右丞又想,光靠這五品官,也不至於真敢打皇帝和太子的臉,隻可能是刑部尚書盧成陽。


    盧成陽在陳文靜的案子上就表現的很奇怪,拖慢查案速度,和大理寺卿搶審案權。


    大家都是一個林子遛鳥的,誰不會兩聲鳥語?


    所以尚書右丞今天決定上朝的時候參刑部尚書一本。


    別看他是跟著裴寂搞那些政治玩意兒,但不代表這人沒良知,這種傷害百姓的事情同樣讓他義憤填膺。


    李世民猛的拍一下子桌子說:


    “刑部尚書!右武侯!禦史大夫!”


    三人趕緊出來站好等著挨罵!他們三個是經手人,居然一個都不知道,尤其禦史大夫溫彥博。


    今天丟臉丟大發了,不僅沒發現災民營的事情,還被人搶了參人的活。


    李世民先劈頭蓋臉的罵一頓溫彥博:


    “溫彥博!你們禦史都是幹什麽吃的!吃飯的家夥都讓別人替你端了!”


    “臣知罪!”


    溫彥博無地自容,負責監管災民營的禦史居然一點消息都沒和自己說,說明那個禦史一點都沒察覺。


    “你還能不能管好禦史台了?難道你沒派禦史去監察嗎?”


    “臣派人了。”


    “派人去了?你的奏書呢?在哪裏?”


    “臣沒得到負責監察的禦史任何迴報,所以沒任何奏書。”


    “你們禦史風聞奏事,就算沒看到,怎麽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溫彥博說不出話來,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說什麽。


    “右武侯!”


    李世民看向右武侯大將軍,尉遲敬德。


    他是負責管南衙門金吾衛的,現場都是他的士卒,怎麽他也什麽都不知道?


    “臣在。”


    “禦史台的禦史畢竟隻有一個人監察,一萬多的災民也不一定都能看的過來,你呢?你幾百人士卒,難道都死了嗎?”


    李世民罵尉遲敬德罵的更重,李世民說的也沒錯。


    你尉遲敬德是我的心腹,派你的金吾衛去現場幫忙賑災,就是為了更細致了解情況,你倒好,居然比禦史還瞎還聾!


    難不成你尉遲敬德上了位,就覺得可以鬆懈了嗎?可以不盡職盡責了嗎?


    尉遲敬德也聽出李世民話裏的失望,趕忙跪下:


    “臣派遣了一千金吾衛,日夜各五百不間斷的在災民營巡邏和幫忙,絕無半點鬆懈。”


    “那你的奏書呢?你就算不寫奏書,難道還不能直接來找朕嗎?”


    “臣知罪,臣確實沒得到現場金吾衛的任何消息。”


    李世民罵完兩人,又看向刑部尚書盧成陽。


    李世民不說話了,胸口起伏不定。


    他在努力的壓製自己胸中的怒氣,現在恨不得馬上砍了這個刑部尚書。


    別看李世民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殺了不知道多少人,那都是敵人。


    然而對於自己的將士,卻極為珍視,竟能因一個孟遠的死而羞於麵對他的父親,甚至時至今日都難以忘懷當初的情景。


    當了皇帝後,李世民感覺自己的肩膀上更重,在登基的那天。


    自己站在高台之上,看著下方伏地磕頭的群臣和百姓,又看向周身的山河大地。


    年僅二十八的李世民,心中湧起一股豪邁之氣,充斥胸膛,他在心中暗暗立誓。


    自己不僅要做征戰沙場,戰無不勝的天策上將。


    也要做和漢武帝一樣開疆擴土的雄主。


    更要做和那漢文帝一樣的,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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