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明歌的聲音委屈極了,“你知道嗎?我好幾次都差點死了。隻差一點我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


    徐靖滿是自責道:“我知道。是我的錯。”


    寧明歌:“那個蓿娘,她太壞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壞的人。”


    寧明歌自認為是個堅強的人,可在蓿娘手中的這短短幾個時辰,寧明歌絕望崩潰了無數次。


    寧明歌的道德、理智方方麵麵,都受到了衝擊。


    徐靖像安撫嬰兒一般,輕輕拍著寧明歌的後背。


    她感受到徐靖溫熱的氣息包裹著自己。


    像極了小時候她在嫡母和寧嘉善那邊受了委屈,她躲迴到姨娘懷裏的感覺。


    寧明歌再次陷入了沉睡,隻是這一次,她的眉宇間再沒有驚恐與不安。


    寧明歌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不過她一睜眼,就看到徐靖守著自己,滿臉疲憊與憔悴。


    寧明歌的手被徐靖握著,她手指動彈的同時,徐靖也驚醒了。


    徐靖:“你醒了,口渴嗎?要不要喝水?”


    經他這麽一說,寧明歌頓時感覺口幹舌燥,她點點頭。


    徐靖馬上遞來一杯水。


    寧明歌勉強喝了幾口,便開口問:“蓿娘呢?你抓到她了嗎?”


    徐靖搖了搖頭,“沒有。”


    寧明歌雖有失望,但是更後怕於這女人的手段。


    她太厲害了。


    居然能逃脫都察院和錦衣衛的抓捕。


    寧明歌又問:“你和她到底有什麽恩怨?她抓我也是為了對付你。”


    徐靖滿眼愧疚地看著明歌,“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太醫說了你不能勞神。”


    寧明歌握住徐靖的手,雖然沒什麽力氣,卻引得他長歎一聲。


    徐靖幫寧明歌掖好被子,“她和你說自己叫蓿娘?”


    寧明歌:“嗯,上次從舅舅家迴來,我們分開走。在渡口客棧,我和西北鎮國公夫人相遇,就是在那時候我遇到了蓿娘。


    她偽裝成受害者,纏上了鎮國公夫人。”


    徐靖:“你昏睡的這幾天,鎮國公一家人已經下獄,陛下已經傳旨到西北,讓鎮國公即刻交出兵權,迴順天認罪!”


    寧明歌:“什麽?”


    她昏睡的這一幾天,順天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


    徐靖本不想和寧明歌說這些,但是他了解明歌。


    若此刻不和她說清楚,明歌躺在床上也是胡思亂想,不可能老實入睡的。


    徐靖:“鎮國公家被查出有詛咒陛下的巫蠱之術。


    你和陛下在金山寺遇刺,也查到了鎮國公頭上。”


    寧明歌激動搖頭,“不會是鎮國公,明明是蓿娘的人幹的。”


    徐靖的食指輕輕落在寧明歌唇上,示意她稍安勿躁。


    徐靖:“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暫時還沒有實證可以證明鎮國公一家的清白。


    蓿娘——”


    提到蓿娘,徐靖的眼神有些複雜,但是看著寧明歌期待的眼神,隻能繼續往下說。


    徐靖:“你遇到的那個蓿娘,其實她本名應該叫許墨雪。”


    寧明歌:“許墨雪?許墨雪!”


    是那個許墨雪嗎?


    徐靖朝她點點頭,確認了寧明歌的猜測。


    徐靖:“她就是梁懷之的生母。”


    寧明歌心中的許多疑惑一下子被解開了。


    蓿娘,不!


    現在該稱唿她為許墨雪。


    她之所以那麽恨徐靖,因為他是徐慧的兒子。


    寧明歌忽然想到一個事情,“你是怎麽發現,蓿娘,呃,許墨雪留下的那具屍體不是我的?”


    寧明歌沒有忘記許墨雪說的那個瘋子一樣的計劃。


    她找來那麽多所謂的“替身”,都與自己極為相似。


    許墨雪留在火海中的屍體,根本就麵目全非,徐靖又是怎麽辨別出來那不是自己的呢?


    徐靖:“這是個秘密!”


    寧明歌輕輕拽著徐靖的衣袖,固執地不肯鬆手。


    她今日一定要聽到答案!


    徐靖:“她找來的替身,的確偽裝得很好。


    身形和你極為相似。


    我在火海中找到那具屍身的時候,它已經被火燒得麵目全非。


    那屍身穿著你的衣服,我第一眼的確把她當成了你。”


    寧明歌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迴憶起自己在千裏鏡中看到徐靖絕望的麵孔,那崩潰的樣子,不是假的!


    徐靖:“可惜還是不一樣!”


    寧明歌追問道:“所以是哪裏不一樣?”


    徐靖:“你更重!”


    寧明歌氣急了,“你是在說我胖?”


    徐靖笑了,“不,我沒有那個意思。


    明歌,是許墨雪小瞧你了。


    這次你能脫困,從一開始便是因為她小瞧了你。


    她安排的那一具屍身,被我識破,也是因為她小瞧了你。”


    寧明歌瞪大眼睛期待地看著徐靖,臉上寫著“願聞其詳”幾個字。


    徐靖:“還記得我們在近郊馬場第一次見麵,石正溪、梁懷之聯合栽贓我們,你把銀票藏在哪裏嗎?”


    寧明歌:“馬場的大槐樹上!”


    徐靖:“對!我認識的寧明歌,會爬樹、翻牆,你還能跟著舅舅、舅媽進山踩鬆覃。


    你雖然長在順天的宅院裏,可你一點都不是那種弱柳扶風的女子。


    許墨雪用那樣的印象來找你的替身,隻會得到一個單薄的影子。


    她不知道你力壯如牛!”


    寧明歌一點也不覺得是冒犯,反倒笑得十分高興,“被你說對了,你不知道吧,我在落水前,一頭把許墨雪撞進水了。


    你還記得成婚前你躲在我房間的梁上,姨娘教我打架要踹腰。


    我在水裏狠狠地踹了許墨雪的腰,用她來給我墊腳。


    借著力才好遊出水麵。”


    徐靖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他雖然沒有捉住許墨雪,卻抓到了她的兩個手下。


    寧明歌這一路上的遭遇,徐靖已經還原了七七八八。


    明歌很堅強,可她同時也受了很多的苦。


    徐靖的吻小心落在寧明歌的額頭上,“好了,快休息吧!


    順天城好多人在等你好起來。


    就連陛下都來問你恢複的如何。”


    寧明歌:“那姨娘呢?姨娘知道我的情況嗎?”


    徐靖:“別擔心,我知道你不想讓姨娘為你擔驚受怕,她不會知道的。


    所以你要盡快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們一起迴寧家看她。”


    寧明歌乖巧的點點頭,“你也去休息吧,別一直守著我了。”


    徐靖溫柔答道:“嗯,多謝夫人關心。”


    徐靖出門的那一刻,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


    明歌已經確定平安無事,現在他總算可以抽出手來,收拾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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