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我們家這兩孩子也是被逼急了,跟你們去配合調查可以,但要定罪的話,我們七水大隊可是不會幹的,你想要把人從我們七水大隊帶走可以,但必須把話說明白,我們整個大隊都是八輩子的貧民,村裏還有不少的老輩都是當初上過戰場,打過鬼子的,可教不出來什麽孬貨,那些壞分子幹的事兒,咱們七水大隊的人可不幹,這個公安同誌可以完全放心。”


    大隊長先威脅,後恐嚇,最後再來個大餅,什麽話都說全乎了,為的就是一句話,帶人走可以,但這名聲必須是配合調查,調查完還得把他們就愛孩子好好地送迴來,要是想把他們家的孩子給定罪,那他們七水大隊就拚了。


    王守疆嘴角狠狠一後湊,真他媽是開了眼了,第一次見一個生產隊的人對幾個知青這麽好的,你們七水大隊可真是萬中無一的好大隊啊。


    “同誌你放心,真的隻是叫兩個當事人跟我們迴去做個筆錄,配合調查,晚上我親自給送去招待所,隻要沒犯事,我們公安一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同誌。”


    “那行!”大隊長也不廢話,轉身對著白諾和方艋喊道:“你們兩個小崽子乖乖聽話去做個筆錄,配合他們公安同誌做調查,叔現在去給你們開介紹信,多在縣裏住幾天也沒事,家裏有叔和你們盧大叔呢。”


    又被刮上的盧書記狠狠一抽,不過看了一眼被自家兒媳婦薅禿的牛家那個,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孩子造的孽,他們家長負責善後,老規矩了,他懂!


    白諾和方艋是自己騎著自行車去的派出所,到了派出所之後就跟牽牛大隊的人分開了。


    其實這事兒很好解決,兩方打架鬥毆在村裏實在是太過常見,基本上隻要沒有重大傷害,是不會報公安的,就算報了公安也隻是調解而已。


    但白諾不幹,堅決不同意私了,甚至他們前腳剛走,大隊長和盧書記後腳就去公社告狀去了。


    公安也是白諾讓尤金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溜進大隊長辦公室打的電話,因為她要讓牽牛大隊的這幾個人好好在公社出個名,順便薅了他們今年評先進的機會。


    不為別的,就是看他們老牛家的人不順眼,挖牆腳都挖到她眼皮底下來了,不給難忘的教訓,那多對不起自己啊。


    一個生產隊的先進關於這個大隊每一個工分來年能抵多少錢,牽牛大隊因為這一家人一下子損失了一大筆錢,作為一分鍾都恨不得掰成三瓣兒花的鄉下人,可不得恨死老牛家的人。


    他們可不會管今年的先進生產隊會不會是他們牽牛大隊的,他們隻會認為是老牛家的這些人,才讓他們失去了評選先進生產隊的。


    在麵對整個大隊人的共同利益的時候,就算這麽不講道理。


    牽牛大隊的這幾個人,直接以挑釁滋事的罪名在看守所拘留七天,每天都要進行嚴格的思想教育,特別是宣傳舊社會迫害女同誌那一套的中年婦女,她不僅要接受教育,還要被送去福興縣下林村的農場接受為期三個月的改造。


    “這迴行了吧,兩位祖宗啊,三個月的農場改造,你哥我真的是盡力了,我就差動用我爹的人脈關係了,一個沒文化沒涵養的農村婦女,給個難忘的教訓就行了,真不至於用上他老人家的人脈關係。”安藴哭唧唧的坐在縣公安局小會議室的椅子上,一臉討好的看著對麵那對無良男女。


    動過關係把一個得罪了自家小表妹的中年婦女送去農村改造,這件事對於安藴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甚至連良心上的波動都不會半點。


    出身京都世家大族的子弟,他們天生涼薄,這裏的涼薄指的不是對待任何人的感情,而是指的是對待跟他們毫無關係牽扯的陌生人。


    一個世家,一個位高權重,始終遊走在政治上流層麵的世家,首先破除掉的就是那毫無用處的善心。


    能讓他們看中的唯有自家人,以及家族利益。


    白諾撇了撇嘴角,直接翻個了白眼,這家夥要是沒有點私心,鬼都不信。


    “說吧,把我們從三道街派出所叫來縣公安局到底要幹嘛,有事趕緊說,我還要趕迴大隊吃晚飯呢!”白諾隻想走個過場,薅了牽牛大隊的先進,估計這會兒她隊長叔和書記已經去公社告完狀了,她和方艋可以迴家吃飯了。


    安藴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臭丫頭,這腦子好了是好事,卻更不好哄了,罵又不能罵,打又打不過,隻能好好哄著。


    “妹啊,這是你上次幫公安局畫的犯罪嫌疑人畫像得的獎勵,哥給你特別申請的最高額度獎勵,兩百塊錢呢!”安藴笑眯眯從鼓鼓囊囊的包裏拿出一個有些厚度的信封遞了過去。


    白諾眉頭微挑,這倒是有點驚訝了,上次那幅畫像她給了方艋之後就再沒關注過,反正跟她無關,沒想到竟然還有後續獎勵。


    不過……


    白諾接過那個裝著二十張大團結的信封眉頭微挑,歪著頭戲謔的看向安藴:“安表哥,你要麽有話痛痛快快說吧,用錢收買我是沒用的,你應該知道我從出生那天起就不是個缺錢的,另外我姨外公說了,他的財產也都歸我。”


    “……”安藴剛升起來了飽滿情緒瞬間就癟了,同時他也想起來了,麵前的這個丫頭確實不是能用錢收買的。


    不算別的,就他叔姥爺那個黑市兩年下來賺的錢估計都夠這丫頭揮霍十幾年了,更何況還有那麽一個好像天生就會賺錢的餘旭淩寵著這丫頭。


    若沒有意外的話,這丫頭這輩子最不缺可能就是錢了。


    “表妹啊,咱倆可是正兒八經的親戚啊。我媽出身餘家,你姨外公可是我媽媽正兒八經的叔父,咱倆這血緣關係打眼一看就是特別近的那種,表哥現在有難事,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既然錢打動不了這丫頭,就隻能耍無賴了,小的時候想要在白家混點好吃的,這事兒他也沒少幹,他熟!


    “行了,別耍寶了!”方艋簡直沒眼看,抬起手一把將湊過來的那張臉給推開,然後開始討價還價,“聽說來年縣裏會獎勵先進生產隊一輛拖拉機,七水大隊今年的先進你去搞定。”


    “不是,那七水大隊到底跟你倆啥關係啊,這麽護著。”安藴費解的看著兩個人,這都是第二次了,元山公社的一把手都要懷疑他跟七水大隊有什麽不可告訴的秘密了。


    就在這時,會議室大門被人突然從外麵推開,一道高挑冷颯的身影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路過安藴的還特別嫌棄的翻個了白眼。


    “讓你幹點啥這個墨跡,不就是個先進生產隊嗎,你又不是拿不下來。七水大隊平時那麽護著小白諾,讓你提個話到公社不是應該的嗎。況且,七水大隊從上到下你都已經查的清清楚楚了,確實是個不錯的生產隊,再給他們一個先進也沒違背你的良心吧!”


    “表哥,你竟然還有良心這玩意兒!”白諾詫異的看著安藴。


    餘、周、安三家主政治流派,再加上商貿氏族魏家,是民國時期出了名的大世家,是百年姻親的關係。


    這幾家在教育孩子的時候,都會灌輸一個共同的觀點,那就是對外,無需講究良心,做到問心無愧就好,至於所謂的問心無愧的度在哪裏,老祖宗說了,你們自己量吧!


    安藴直接翻了白眼:“行行行,這事我去跑。”


    “這還差不多,來吧,啥事直說!”白諾滿意的笑了笑,扭頭看向劉亞楠。


    劉亞楠笑著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這才拿出一份資料遞了過去。


    白諾接過遞過來的檔案袋,這個十年代的檔案都是用老牛皮紙做成的紙袋裝訂的,結實抗造,存入檔案室後幾十年都不會壞。


    白諾把裏麵的東西剛拿出來看一眼,下一秒“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桌子上,說啥都不肯看第二眼了。


    “我說哥哥、姐姐,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小知青,我就想老老實實的在鄉下安安穩穩的度過這幾年,然後迴家。你們這是拖我下水啊!”


    方艋眉頭微皺,原本隻想當個背景板,給自家小丫頭撐個場麵,當個靠山的,見小丫頭這副表情,終於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直接拿起那份資料看了起來。


    “這個怎麽轉交到你們這裏來了?”方艋眉頭緊鎖,麵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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