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沈白聽完這些人的交談,腦海中浮現一幅畫麵。


    畫麵裏,身著素衣的年輕女子手提藥箱步入村子,滿臉焦急的準備給村民治病。


    可是迎接她的,卻是村民們惡心的臉孔。


    素衣女子倒下了,一個又一個精壯的男子從她的身上起起伏伏。


    滿身汙垢的素衣女子一臉絕望,雙目如同木頭般呆滯。


    隨後,年邁的楊村長提起褲子,揮手讓村民將素衣女子扛到槐樹旁,將其殘忍分屍,藏於槐樹之中。


    巨大的槐樹擺動枝葉,吸收著恐怖的怨氣。


    沈白挑了挑眉。


    “事情已經清楚了。”


    不知何時,他下意識的就摸向了腰間長劍。


    講真的,沈白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本以為自己的心裏素質已經很強了,可是聽到今天的話語後,突然覺得這世間的惡遠非他所想的那麽簡單。


    旁邊,無花雙手合十,頭頂的九顆戒疤異常顯眼。


    “沈施主,小僧的佛心受到了汙染。”


    沈白皺眉,沒搞懂什麽意思。


    “玄心寺修佛法修心,若心有塵埃,需盡早擦拭。”


    無花緩緩道:“我知道沈施主想要動手,但可否給小僧一個機會,這一次,就當小僧欠施主的。”


    說著,無花的視線落在沈白的長劍上。


    沈白的長劍已經出鞘一半。


    雖然有清心咒的平心靜氣能力,但沈白依然動了殺心。


    冷靜是冷靜,殺心是殺心,不衝突。


    沈白想了想,道:“大師打算如何?”


    無花道了一聲佛號:“行怒目金剛之事。”


    話音落下,無花的身影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已經現身在祠堂裏。


    眾多村民見狀,立刻驚愕的看著無花。


    楊村長的反應最快,大聲道:“被發現了,來不及了,先殺了他們!”


    本來楊村長是想要利用槐靈的,但現在東窗事發,隻能先動手了。


    有楊村長這句話,眾多村民紛紛朝著無花和沈白衝來。


    無花挽起袖子,身上有金色佛光湧現,仿佛怒目金剛一般,衝入人群之中。


    每一拳,都能讓一個村民筋斷骨折。


    僅僅隻是幾個唿吸的時間,這幾十個村民全都躺在地上不斷地哀嚎。


    他們四肢盡斷,扭曲的在地上爬行著。


    無花身上有一股殺氣,在不斷的流轉著。


    楊村長滿臉呆滯,突然丟了拐棍,轉身想要逃跑。


    可下一刻,一隻拳都將他的臉砸成了扭曲狀。


    “啊!”


    慘叫聲從楊村長嘴裏發出。


    沈白收迴拳頭,饒有興趣的道:“我還以為你會像一些臭和尚一樣,用什麽佛法感化。”


    無花滿臉肅然:“方丈曾說,亂世之中,玄心寺佛法,隻度好人。”


    “若是惡人呢?”沈白問道。


    無花雙手合十道:“惡人配不上佛法度化,若是惡人,玄心寺眾人當化怒目金剛,斬妖除魔。”


    沈白點了點頭:“大師,你很合我的胃口。”


    今日,如果無花說什麽度化,沈白高低得讓無花嚐嚐血劍舞的滋味。


    可無花今日的所為,沈白很滿意。


    無花眼中怒火未消:“況且百醫穀這個勢力,從來不爭不搶,隻想在亂世之中懸壺救世,這群畜生怎麽能有這種惡行。”


    “人的惡,是無限的。”沈白搖了搖頭。


    他不再多說,抬腳踩在楊村長臉上。


    “啊!”


    楊村長還在慘叫,沈白的腳卻不斷發力。


    “閉嘴。”


    當聲音傳來時,楊村長驚懼之下,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他害怕了。


    幾個唿吸就解決所有村民,這兩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楊村長想起他和眾多村民玷汙那女人時,女人當時抬手就打飛幾個村民時的景象。


    “爺,饒命……”


    沈白淡淡的道:“接引客是什麽東西,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包括百醫穀的那個女子。”


    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沈白剛好借此機會,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楊村長吞了口唾沫,趕緊迴答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村子常年貧困,就在幾月之前,突然來了個怪人,在柳運湖的湖中心島嶼處種植了一棵槐樹。”


    “那人告訴我們,隻要心中有誠意,用鮮血飼養槐樹,便能誕生槐靈,讓淮西村風調雨順。”


    “起初我們是不信的,但沒想到,還真是這樣,從那時起,淮西村漸漸出現了異象。”


    “隻要進山,必然能大獲而歸,所以……我們便開始了給槐靈上供的日子……”


    每個村民的手上都有傷,再結合剛才楊村長所說,沈白知道這些傷全是來自於上供。


    “為何又要戕害百醫穀弟子?”無花握緊拳頭。


    楊村長唯唯諾諾的道:“接引客說……若是有修煉之人當血食,槐靈能賜給我們更多的好處……我們就借了一截槐樹樹枝,暗算了她……”


    “當時,我們見她貌美,從未嚐過此等女子,反正也是要死了……就……”


    剩下的話,楊村長說不下去了,因為沈白正一下又一下的踩在楊村長臉上。


    每一次踩踏,都能讓楊村長的血肉飛起。


    隻是片刻時間,楊村長已經一片須肉模糊。


    無花一直目視著,並未阻止。


    等到沈白收迴腳時,沈白的臉色輕鬆很多。


    “你剛才發泄過了。”


    “不介意我發泄一下吧?”


    無花被這句話問住了,下意識的迴答:“當然。”


    沈白提著長劍,從每一個村民麵前走過。


    每走過一人,手中長劍便刺入其頸部血管。


    每一劍,都輕描淡寫。


    當沈白揮出最後一劍時,村民們在地上翻騰著,感受著鮮血一點點喪失的恐懼和痛苦。


    沈白提著長劍,在無花眼中,宛如一個從地獄中爬出的詭異。


    更像是漠視生命的收割者,冷眼看著村民們逐漸死去。


    半晌之後,地上隻剩下一地屍體,沒有一人是安祥死去的,全都在痛苦和求饒中死亡。


    沈白轉過身,淡淡的道:“感覺如何?”


    無花雙手合十:“玄心寺非迂腐和尚,這些人早已墮入惡道,施主所做乃是正確之事。”


    沈白笑道:“走吧。”


    無花微微一愣。


    沈白長劍歸鞘:“槐樹之事,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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