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瘋子?”


    裴知念的語氣過於悠長,姒聲一聽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你最好別把你那些主意打到他身上,他是個天才,但同時也是個瘋子,而且是不計一切的瘋子。”


    “可這樣的人才更好入歧途不是嗎?”


    天才和瘋子之間向來沒有明顯的間隙,隻要人心念一動,他既可以是天才,也可以是完美的瘋子。


    “你拿捏不了他的。”


    想當初,姒聲也想過拿捏申昀,奈何打也打不過,陰謀詭計也鬥不過,試遍了各種方法終究還是沒能讓他與魔族為伍。現在,隻能看著他在魔族逍遙快活,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那是你沒能找到他真正的弱點所在。”


    人隻要有了軟肋,那麽他的敵人無論做什麽都會輕而易舉的。


    “你舍得對裴知意動手?”


    “誰說他的軟肋是她了?”


    裴知念笑了笑,已經胸有成竹。


    姒聲手肘推了推墨暄,“你不是向來最了解她,她現在到底在想什麽?我看她笑的太滲人了,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想要了解一個人的軟肋很簡單,而念念最擅長的便是此。”


    “對哦。”


    姒聲差點忘了,裴知念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人心弱點,利用他們一瞬間的偏差找到弱點。


    可是,姒聲還是要多嘴提醒一句,“你鬧的動靜別太大,雖然有我和墨暄護著你,但這到底不是你的地盤,小心點行事總歸是好的。”


    現在不管是人族神族,還是妖族和魔族,幾乎全都在全力追捕裴知念的下落,她這個時候若是把動靜鬧大,提前暴露身份,隻會讓她落於危險之境。


    “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若不是終歸還沒有得到一具真正的身體,裴知念又何須如此東躲西藏?


    說到底還是那幾個討人厭的神族,實在是讓人恨的牙癢癢。


    “裴知意來了魔族,那他們兩個是不是也跟過來了?”


    “哪兩個?”姒聲一時沒反應過來。


    墨暄點了點頭,“不是兩個人,是隻有他來了。”


    “你們倆在打什麽啞謎?最近又背著我有小秘密了?”


    墨暄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傻?提到神族肯定就是那兩個來到人族的神族啊,不然還能是誰?”


    “你是說青華與皓月?”


    墨暄點點頭有些無奈,“還好,你這腦子轉的還算是快。”


    “不是,沒人告訴我來到人族的是這二位啊!”


    尤其是青華,他可是創世神最完美的作品,是掌管世間秩序與時空的神。


    “怎麽,怕了?”


    “我怕什麽?”姒聲不由得挺直了胸膛,“我又沒惹他們,我為什麽要怕!”


    裴知念沒忍住笑了出來,閃現到姒聲身後,冰冷的手指搭上姒聲的脖頸,此刻像一條毒蛇一樣正在吐著蛇信子,“你雖然沒做什麽,可是你選擇與我為伍了,而他們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你說與我為伍的你到時候又是什麽下場?”


    “裴知念,你不用試探我。”


    裴知念愣住,手都忘記縮迴去。


    “當初是你救了我的命,我說過這條命就永遠是你的。所以不管今後發生什麽,哪怕是與神明對上,我也絕對會堅定地站在你這邊。”


    裴知念沉默不說話了,姒聲突然這麽煽情,她還挺不習慣的。


    墨暄不喜歡這種粉紅氛圍,除非是他和裴知念產生的。


    “行了行了,老是在這杞人憂天做什麽?”


    墨暄將裴知念拉過來,讓她和姒聲之間保持距離,“青華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裴知意,根本不會有時間來管我們,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差做更多的事,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等等等等!”


    姒聲又懵了,“什麽叫做青華滿心滿眼都是裴知意?這兩個人什麽時候又搭上線了?”


    他不過就是幾年半載沒有離開魔族,外麵的世界已經變得這麽戲劇化了?


    青華,那可是神明中的神明啊,他能破戒?


    “這些不是你要管的,你隻需要按照我們的計劃將一些部署工作做好即可,至於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裴知念絕對絕對,不會讓裴知意上青華的當。


    “行。”


    反正有些事,他之後自然會知道。


    而現在三人口中討論的青華神尊已經來到了魔族,並且已經和申昀見麵。


    “你是說你來找我徒弟?”


    顧西洲一身黑衣打扮,銀質的麵具將整張臉遮住,隻露出那雙眼睛和嘴唇。


    “是。”


    “我觀閣下氣質不凡,不知閣下是人族”申昀停頓了一下,“還是神族?”


    其實申昀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想聽到對方準確得說出來。


    “我可以是人族,也可以是神族。”


    顧西洲這話很是模棱兩可,讓申昀覺得一點誠意都沒有。


    所以,他家那個單純的徒兒到底是從哪兒招來的這朵桃花?


    “閣下連真實身份都不願意告知,我又如何能告訴你我徒兒現在在哪裏?”


    “這已經是肯定的迴答。”


    顧西洲麵具下的臉露出了絲絲笑意,或許是因為麵前的人是裴知意在這裏認的師傅,所以他的態度一直都很不錯。


    “神創萬物,可神在擁有創萬物的能力之前也是人,所以我說我既可以是人族,也可以是神族。依照我們的理解,我們隻不過是比普通人族擁有更多一層實力的人族而已。”


    這話說的在理,且又圓滑。


    “這迴答我接受了。”


    申昀提著酒壺又兀自喝了一大口酒,兩頰通紅,瞧著有些醉醺醺的,但是神誌又很清醒。


    “知意應該很快就會迴來了,你且稍等。”


    顧西洲點頭說好,而後手中出現了一壺酒。


    “魔族的酒想必不符合前輩的口味,我這裏帶了一壺人族的桂花釀,是王都最好的酒家耗費不少時間做成的,您離開人族這麽久,想必也很想念這一口。”


    申昀醉醺醺的眼睛瞬間睜開,看著酒晃了會兒神,而後再次懶散地靠在身後的牆上,“我感覺你好像是在故意討好我,所以,你對我那徒兒懷的是什麽心思?”


    其實這心思很容易猜,隻是申昀還是想讓對方親口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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