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而歸”的婚車駛入莊園。


    徐懷覽款款下車,理了理衣襟,然後打開車門迎出刀雪亭。


    白日焰火轟然升騰綻放。


    徐懷覽護著刀雪亭,滿麵春風地從掛著長著小翅膀、手拿弓箭的愛神丘比特的鮮花拱門下走進來。


    眾人歡唿雀躍。


    請來的大型樂團開始演奏古典舒緩的音樂,會一直延續到夜幕降臨。


    賓客尚未完全到來。


    因還沒到婚禮宣誓的時間,刀雪亭和徐懷覽要先迴房間暫作休息。


    畢竟他們天不亮就開始準備。


    徐懷覽撐著下巴,看刀雪亭小口小口吃肉粥,道:“多吃點。”


    刀雪亭說:“我怕吃多了上洗手間不方便。”


    刀雪亭穿的是同樣是洛可可風格婚裙,其上點綴著珍珠、蕾絲等元素,華麗雅致卻也很繁瑣,層層疊疊穿了好幾件,腰身很緊,裙撐很大,動作不便。


    徐懷覽指腹擦去她嘴角的一粒米,“今天你最大。”


    “再不方便還有別人幫忙,你可以叫阿姨,你姐姐或者阿薇都行,別擔心麻煩。”


    頓了頓,徐懷覽說:“如果你願意,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刀雪亭臉紅,“不用……”


    室內春風和暖。


    室外的氣氛則劍拔弩張。


    陸陸續續到來的賓客皆是政商名流。


    其中不乏有出類拔萃的青年俊傑。


    徐薇真已經成年了。


    她的家世、相貌、才能都頂級。


    自然,一家有女百家求。


    向她搭訕的人絡繹不絕。


    出於是在哥哥的婚禮上的緣故,且心情美好,徐薇真不像平常那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碰到感興趣的話題會說一兩句,實在不喜歡的就禮貌而委婉拒絕,偶爾還因為身邊的季言彰臭臉而漾起微笑。


    又勾走了不少暗中留意到她的人的魂兒。


    等徐薇真終於和一個多年合作夥伴寒暄完,到附近長椅休息,季言彰將常明端來的溫水給她潤喉。


    “姐姐你注意著點嗓子,一下子說這麽多會不好!”


    “又不是一定非要你招待他們,還有叔叔阿姨,表姐堂兄他們。”


    平時再如何各懷鬼胎,但在這種場合,徐姑媽與徐二叔他們也會幫忙張羅招待來賓。


    季言彰嘴上勸著徐薇真,心裏發愁不已:她剛剛和那人說的是意語,他聽不太懂。


    徐薇真輕笑,也不告訴他,方才合作夥伴說他像她的騎士。


    “那下次你也幫我招待?”


    “好!我來!”


    季言彰雄赳赳,下次誰來打她的主意,都必須铩羽而歸。


    突然,一個熟悉的孩啼聲湧來。


    伴隨著孩啼,還有細細哄勸聲,“不哭不哭,看,這是誰,言彰舅舅在這,找到言彰舅舅了,沁寶不哭。”


    季言彰望向後方,看到了一個正在婦人懷裏嚎啕大哭的三歲小女孩。


    他反射性起身,直奔過去,接過小女孩,熟練哄道:“沁寶乖,不哭不哭。”


    沁寶大名刀沁兒,是刀雪亭三哥的小女兒。


    而抱著刀沁兒的婦人正是刀雪亭的三嫂。


    上周刀雪亭一家到來,也帶上了刀沁兒這個小寶貝疙瘩。


    再小的小孩也有自己的喜好。


    刀沁兒就特別喜歡季言彰,每次見到他都樂嗬嗬。


    季言彰也很喜歡白白淨淨、香香軟軟的刀沁兒,極有耐心地陪她玩拚圖,教她唱歌,抱她蕩秋千。


    由此,刀沁兒更加黏季言彰,對他“唯命是從”。


    這不,季言彰把她抱在懷裏哄了幾句,她就收住眼淚了。


    “是誰惹我們沁寶掉珍珠了?告訴舅舅,舅舅打他屁股!”


    “小,小哥。”


    順著刀沁兒伸出的一根短短胖胖手指,季言彰看到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穿著小燕尾服,表情嚴肅,隻是微紅的鼻頭和眼角暴露了他剛剛也哭過的事實。


    三嫂解釋道:“沁寶倒打一耙,明明是她不注意看路撞到小江,小江還沒喊疼,她就哭鼻子了。”


    “小江聽不進我們勸,以為是自己把妹妹弄哭了,也跟著哭。”


    刀澄江是刀雪亭二哥的兒子,也就是刀沁兒的堂哥。


    季言彰抱著刀沁兒蹲下來,攬過刀澄江的小身子,聲音溫柔,盡量用直白的話語同兩個寶貝疙瘩講道理。


    “……總的來說,沁寶和小江都不想對方哭,是不是?”


    “嗯!”兩小隻重重點頭。


    “那我們沁寶和小江哥哥和好了可以嗎?”


    刀沁兒吸了吸鼻子,眨巴著葡萄似的眼睛看刀澄江。


    刀澄江也看著刀沁兒。


    季言彰將兩人柔軟的手疊在一起,“這隻是一件小小的插曲,哭過了就過了。”


    “從現在開始,你們還是好兄妹,好朋友!”


    說完,季言彰趁機捏了捏兩人胖乎乎的臉頰。


    啊,手感真好!


    捏上癮了,直到兩人發出含糊不清的抗議,季言彰才連忙收手,訕訕瞄三嫂。


    三嫂表示不介意,“有時候我也跟揉麵團一樣揉他們臉蛋。”


    三嫂對刀沁兒和刀澄江道:“來吧,我們迴去吧。”


    刀沁兒背對著媽媽,頭埋進季言彰胸口裏。


    刀澄江也眼神躲避著三嬸。


    季言彰聞著兩小隻身上散發出的奶香味,笑道:“如果三嫂不急,可以讓他們陪我玩會,我保證看好他們。”


    三嫂笑了,“他們不麻煩你就不錯了。”


    “那言彰你幫我看一下他們,我迴去拿點吃的過來,今早他們就吃了點麵條,估計現在該餓了。”


    “好,三嫂你去吧。”


    季言彰抱著兩隻寶貝疙瘩迴到徐薇真身邊。


    兩小隻對徐薇真的態度遠沒有季言彰那麽親切,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叫了人——他們記性很好。


    徐薇真見兩小隻霸占了季言彰的腿,淡道:“怎麽不把他們放下來?”


    季言彰竟隨身攜帶玩具,從口袋裏掏出兩個巴掌大的磁吸七巧板給刀沁兒和刀澄江玩,“我怕他們坐不穩。”


    長椅有些高。


    徐薇真不置可否,靜靜看著季言彰幫助兩人將七巧板組裝成各種東西:風車,房子和帆船等,並引申出一大堆故事。


    大部分是他現場編的。


    “這是公雞。”


    “太陽出來了,公雞就叫了,喔喔喔。”


    季言彰捏著公雞,使其“行走”起來,嚇唬兩小隻——沒有危險的時候他就是最大的危險,“哪個小孩不乖,就會被這個叫卯日星君的大公雞啄掉一塊皮。”


    “是誰不乖啊?”季言彰怪裏怪氣道。


    刀沁兒和刀澄江拚命搖頭。


    “乖,乖,沁寶乖!”刀沁兒難得說話這麽清楚。


    刀澄江也急於自證:“我是乖小孩,我有小紅花,獎狀!”


    刀澄江今年上幼兒園了。


    季言彰偷笑,隨即肅著臉,把矛頭\/雞頭轉向看戲的徐薇真,“那是不是你不乖?”


    刀沁兒和刀澄江直勾勾看著徐薇真,期待她給出好的答案。


    被渴望同是乖小孩的徐薇真瞥向季言彰,對他突如其來的刁難很不滿。


    季言彰視若無睹,雞喙輕輕啄著她光滑的肩膀,再次問道:“你乖不乖啊?”


    徐薇真還能怎麽辦,啟唇道:“……乖。”


    不像是迴答他的問題,倒是讓他安分一些。


    季言彰聽懂了她的意思。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驟然耳根子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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