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售會像是一盤開胃菜,接下來,正餐上桌。


    季言彰課餘時間的行程安排得很滿。


    這天放學,季言彰一上車就被哈皮撲倒在真皮沙發。


    “啊呀,哈皮,你好重!”


    對麵坐著的屈雲道:“可不是,哈皮剛還想趴在我腿上,我連忙拒絕,我這細胳膊細腿可遭不住。”


    “屈哥空閑時間要不要和我一起打卡健身?”


    屈雲身高一米七六,體重隻有115斤,瘦得驚人。


    “不,我不喜歡運動。”


    屈雲伸手抓住哈皮晃動的尾巴,“哈皮挺通人性的,我和它說了是過來陪你一起拍照,它高興得一路上都搖尾巴。”


    “哈皮喜歡拍照。”


    季言彰把哈皮的大腦袋抱在懷裏,順時針囫圇擼了兩圈,再逆時針囫圇擼兩圈。


    看得屈雲愣愣的,“你這是打算殺狗嗎?”


    “哈皮喜歡這樣玩。”季言彰說。


    可不是嘛。


    哈皮的尾巴甩得快螺旋起飛了。


    抵達目的地。


    雜誌主編親自來接待,態度殷切,全程陪同到攝影棚。


    布景完成,各個工作人員就位,萬事俱備,現在就差季言彰這股東風了。


    這迴,季言彰不再像之前拍攝廣告那樣,對別人等自己這點感到歉疚。


    因為他有讓別人等的資本了!


    何況,他沒遲到!


    季言彰快速投入工作。


    待造型師給他做好造型,要參與拍攝的哈皮毛發也被梳理得油亮光滑,還穿上了黑色的馬甲——雙方提前溝通,拍攝需要一隻狗狗,而季言彰提議用哈皮。


    拍攝的主題與季言彰專輯名字有關:少年與幻想。


    攝影師讓季言彰先自由發揮,方便發現挖掘他的個人特色。


    季言彰因為紀無雙愛好攝影,經常拿他練手,麵對鏡頭倒也不會拘謹,領著哈皮到布置的場景中。


    他坐在巨大的暗紅色瑜伽球上,朝哈皮道:“哈皮,圍著我跑幾圈吧,昨晚趙管家都說你犯懶了,變胖了。”


    哈皮撇過頭,裝聽不到。


    季言彰控製著力道扯住它的耳朵,“快點,聽話。”


    哈皮隻能屈服,圍著他小跑起來。


    季言彰認真監督哈皮,身子跟著繞圈的哈皮轉動。


    等哈皮跑完,季言彰從旁邊極具超現實主義的綠藤蔓纏如水流般的玻璃的架子上,拿起黃玫瑰花束,從中抽出一枝黃玫瑰折斷梗,插在哈皮頭上。


    狗能識別的顏色隻有黃色和藍色。


    因為哈皮對這兩種顏色的東西都會多幾分好奇心和耐心。


    可這會,季言彰在這麽多人麵前說它胖,傷它自尊,不高興了,哈皮動了動腦袋,甩落黃玫瑰。


    “哈皮。”季言彰喚道。


    想讓它撿起黃玫瑰。


    雖說他看到場內還有備用的黃玫瑰道具,但不能隨便浪費。


    哈皮更不高興了,賭氣似的,低頭要撕扯黃玫瑰。


    季言彰見狀,趕緊撈起黃玫瑰。


    哈皮不肯,直立起身子和季言彰爭奪黃玫瑰的歸屬權。


    一人一狗一花鬧成一團。


    很快,季言彰顧忌著還在拍攝,屈服了,“給你,給你,看姐姐周末迴來怎麽治你。“


    “不好意思。”季言彰朝工作人員道。


    “沒有,這樣很好。”攝影師心情頗是愉快,“正好抓拍到了幾張滿意的照片。”


    一直在攝影師身後“跟進度“的屈雲說:“也是歪打正著了。”


    屈雲不大懂藝術,可他也看得出來,攝影師抓拍到的照片極具視覺效果:季言彰身穿一套淺藍西裝坐在暗紅色瑜伽球上,顏色對比鮮明亮眼,襯得他貴氣又明豔。他手捧著大束黃玫瑰,還看似高大冷酷的哈皮爭搶著黃玫瑰,流露出來的少年氣很是惹人注目,而一朵瑰花瓣不堪其擾掉落,於空中被記錄下來,又為其畫麵增添了一股濃鬱的柔色。


    就這,誰能說不好看?


    季言彰看了也很滿意,問攝影師能不能讓他拍照發給他姐姐看。


    他等不及向徐薇真顯擺。


    攝影師表示可以當場給他原圖。


    季言彰心滿意足。


    攝影師曆練老成,找到了季言彰自身的特色,給出了一係列指導,後續拍攝進度飛快。


    兩小時就收工了。


    季言彰和雜誌主編與攝影師作別,然後離開攝影棚。


    迴家前,先送屈雲。


    屈雲道:“剛才一個奢侈品牌的亞太區負責人聯係了我,自報姓曹,說你的手機暫時打不通,想和你合作談代言。”


    “哈啾。”季言彰打了個噴嚏,“我知道是誰,屈哥我能應下吧?我覺得我和這個品牌的適配度挺高的。”


    他衣櫃裏就有不少這個牌子的限量或定製衣服。


    自他來到徐家,徐薇真就多出了一個打扮他的愛好,時不時給他購置搭配許多高奢品牌的限量或者定製的衣服飾品。


    這個姓曹的負責人就曾親自接待徐薇真和季言彰,對他的形象讚不絕口,還想以個人名義贈送他私人收藏的項鏈胸針等飾品。


    季言彰拒絕了。


    “適配度當然高!必須拿下!!”屈雲十分激動,“要知道不知多少頂流為了能和這個奢侈品牌合作,鬥得頭破血流。”


    “那等會我給他迴電話。”


    季言彰按住要舔他的哈皮,轉頭對著車窗又打了個噴嚏。


    “剛剛吹鼓風機吹感冒了?”屈雲從飲水機上接了杯溫水給季言彰。


    後麵為了出片,季言彰在彈簧床上,對著鼓風機蹦噠連續了十分鍾左右。


    “有點鼻塞,迴去洗個熱水澡就成。”季言彰將溫水一飲而盡。


    屈雲沒季言彰那麽樂觀。


    要是季言彰因此病倒,徐薇真指定會找他算賬。


    他畏懼徐薇真。


    屈雲不曾見過徐薇真動怒,可他暗地裏打聽過季言彰和徐薇真,知道季言彰在會所受傷的一事。


    據說那幾個惹事的人,被徐薇真圈禁起來,等他們斷手斷腳恢複到一半,再打斷,循環反複,很是狠辣。


    ——


    幸好,第二天起來,季言彰如故生龍活虎。


    屈雲終於能把心放肚子裏。


    周末的活動安排不需要改動了——如果季言彰生病,徐薇真無論如何都不允許季言彰帶病上台。


    周五下午,季言彰和屈雲飛往更南邊的一個城市,參加一檔家喻戶曉的綜藝節目。


    節目固定四位主持人,針對每期受邀的藝人設計不同的主題,讓嘉賓以歌舞或其他形式宣傳他們的最新作品,再與其進行各種趣味性遊戲互動,向觀眾展示藝人更深層的一麵。


    公司提前透露了行程,粉絲自信發起接機。


    乘坐的飛機還沒降落,季言彰就看到機場外一些人快速奔跑衝進機場。


    “他們這是怎麽了?爆發喪屍病毒了嗎?”季言彰問。


    末世,終於還是來了嗎?


    季言彰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人生中最後的安寧。


    屈雲將眼罩疊好放進包裏,隨口道:“對啊,你就是病毒源頭。”


    “為什麽是我——”季言彰話說到一半,突然明白屈雲的意思,“都是我的粉絲?都是來接機的?”


    “八成是,你看,她們手裏拿著小旗子是你的應援色。”


    季言彰仔細一瞧,確實是粉色。


    季言彰皺眉,“她們怎麽知道我的航班的行蹤的?這麽多人,機場人員很難維持秩序吧?沒準還會耽誤航班。”


    他以前和徐薇真去度假,就在機場碰巧遇到國內一檔戶外節目正在錄製節目,若非她們有vip通道可走,怕是要趕不上飛機。


    餘光瞥見屈雲神情不自然,季言彰話一頓,立即明白了這還有他的手筆。


    季言彰斟酌了幾下,“我知道屈哥你為我著想,但這樣的場麵很容易失控,要是被別人趁亂抓走賣去某個東南亞小村莊,我們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麵了!”


    屈雲扯了一下嘴角,“抓你都不會抓我。”


    “抓不住我的,我是山裏靈活的狗。”季言彰突然冒出一個網絡熱梗。


    自從簽售會被粉絲套路後,他就積極上網學習,爭取有一天能套路別人。


    然而他的表情總是出賣他,每次都被他當成練習對象的白楊等人拆穿。


    季言彰迴頭看後座的常明,懇求道:“常哥,等下你可一定要好好保護好我,和我的清白。”


    有些粉絲喜歡動手動腳。


    “好。”常明嚴陣以待。


    既然這次屈雲誘導粉絲接機,也就不好讓她們空等一場了。


    季言彰放棄走vip通道。


    剛一露麵,尖叫聲響徹雲霄。


    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間躁動起來,衝斷了警示帶,帶倒杆子,還好屈雲提前和機場工作人員聲明情況,拜托他們增加人手幫忙,才把要撲湧上來的粉絲押迴原地。


    季言彰感覺自己的耳朵要被震麻,邊揮手打招唿,邊疾行。


    通道兩邊的人挨挨擠擠,拿著手機相機拍照的,舉著應援牌子的,伸著本子希望季言彰能簽名的,還有把不易摔壞的禮物扔到季言彰腳邊的,數不勝數。


    倏然,一個明顯以他為原型的棉花娃娃被人拋擲過來,正要進季言彰懷裏。


    常明眼疾手快,一巴掌將棉花娃娃打了迴去。


    季言彰和屈雲都嚇了一跳。


    如果一個硬物,季言彰就要被砸傷了。


    趁著場麵還沒亂起來,季言彰趕緊離開。


    離開前,季言彰要向粉絲們道別,“辛苦大家千裏迢迢來見我,就到這吧,大家注意安全,拜拜。”


    就這麽一段話,粉絲們的情緒高漲到另一個高度,叫嚷聲如波濤洶湧的海嘯,欲將季言彰淹沒。


    季言彰原先就是怕自己說話加劇氣氛的,見此趕緊上了車。


    許多粉絲跟著車後麵追了很長一段路。


    ——


    到了酒店歇息一夜。


    隔天早上,季言彰和屈雲前往錄製節目。


    主要因為季言彰當前人氣熱度,背後徐家強大的勢力,主持人以及導演等人對他的態度十分熱切溫和。


    季言彰也是漲見識了。


    在此之前,他偶爾周末看這檔節目,本來天真地以為至少主持人、嘉賓和演播廳內的觀眾的某個瞬間的反應是真實,沒想到這些都是劇本。


    上午大致排練了一遍節目,吃過午飯,休息兩個多小時,季言彰就要進行正式錄製了。


    這期節目邀請的嘉賓不止季言彰,還有最近一部熱劇的五名主演。


    季言彰屬於是壓軸嘉賓,節目中段出場。


    這不妨礙季言彰在這之前,於演出區觀望。


    場記指揮場內觀眾做出各種反應:搖手,歡唿,甚至大笑;燈光師在某個設備出故障時臨場發揮;攝影助理舉牌寫有提詞的板子,提醒引導似乎不怎麽在狀態的嘉賓……


    一個節目的成功播映,真是離不開許背後工作人員的辛苦付出。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嘉賓出場!”


    舞台驟然一暗,一束明亮的追光快速左右搖晃,尋找著什麽,最後在舞台中心定住——


    季言彰登場!


    觀眾不少是衝著季言彰來的,忍不住住尖叫了起來,然後在工作人員的控製下“消聲”。


    季言彰開場表演,是將他專輯中的一首mv的整段舞蹈搬上來。


    又唱又跳,足足四分多鍾,最後做自我介紹時,他一點都不帶喘,俊臉粲然,“大家好,我是季言彰。”


    滿堂喝彩。


    接下來,季言彰按照上午排練那樣迴答問題,與主持人和觀眾進行問答和遊戲等互動。


    季言彰全程沒出過錯,演技還很不錯:在看到節目組給他準備的禮物時,“驚喜”且“感動”地捂住嘴巴。


    長達四個小時的節目錄製結束,季言彰有些疲憊,屈雲見此,替他拒絕了一位主持人的聚餐邀請。


    一行人坐車迴到酒店。


    酒店前有一棵巨大的聖誕樹,樹上點綴著許多蝴蝶結、鈴鐺和拐杖糖果等配飾,掛著五顏六色的小串燈,很是漂亮。


    但都不及樹下的徐薇真。


    “姐姐!”


    季言彰車門都來不及關了,炮彈似的奔向徐薇真。


    “慢點,小心腳下。”


    季言彰及時踩刹,停在徐薇真麵前,“姐姐是不是開完會沒休息,就直接從澳洲趕迴來了?累壞了吧?”


    徐薇真小半張臉埋在他前不久親手織的圍巾中,露出眉間泛著幾分倦意,“不累。可惜了,還是沒趕上看你錄節目。”


    季言彰心疼,“不可惜,我心裏想著姐姐,姐姐就和我同在!趕不上就算了,姐姐別勉強,姐姐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顧自己,而且還有屈哥常哥他們在,不會出什麽事的。”


    徐薇真拉下圍巾,“我知道,但我還是希望能親自陪著你,畢竟這是你第一次參加節目。”


    聽著徐薇真這麽直白的關心的話,季言彰不免高興。


    他有些可惜,可這點情緒都不及徐薇真的身體重要,“沒事,還有下次,下下次,以後的很多次。”


    “能看到姐姐,我就很高興,什麽時候都可以!”


    徐薇真一怔,“傻子。”


    季言彰臉微紅。


    徐薇真饒有興致地著季言彰升溫的過程。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立在不遠處的屈雲吹著冷風,向常明吐槽:“他們在玩木頭人嗎?”


    常明不應他。


    徐薇真率先中斷突如其來的沉默,從大衣口袋中抽出手,屈指碰了一下季言彰的臉。


    季言彰茫然看徐薇真。


    徐薇真收迴手,“進去吧,吹得臉都涼了。”


    “嗯!”


    季言彰與徐薇真並行,聽到她繼續道:“也變粗糙了。”


    如遭雷擊,季言彰呆在原地,“什、什麽?”


    徐薇真迴頭看他,頗是詫異他如此介懷。


    就像無意中戳到別人相貌上的缺陷一樣,徐薇真做出檢討,“應該是我判斷錯誤,我的手變粗糙了,不是你的臉,別當真。”


    季言彰捂住被徐薇真觸碰的地方,“才不是,肯定是我臉變粗糙了。”


    比起徐薇真,他更願意自己變醜。


    但他難過!


    如一般男孩子那樣,季言彰對打扮自己不是很上心,可自對徐薇真暗生出了一些特別情愫後,他就變得很在意這方麵了。


    他感覺得出來,徐薇真是很滿意他這張臉的。


    季言彰可憐兮兮抱住徐薇真手臂,“姐姐,我不要變糙,你幫幫我,我要用最好的護膚品。”


    “我現在靠臉吃飯的!”


    徐薇真啞然,繼而道:“好,別擔心,今晚我就讓人過來好好護理你的皮膚。”


    “要給我護理到那種膚若凝脂,吹彈得破,嫩得能掐出水來的程度。”


    “好好好。”徐薇真被逗笑。


    一陣冷風吹過,門上的槲寄生輕輕搖晃,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叮叮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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