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血煞教總壇隱匿於與世隔絕的山穀之中,四周被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仿佛是天地間最不應存在的秘密。


    在血煞教弟子的帶領下,沈玦迴到了他曾經生活了許久的房間,推開那扇久違的房門。


    一股熟悉的感覺的氣息撲麵而來,沈玦緊張的心情也有幾分放鬆。


    疲憊的沈玦無暇他顧,徑直走向床榻,合衣而臥,不多時,便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當第一縷月光穿透雲層,灑在他的臉上,沈玦緩緩睜開眼,夜色已深,萬籟俱寂。


    他坐起身,望著窗外那片被月光染白的世界,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正當他準備起身活動筋骨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輕緩卻堅定的腳步聲。


    沈玦眉頭微皺,隨即恢複了平靜。門被輕輕推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步入室內,正是血煞教的大長老——林柏濤。


    他笑容滿麵,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身後跟著一名青年,沈玦瞧著模樣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他是誰了。


    “你休息好了。”林柏濤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隨後他轉身介紹道:“這是我的孫兒林業,以前你們便認識的。”


    沈玦站起身,恭敬地行禮:“大長老。原來林兄,好久不見了。”


    那青年一臉倨傲之色,看著沈玦,眼神中蔑視之色一閃,他輕輕點頭算是迴應。


    沈玦輕笑一聲,沒有在意,笑問道:“大長老,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


    佟柏濤看了一眼林業,微微皺眉,隨後眉頭舒展,微笑道:“隨我來,有一物,需得親自交給你。”


    說完,不容沈玦拒絕,他便往外走去。


    未及多想,沈玦便跟隨林柏濤穿過曲折的迴廊,最終來到了一處假山旁。


    這裏,沈玦的記憶中曾經來過一次,是血煞教的禁地,但僅僅是那一次,之後便被他父親嚴禁進入。


    林柏濤輕車熟路的找到隱藏在假山之中的機關,隨著機關的一聲輕響,假山一處勢石頭緩緩下陷,露出黑暗的洞口,洞口處隱約可見石階向下延伸,沒入黑暗的洞口之中。


    林柏濤轉頭看向林業,聲音有些嚴厲道:“你在這裏守著,任何人不得進入。”


    林業見狀,嚴肅的點點頭算是答應。


    林柏濤滿意的點點頭,隨後轉頭看向沈玦笑道:“你跟我來吧!”


    說罷,林柏濤向下走去,黑暗中不知他動了哪裏,洞中石壁上陸續亮起一排排火把,頓時黑暗深邃的石洞亮如白晝。


    一路向下,兩人將近走了一柱香時間,來到一處開闊平坦的地下廣場,廣場兩側數個房間,上麵寫著兵器室、藏書室、練功室等。


    兩人麵對的廣場盡頭則是一些台階,沿著台階直上是一處高台,高台之上擺放著一張鎏金大椅。


    林柏濤沒有停留,領著沈玦往其中一間密室而去,沈玦仔細看去,那密室竟是藏書室。林柏濤靠近藏書室,輕輕推開了密室之門。


    進了藏書室,豁然開朗,竟沒有想象中那般逼厭。密室之內,燭火搖曳,映照出一排排泛黃的書卷。


    林柏濤走到最深處,那裏有一張供桌,供桌上青煙寥寥,上方有一張畫卷,畫卷上是一名男子,屹立與一座山巔,他形容英俊,瀟灑飄逸,眉目間滿是睥睨之色,他仰望著天空,天空中雷電大作,鋪天蓋地,似有末世之感。


    沈玦見那男子模樣,似乎似曾相識,卻又想不到在哪裏見過,思索一番,忽然記起畫卷中的男子與記憶中原身的父親相貌極為相似。


    林柏濤見沈玦瞧得出神,他笑道:“是不是很驚訝,這個畫像中的男人和你父親很像?”


    沈玦點點頭。林柏濤話語驚人:“這畫中的男子是我魔門祖師,便是他創立的魔門。”


    “魔祖幽衍。”沈玦驚訝道。


    “不錯,這便是魔祖幽衍。不過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魔祖姓沈。”佟柏濤眼光灼灼的看著沈玦道。


    沈玦心神大震,失聲道:“姓沈?”


    “是的。魔祖便是你沈家的先祖,說起來,整個魔門的都是你沈家的,魔門最初的教派便是血煞教,後來魔祖武道通神,創出真魔錄,奠定魔門之機,便將血煞納入魔門之中,彼時的魔門威震天下,力壓正道諸派,便是昆侖和小雷音寺也無法和魔門相抗。可惜最後魔祖破碎虛空而去…”


    “破碎虛空?!”林柏濤還未說完,沈玦便是一聲驚唿,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林柏濤有些詫異的看著沈玦道:“不錯,武道修行至極境,便可破碎虛空,前往未知時空,探索無盡秘密,這是江湖中無數人習武之人必生追求的境界,但是千年以來,除卻魔祖之外,似乎無人得以破空而去。”


    沈玦聽聞如此破碎虛空,心中激蕩不已,破碎虛空,雖然知道這方世界武道極限定然不低,沒想到真有破碎虛空的說法。


    “…此後魔祖傳人各得真魔錄部分精華,沒有人能鎮壓魔門龐大的基業,最後分崩離析,各成一支,到了如今,便有了魔門九支的說法。”林柏濤說完,一臉唏噓之色,似又有無盡向往神色。


    沈玦聽聞如此往事,也是一時心情激蕩,久久不言。


    兩人沉默良久,林柏濤收斂心情,繼續道:“你可知為何魔門各支會在你迴來的路上攔截?”


    沈玦皺眉道:“不是慣例嗎?”


    林柏濤搖頭:“是,也不是。以前即使是慣例,也不會各支傳人都到場,亦不會如此聚集。今日如此,隻因你是魔祖的後人,若有人能名正言順地一統魔門,那非你不可,所有現在各支態度曖昧,今日所為皆是試探,若他日遇到,可能便是生死相向了。”


    林柏濤繼續道:“血煞教為何如此衰敗,原因也與此有關,沈家和血煞教向來是魔門打壓的對象,也是正道諸派最想要滅絕的魔門分支。其他分支礙於同源同流,不會趕盡殺絕,但是正道絕不會手下留情,若是你以後遇到不可敵的正道之人,不要暴露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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