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沒有人迴答他,都等著他往下說,王保保淺酌一口,接著說道:“因為我們遊牧民族沒有你們所謂的城池,我們居無定所,牛羊吃到那裏,那裏就是我們的家。”


    “就算是你,大明的湘王爺再次殺入草原,我們打不過你的湘王衛,但是我們可以跑啊,茫茫草原你們的馬可追不上我們。退一萬步,就算你湘王爺征服了草原,占領了整個草原,那又能怎麽樣呢?你們的糧草能夠支持的下去嗎?”


    朱柏心想:王保保還真有兩把刷子,他說的對,不管是秦漢時期的匈奴,三國兩晉南北朝的鮮卑,還是隋唐的突厥,中原王朝還真的沒有完全消滅這些遊牧民族。


    朱柏看著落寞的大明老將們,笑著對王保保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據本王所知,你們北元真正想要打仗的,好像就是你們這些貴族首領什麽的吧!底層的牧民所求的不過是吃頓飽飯。”


    王保保尷尬的喝了口酒,他剛才所說的不過是想讓大明無視草原,能讓草原好好的發展壯大,為以後能夠入侵大明做準備,沒有想到被朱柏點破。


    朱柏啃著羊肉,接著說道:“所以說這仗無論輸贏,對於底層牧民而言沒有任何區別。打贏了,攻城略地所的金銀珠寶和女人都是你們這些貴族老爺的戰利品,底層牧民除了能多吃一口肉毛都撈不到一根;打輸了,你們可以先跑,死的更多的還是那些底層牧民,他們的家人生活會更加的貧困。”


    徐達藍玉他們這些老將都曾打入草原。


    藍玉順著朱柏的話說道:“其實底層牧民說難聽點就是那些貴族老爺的奴隸,他們也隻是為了活著不得不聽命於貴族,不敢反抗。就算貴族讓他們拿著命和咱們大明打仗,他們也隻能執行貴族老爺的命令,不然,嗬嗬!”


    朱柏無視王保保驚恐的眼神,笑著對他說:“丞相大人,你說我如果把草原上的底層牧民都招降到我們大明,給他們平民的身份,給他們尊嚴,讓他們能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兒孫而活,那會發生什麽那?”


    朱柏的話深深刺痛了王保保的內心,是啊,像打仗的都是貴族,可真正拚命的卻是底層牧民。打贏了貴族賺的盆滿缽滿的,牧民能有什麽好處,打輸了更不用說。所以說底層牧民根本就不想打仗。


    可王保保還是倔強的說道:“湘王爺,你不會不知道我們北元階級森嚴,那些底層的牧民對我們貴族的敬畏,已經深入到他們的骨子裏了,他們怎麽敢投降?”


    朱柏像看傻瓜一樣看著王保保,笑道:“去年本王就收服了幾個部落,還有幾千蒙古騎兵。嗬嗬,隻要本王繼續這樣下去,到後麵本王還可以派遣儒生來這裏辦學院,然後施以仁政,讓那些可憐的底層牧民感受到我大明的強大和寬容,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會以明人自居!”


    徐達拱手道:“王爺英明,原來你從去年開始就這樣做了。到時候咱們大明就不用深入草原,隻要贏得草原牧民的支持,然後慢慢的同化,這樣草原以後就是咱們大明的草原。”


    藍玉也笑道:“是啊,是啊,到那個時候,就算草原上有不老實的部落,那些同化後的牧民也能成為咱們大明的第一道防線,可能還沒有等大軍出動,他們自己就能剿滅叛亂!”


    “是的,各位叔伯,還有丞相大人,先消滅北元貴族,你們覺得這樣做怎麽樣?”


    眾將都無視憤怒的王保保,都對著朱柏說好。


    朱柏笑道:“天元帝脫古思鐵木兒好弄,他現在就在捕魚兒海。難的是怎麽找到並消滅其他的貴族,他們太分散了。”


    王保保有些瘋狂的說道:“縱觀曆朝曆代,隻有我們的祖先成吉思汗滅掉了宋朝入主中原,祖先和長生天一定會保護他們的子民的,你不會得逞的!”


    朱柏笑著對王保保說:“丞相大人,成吉思汗確實是一代天驕,他是入主中原了,但你們隻在中原待了九十多年,就被我們又趕出了中原,中原大地又成了我漢家江山!”


    朱柏突然問道:“丞相大人,成吉思汗應該是你們所有蒙古貴族的精神象征吧?”


    王保保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虔誠的說道:“那是當然!”


    “那底層牧民也對成吉思汗很是恭敬麽?”


    王保保怒道:“那些底層的奴隸不配,他們隻要聽從部落首領和貴族的命令就好了。”


    朱柏又問了幾個關於成吉思汗的問題,讓王保保憤怒的情緒進一步加大。


    突然,朱柏問道:“丞相大人應該知道成吉思汗陵墓的所在吧!”


    王保保沒有嘴巴沒有經過大腦,直接迴道:“那是當然,地點隻有頂級貴族才會口口相傳,我擴廓帖木兒當然也知道!”


    王保保突然反應過來,冷笑道:“湘王爺,你別想從我口中知道任何關於陵墓的消息。”


    不等朱柏說話,藍玉獰笑道:“王爺放心,不止錦衣衛會逼供的手段,我們會的比他們更狠辣,保證能撬開他的嘴巴,讓他把知道的都吐出來!”


    朱柏腦中想起現世網絡中的猜測,成吉思汗的陵墓應該是在狼居胥山裏,依據就是成吉思汗陵墓的護陵部落—達爾霍特部一直駐守在狼居胥山腳,從來沒有離開過。


    “永昌侯,咱們大明可是天朝上國,怎麽能對北元丞相嚴刑逼供那!”朱柏說完,笑著對王保保說道:“成吉思汗的確算是一代天驕,可他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了,本王拿他的一點殉葬品怎麽了?難道那些東西還能一直在地下陪著他?”


    王保保憤怒的想衝過來掐死朱柏,但是被藍玉等人死死的控製住,盡管他們也不知道朱柏的真實用意。


    朱柏嘿嘿笑著,在王保保的眼中就像一個惡魔。


    朱柏也發現自己笑的有點猥瑣,他還是個孩子,為了不在老將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他輕咳兩聲,對著王保保說道:“丞相大人被我們湘王衛活捉也有一段時間了,我想你們的那位皇帝還有貴族應該都知道你被俘了。你猜,你不說出陵墓的具體位置,他們信不信?”


    王保保哈哈大笑,“你們又不知道位置,這種謊言是沒有人相信的!”


    “狼居胥山,達爾霍特部!”


    聞言,王保保麵露痛苦,死死盯著朱柏,問道:“你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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