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顧雲清和淩珊這對甜蜜的小年輕從西王峰前山散步歸來,夏季溫熱的暖風吹在淩珊身上感到舒適。


    她現在不想躺在屋頂一動不動看星星了,容易著涼,她本來就怕冷的體質,還是起來多動動的好。


    他們迴來的時候,正好撞見杜瑤光從入雲台離開,借著月光,顧雲清似乎看到她臉上有未幹的淚痕。


    淩珊看到她這樣,有些感同身受,拉緊了顧雲清的手。心裏還又對薑焱淩生出些怨氣來。


    不辭而別,拋下這些關心他在乎他的人,把仙子般的女子傷得這樣深,他到底為了什麽呢?


    難道真是為了他那高高在上的妖魔之王的位子嗎。


    走到淩珊房間門口的時候,顧雲清突然停住腳步,沉浸在思緒中的淩珊一個不注意被他拉了迴來,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怎麽……”


    “噓……”顧雲清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從小在山野間長大,他的五感比同樣修為的人靈敏得多,就像野外生存的野獸一樣敏銳,他看到淩珊房間的門半虛掩著,透出一束光。


    他嗅了嗅門縫傳出來的味道,有一股不屬於淩珊房間的其他味道。


    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但不是昆侖派中任何一人。


    淩珊知道他極少這般正經嚴肅,見他死死盯著門縫後的屋內,突然心裏一陣緊張,難道是她的屋子進了什麽不該進的東西?


    “沒有殺氣,應該沒發現我們。”顧雲清湊到淩珊耳邊道。


    他拉著女子的手被她護在身後,取下背上的玉腰弓,搭上一支箭,朝著門縫邊湊過去。


    門內的陰影,一動不動,站在那裏。


    顧雲清感覺不到對方修為深淺,他也不想太多,突然撞開房門,一箭朝著暗處的陰影射了出去。


    哢!


    顧雲清沒看清對方什麽東西藍光一閃,像一把利刃,然後一個尖銳的東西飛到自己腳下,借著月光,他看清那東西後,深深一驚——竟然是自己射出去的箭頭,已然斷成兩截。


    “什麽人?!”顧雲清怒喝道,又射一箭,對方稍一偏身子,便躲了過去,轉身跳出了窗戶。


    對方雖未露出修為,但這兩下身手便能看出,絕不是等閑之輩,淩珊招出一對封靈火刃,和顧雲清追出了窗戶。


    此人神不知鬼不覺闖入昆侖派,連杜瑤光布下的守山劍陣都沒有一絲反應,鬼鬼祟祟,圖謀不軌,決不能就這樣輕易放走了。


    可是兩個年輕人從山頂追到半山腰才想起來,對方有此等實力,豈是他們兩個能擺平的?


    但是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黑影的速度不緊不慢,像是故意等著他們追上來似的,一直從山頂追到了山腳的桑禹道距破徑中,顧雲清又張弓搭箭,一箭射向對方後頸。


    唰!黑影一道藍光閃過,將箭矢削成兩段,顧雲清這次看清了,對方手上那發著藍光的利刃,竟隻是他的手指。


    以指代劍,對方起碼有五靈歸宗五層修為,絕不會弱於大師兄懷年。


    淩珊身法更加迅捷,幾步踏在樹枝上借力一衝,封靈火刃直指他眉心。


    食指和中指,散發著冰冷寒光,夾住了封靈火刃的劍尖。


    淩珊吃驚地望著這冰刃一般的手指,頓時認出了這功法。


    這不是杜瑤光的凝冰劍意嗎?!


    月光照在黑影臉上那張醜惡的麵具上,他已停止了逃跑,看向兩個年輕人的眼神,毫無殺氣。


    “雲清,淩珊,好久不見。”他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麵具。


    顧雲清呆滯地張著嘴,看著這個男子臉上熟悉的悠然自得的表情。


    淩珊緩緩收迴封靈火刃,震驚地,退後了一步。


    她以為,下次相見會是和他在戰場上你死我活呢。結果卻是用一場他自導自演的惡作劇,引得他們追到山下才相認。


    想走便走,想迴便迴,真是好可惡的人!自作主張,從來不顧朋友的感受。


    淩珊一激動,差點把眼淚氣出來,衝上前,狠狠朝他胸膛捶了一拳,捶得薑焱淩措手不及,一個踉蹌。


    “不辭而別,一別五年,你還當我們是朋友嗎?!”淩珊帶著哭腔質問道。


    顧雲清神情失落地看著地,歎了口氣。


    “雲清,你也如此怪我麽?”薑焱淩問他道。


    顧雲清看了看薑焱淩,看了看氣憤地淩珊。


    薑焱淩無奈道:“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捉弄你們,我如今身份,實在不便在西王峰上與你們相會,而且——”


    薑焱淩從岩石後麵拿出一個被布蓋著,飄出香氣的籃子、還有一個紅色的小盒子。


    “我準備了道歉禮物的。”


    顧雲清瞟見籃子裏露出來的半隻烤羊腿,登時眼睛直了,露出被收買的微笑,連淩珊瞪他都沒看見,直勾勾走上去接過了籃子。


    薑焱淩打開紅色小盒子,是他從京城長安一家高檔鋪子買的胭脂水粉,曲沄楓親自帶他挑的,他一個大男人可不認識這些東西。


    淩珊的表情稍微軟化了一下,接過了薑焱淩塞給她的紅色盒子。


    “你娘也讓我來看看你如今怎樣了。”他道。


    淩珊白了他一眼,道:“你和我娘一路貨色,都不是什麽善類。”


    薑焱淩隻是笑笑,不反駁,順著她的脾氣,過一會兒這心軟的小姑娘就消氣了。


    接下來在顧雲清顧著吃烤羊腿的時候,薑焱淩對兩人講了他迴千刃峰的原因,以及這幾年的謀劃布局。


    在他大計完成之前,他都要將現在的身份一直維持下去,現在是趁著他令妖族按兵不動的時候抽空來看望他們,若是再起風浪,他們又該是對立麵的敵人了。


    顧雲清隻顧著吃肉,隻有淩珊在仔細聽薑焱淩的講解,可她聽完後,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道:


    “別拿這些借口糊弄我和雲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名號在妖族裏喊上幾句都有一堆妖膜拜,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鞏固你的威信!”


    “你若真是貪圖高高在上的成就感,大可如實相告,咱們就此一別,戰場上見分曉便是了!”


    “我覺得,薑大哥不是這樣的人……”顧雲清嘴裏塞著東西,還不忘插嘴道。


    淩珊拍了他腦袋一下,怒道:“都亥時了還吃葷腥,不知道會影響修行嗎?!”


    薑焱淩耐心地解釋道:


    “若是隻有八部妖族,我的確可以撒手不管,但玄冥詭計多端,身邊的湮世穹兵何等實力,你們也是見過的,妖族以實力為尊,我若不親自坐鎮,妖族便成了任他驅使的兇器,天下必將大亂。”


    “現在難道就不亂了嗎?!西域之行死了好多師兄師姐,懷年師兄還差點在你手上丟了性命,有什麽區別呢?”淩珊尖銳地反問道。


    “西域的事,是我治理不慎,隻不過去了天竺幾日便讓玄冥惹出大亂子,是我的過失——”


    薑焱淩情緒低落地垂下目光,認錯道:“我會盡力避免那一天的到來。”


    “薑大哥,你這次迴來就是為了看望我和淩珊嗎?”顧雲清抬起頭,整張臉都沾著羊肉上的油。


    “主要是來見你們,順便采點桑禹道上的奇珍草藥,我姐的藥快吃完了。”


    淩珊此刻氣也消了大半,道:“你真不上山看看麽?”


    薑焱淩搖頭:“不必了,懷年的身體如何了?”


    “被杜掌門費了好大勁救迴來,好在現在已經無恙,再養一段時間就痊愈了——你都不知道你幹的好事,懷年師兄好歹是和掌門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下手這麽重,瑤歆師姐跟我說掌門都被嚇哭了呢。”


    薑焱淩眼神一滯,顯得沉悶,害得她那般難過擔憂,他也不想的。


    但是再讓他選一次的話,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選擇了,他不可能當著群妖的麵手下留情的。


    不過,懷年沒事就好,不然杜瑤光記恨他不說,曲沄楓也惦記她的帥道長呢,一樣饒不了他。


    “薑大哥,你幹脆想法除了玄冥和穹兵,穩定妖族的局勢後就迴來吧,迴來找掌門認個錯。”淩珊突然道。


    “啊?”薑焱淩有些驚嚇。


    “她很想你。”


    淩珊認真道:“她在穀下給‘薑流’立了一座碑,幾乎每天都會去看。我和雲清剛才還看見她從入雲台上下來,好像哭過呢。”


    “她……”薑焱淩一陣遲疑,聽淩珊這麽說,他居然心裏有些竊喜,還有些衝動,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不切實際的。


    “她確定是想我?不是指著碑罵我?”


    “這昆侖仙山,難道比不上陰森的不周山嗎?薑大哥你糊不糊塗啊?”


    薑焱淩擺擺手,道:“短時間內是不成了,對了,我還有一件事。”


    說罷,他伸出手按在淩珊的脈搏上,仔細拿捏了一番,除了經脈中隱隱有內傷,並沒什麽其他大問題。


    “還好,沒有大礙,你娘一直為當年誤傷你一劍耿耿於懷,特地讓我來探探你的脈搏,不過脈絡上似乎有鬱結,還是盡早治愈為好。”


    “薑大哥,你知道怎麽治淩珊嗎?她現在比以前更加怕冷,到了晚上那兩件法寶都有些壓不住呢。”顧雲清麵露擔憂,道。


    薑焱淩拿捏著下巴,想了一想,淩珊這種脈絡深處的鬱結,通過藥物是很難治愈的,而她本身又是寒性體質,修煉克服陰寒內傷十分困難,若是能直接將陽氣注入到她體內,豈不是……


    “嘶——”薑焱淩突然想到個法子,但是由於過程對淩珊來說過於非禮勿聽,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怎麽了?薑大哥,你有辦法了?”淩珊好奇問。


    薑焱淩頓了一下,極不自然地道:“這個……瑤歆倒是知道怎麽治,你們去問她,她肯定有辦法。”


    “啊?”兩個年輕人質疑了一下。


    薑焱淩和瑤歆很熟嗎?為什麽那麽肯定瑤歆能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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