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靈引功法的卷宗中,確實記載了一種奪取他人肉身修複自己軀體的邪法。


    縱觀三族誕生萬年來,此法的邪惡與霸道無人出其右,但是使用前提也十分簡單,隻需要奪舍和被奪舍的雙方都是血靈引的修煉者,體內都有同樣的血凝珠。


    根據修為強弱,奪舍者可以奪舍好幾個肉身,被奪舍之人的修為,會加持在奪舍者身上,越來越強。


    玄冥那日將血凝珠送入封印下的嬴勾手中時,四下根本無人,就算有人也對此法毫不知情,根本不知道他在幹什麽,薑焱淩也沒研究過血靈引,怎會突然這樣問呢?


    況且他們修複嬴勾肉身,是為了有朝一日製衡薑焱淩,防止他隻手遮天,一人獨大的,畢竟玄冥蚩芒之前得罪過他,不得不想個禍水東引的辦法。


    薑焱淩迴來之後,短短時間便已經將妖魔一道的所有權利都牢牢握在手中。


    “天命七殺”的名號為他增加了不少威信,甚至比他蚩尤血脈的身份還要令人信服。


    五年前那顆死而複生的七殺星,如今不但成了諸天仙神的噩夢,也成了玄冥和蚩芒的夢魘。


    蚩芒活了幾千歲,心思縝密也非一般人能比,突然麵露驚恐,跪了下去,道:“尊上!屬下有罪!”


    蚩芒這一跪,把八部妖王弄得雲裏霧裏,玄冥臉色陰鬱地看著薑焱淩,但是那張麵具令他看起來陰晴難測,摸不透他的態度。


    “哦?你曾為我祖上效命多年,何罪之有?”薑焱淩問道。


    “屬下……屬下曾為延長壽命,吸過一些人的精血,其中也有九黎族人,屬下以下犯上,請尊上治罪!”


    八部妖王聽罷,都對蚩芒投來憤恨目光,蚩芒不過凡人出身,若沒有蚩尤賜他修煉之法,豈能有今日造化,竟還恩將仇報奪九黎族人精血延長壽命。


    實在令人不齒!


    “你無緣無故提這些陳年舊事作甚?我族向來以實力為尊,你能吸他的血,便是比他強,九黎族有如此羸弱之人,死了便也死了。”


    迎著八部妖王驚訝的目光,薑焱淩繼續道:“我問你血肉重塑之法,是要給封印下的那位嬴勾將軍重鑄一具肉身。”


    玄冥目中驚懼,更加看不透這人想要幹什麽了。


    莫非他已目中無人到根本不怕其他人能製衡他的地步了?


    據穹兵所說,封印下的那一千個天神戰士,許多心誌不夠堅定者都已陷入瘋狂後力量大損,如他這般還保持著思維的少之又少。


    若是嬴勾沒有修複肉身,這些天神戰士無非就是充當薑焱淩的傀儡殺手,有了嬴勾,才是一支真正的戰神之軍。


    看著下麵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瞪著自己,或是真的震驚,或是心裏畏懼加提防,薑焱淩掃視了一圈,看在眼裏。


    “嬴勾乃開闔睥睨之將,天神中的最強,有了他,破軍才是完整的破軍,七殺破軍聯手,此戰便可真正萬無一失,到時,這天下便從那狡詐的神和虛偽的人手中徹底易主了——”


    姳奚上前一步,高聲道:“尊上心胸寬廣,高瞻遠矚,必成大事!”


    “天命七殺!席卷天下!”


    “天命七殺!席卷天下!”


    在群妖這一聲聲震唿中,蚩芒已是騎虎難下,和當初玄冥不得不道出靈晶埋藏之處一樣,他應下這重塑血肉的任務,也是迫不得已的。


    薑焱淩令他們所有的暗箱操作,都變成了光天化日下的陽謀。


    ……


    禦龍關,西關酒樓。


    李長空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望著酒樓裏來來往往的客人,熱鬧程度頗有京城長安那般景象。


    五年時間,那個魔頭把禦龍關經營得更加物質富足了,若非親眼所見,哪個仙門人能想到口口相傳的人間煉獄是這副樣子呢?


    前來招唿的夥計,見他一身仙門穿著,登時覺得驚奇,一邊擦他麵前的桌子,一邊搭話道:“這位爺看著像仙道中人,在禦龍關可是稀客呐。”


    “李某今早算了一卦,暗示於神州西北有我的一份機緣,我來了一瞧,當真趕上你這店裏新釀的玉龍春!”


    李長空麵色大喜,將剛呈上來的一壇酒拍在桌上,濃濃的酒香撲麵而來,聞之自醉三分。


    “而薑焱淩有個喜好,也是這美酒禦龍春,隻要將這酒擺在他麵前,定能化幹戈為玉帛。”李長空道。


    店夥計聽這位氣質不凡的劍仙所言,似乎還和不周山上那位挺熟,但他沒有多問,賠笑幾句,便退下了。


    不周山上,閃過一道陰雷,雷光和響聲籠罩著禦龍關。


    門口一個戴著麵具的黑影現身,身後的雷光將他的身影襯得黑暗無比。


    這滿屋子的客人夥計掌櫃,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臉色如常,甚至有的大著膽子朝他揮手打招唿。


    “薑教主來啦?”


    薑焱淩看著坐於桌邊的李長空,麵具後的眼睛淡然冷漠。


    他自然地坐在李長空對麵,道:“五年未見,你依然懂得投其所好。”


    桌上的禦龍春,依然沒有開封。


    隔著一張麵具,李長空隻能看見這隻兇惡的血目,他早已看不透麵具下的人心了。


    “美酒依然是美酒,隻是這換了掌櫃的西關酒樓,釀出的味道還是一樣的味道嗎?”李長空似乎另有所指。


    上一任掌櫃是玄冥安插的細作,仙門攻上千刃峰時他使用訊音符報信被當場抓獲,已被薑焱淩除了。


    “麵具下的人,是薑焱淩,還是薑流呢?”李長空道。


    薑焱淩聽罷,躲在麵具下笑了一聲,緩緩摘下這醜陋的偽裝,露出那張在人類眼中也算俊朗的臉。


    “你若不信我,就不會來了。”薑焱淩嘲笑他的口是心非。


    薑焱淩一語中的,雖然目睹皇甫行躺在他腳下,但是李長空心裏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希望他和自己一樣,隻是正好撞見皇甫行的屍體罷了。


    “靈山派,是你做的麽?”李長空問。


    薑焱淩白了他一眼,沒有迴答,隻是打開酒壇,給他滿上一杯,而自己這杯卻一直空著,他喊了一聲掌櫃,讓掌櫃上一壺清茶。


    李長空匪夷所思地看著他,靈山派一事突然被他忘了,滿腦子都是這個爛酒鬼居然能抵抗禦龍春的誘惑?


    “你這什麽意思?”


    薑焱淩淺淺笑著,道:“喝酒會刺激傷口,戒了。”


    “以你如今修為,誰能傷你?”


    一盞熱茶端了上來,薑焱淩給自己倒了一杯,左手凝聚出寒冰靈力,把燙嘴的熱茶弄涼了許多。


    “她的功法,你居然還在練。”


    “保命之法,不能不練。”


    薑焱淩道,指著窗外的天空,指著那閃耀的兩顆紫色災星。“我想,七殺和破軍的名號,已經響徹天下了吧?”


    他左手運起凝冰劍意的靈力,對李長空道:“若我能讓這七殺星消失片刻,你就信我可好?”


    李長空皺眉,看著他把那寒氣注入自己心口位置,他的凝冰劍意已練至圓滿,絕非尋常雙屬性修煉的皮毛水平,水火雙修,人界古今當世第一人,如此修為,不知與天庭神將孰高孰低。


    看上去薑焱淩正在用凝冰劍意治療心脈,可是他五年前功法圓滿之時,心脈不就該好了麽?而且他一對血目,隨著運功,居然慢慢褪成了黑色。


    李長空望向窗外星空,那顆破軍星旁邊的七殺,此刻忽明忽暗,星光越發模糊,居然漸漸隱沒在了黑夜之中。


    星象乃天命之兆,竟真的就這般消失了,仿佛,那從來隻是一個欺瞞天下的手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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