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日比試,五大門派各有勝負,李長空和杜瑤光一路連勝,昆侖派這邊,懷年和懷民第一輪為門派奉獻了全勝,第二輪卻紛紛敗下陣來。


    尤其以懷年輸的最為可惜,因其靈脈屬土,擅守不擅攻,無法像杜瑤光那般攻破峨眉弟子的金鍾罩,反被其推下擂台,惜敗於對手。


    杜瑤光和薑流第二輪贏得倒是毫無懸念,分別輕鬆擊敗了峨眉派守戒長老和靈山派一位年輕弟子,昆侖蜀山兩名掌門人的戰績一騎絕塵。


    第二輪之後,便不再將各派掌門和精英弟子區分開比試,也就是說,薑流第三輪比試極有可能抽到除自己師父外的剩下兩名掌門的其中一位。


    曆屆論劍中,以弟子身份擊敗門派掌門或者長老的,近百年來,隻有杜瑤光一人,當年她年僅二十五歲,與蜀山派常昊長老激戰三百迴合。


    據懷年講述,對方苦苦支撐三百迴合,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這一戰,也讓杜瑤光天驕的名聲威震八方。


    當年的蜀山派,作為仙門論劍主辦方,可謂是十分沒麵子的,作為主辦方,門內各長老有機會向各派掌門人賜招,也有機會爭奪論劍榜首,可以說是主辦方的特權,四年一換,五大門派輪著來。


    那一年,蜀山掌門貪玩缺席,門下長老輸給昆侖派女弟子,常昊氣得整整七日沒睡著覺。


    上午比試完後,下午各派弟子和掌門可以待在峨眉派專門為他們準備的靈氣室修煉,恢複元氣。


    門窗上附著隔音符,外麵聽不見裏麵,裏麵也聽不見外麵,安靜舒心,也可以關起門說些門派內不外傳的秘事。


    房間的案幾上放著一尊裝著靈石的鼎爐,令整個屋子靈力充沛,在此運功修煉半個時辰,幾乎頂的上尋常一天的效率。


    不得不說,峨眉派作為五絕之一,出手甚是闊綽。


    杜瑤光盤腿坐在床上,凝神靜氣,看上去像一尊美妙又帶著威嚴的雕像,其他三名弟子則坐在鋪在地上的蒲上打坐,懷年最先睜開眼睛。


    他今日輸了之後一直心緒煩悶,難以靜心,起身之後看三人都閉著眼,他便想著去煮一壺茶給掌門和師弟們,蜀地的山泉不似昆侖山上的清泉,衝出來的茶水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如今各大派掌事,隻有峨眉空明大師被淘汰,阿流,你遇到其他精英弟子取勝難度應不大,但若遇上那三位掌門,還需量力而行,切莫太執著於勝負,能得到掌門的賜招,也不算沒有收獲。”


    薑流正吹著杯中茶水,聽杜瑤光專門囑咐自己,笑著應了一聲。她無非是擔心他一到了擂台上便一心隻有勝負,衝動行事罷了。


    懷年歎了口氣,依舊對早上的事耿耿於懷,他也想一路贏下比賽,如杜瑤光一般贏得所有人的關注和敬佩。


    倒是懷民心態十分樂觀,輸了就輸了,輸了之後反倒有大把時間下山采購蜀地的奇珍古玩——據說渝州城的首富收藏了不少前朝古董,可得借著這次機會好好觀摩一番。


    “勝敗乃兵家常事,師兄,莫要太計較了。”懷民對懷年道。


    杜瑤光若有所思,怔怔地喝了一口茶水,卻沒有品其清香的心情,轉而問道:“阿流,你曾和李掌門在長安共事除妖,可曾了解他的修為和……招式?”


    薑流和杜瑤光對視一眼,頓時懂了她的心思,道:


    “那妖物不算很強,李長空也未曾出全力……他和師父修為相當,但年紀大了許多,實戰經驗應是比師父豐富不少的,且他心思機敏,屢出奇招,甚至能從薑焱淩手下全身而退——”


    杜瑤光目光中有些糾結,道:“我曾聽說,蜀山派需百人發動的至高功法天煞劍陣,他一人就能掌控,也不知和他交手,我有幾成勝算……”


    “師父,明明你好勝心也強,還說我呢。”薑流笑道。


    “掌門年輕許多,卻與李掌門修為相當,說明掌門資質遠強於對方,若全力一搏,未必不可戰勝,奪得仙盟盟主之位。”懷年正色道。


    薑流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倒是會說話。


    “李長空性子懶散,未必肯爭這位子,倒是應該研究一下咱們的對手——據本門史冊記載,妖族中上一任天妖皇出現已是五百多年前了。”


    “妖族八部原是蚩尤座下的八支軍隊的稱唿,天部眾乃八部統領,代蚩尤號令獸族,地部眾乃天部眾的副手,剩下的羅刹、夜叉、修羅等部都是八部的代稱。”


    包括杜瑤光在內,三人聽薑流講這些妖族內史聽得甚是專注,甚至有些欽佩他的博學,那些擺在昆侖派藏書閣內的書籍,連杜瑤光都未能仔細鑽研過。


    “天部眾的出現,代表著妖族的興盛,千百年來妖族一直受各大仙門打壓,實力羸弱,之前受到薑焱淩的扶持,逐漸強大。”


    “但薑焱淩乃是蚩尤嫡係血脈,天妖皇的身份對他來說是自降尊位,他也未曾任命過八部妖族任何一部為天部眾——如今天妖女皇的出現,表示妖族要靠著自己強盛了。”


    薑流拿起麵前的杯子,茶水已達到適宜溫度,他一邊舉起一邊道:“妖族聚集南疆,很大可能是為了女媧石,不過,他們要女媧石的目的還另做考究……”


    敏感如他,在茶水送到嘴邊的時候,突然僵住了——他聞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屬於往日茶水的危險的氣味。


    他啪的一下把茶杯戳在桌上,幾滴水花落在案幾上。


    “怎麽了師弟?可是這茶不合口味?”懷年奇怪道。


    “別喝!”


    薑流衝著杜瑤光喊道,她手上的杯子,緩緩放了下去。


    薑流表情十分緊張,但是杜瑤光剛才已經喝了一口了,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已經喝下去了。


    “唔……”懷年突然一皺眉,感到身體極其不適,體內經脈,如撕扯般絞痛。


    身旁的懷民也一臉痛苦倒下了。


    薑流又聞了一下,識出了這股味道,他起身點了兩名師兄身上的穴位,然後衝向杜瑤光,點了她腰上的氣海穴。


    腰肢乃女子十分敏感的位置,杜瑤光被薑流這麽一戳,臉上又驚又羞,泛起紅暈,但是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身體的不適吸引了。


    “有毒……”薑流和杜瑤光的臉貼的很近,一向性子散漫的他,此刻也萬分焦急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說出了此毒的名字:“噬靈散……”


    “峨眉派境內,怎會……”杜瑤光心緒混亂,一時想不出因果。


    薑流沒有喝下茶水,腦子比她要清醒一些,對三人道:“全力阻隔體內靈力流轉,不然不消片刻就會功力全失!”


    懷年和懷民驚恐地對視一眼,急忙照做。


    事發突然,氣氛萬分驚悚,杜瑤光緊閉鳳眼,眉毛皺成一團,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誰能把蠍族的奇毒下到峨眉派內?難不成那幫和尚為了爭奪仙盟盟主之位,竟下此毒手?!”


    懷年知道這種妖族奇毒,此刻他也亂了方寸,聲音顫抖著斥道。


    薑流麵帶怒容,推門而去,結果正巧撞上了前來尋他們的李長空——他看上去也和沒事人一般,和薑流一樣。


    李長空看了室內一眼,發現昆侖派諸人神色痛苦,問道:“你們也中毒了?”


    薑流點頭,道:“對,還有誰中毒了?”


    “所有人,包括峨眉派的人也不例外。”


    李長空迴道,他也第一時間就懷疑峨眉派,但是顯然他們是沒有對自己人下毒的理由的。


    “你怎麽沒事?”李長空問。


    “我還沒來得及喝,你呢?”


    “哪有酒和茶一起喝的?”


    薑流和李長空眼神交流了一瞬,都明白了下毒者的目的,便是趁著仙門五絕齊聚的機時候,廢了五大門派中的所有精英戰力。


    真是好毒的計策!


    薑流迴頭看了一眼專注壓製毒性的杜瑤光,她秀美的麵龐已經布滿汗珠,十分苦澀的樣子,緊閉的眉眼間,還有一絲害怕。


    若是她功力盡失,比殺了她還痛苦千萬倍。


    薑流一咬牙,對李長空道:“若非峨眉派,毒就隻能下到水源之中。”


    “蜀地我熟,走,抓出下毒者,各大派高手還有救!”


    兩人一合計,立馬趕往峨眉山山泉水的源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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