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珊和薑焱淩,大早上的小小一合計,決定一塊把彼此的真實身份告訴顧雲清。


    他心性單純,對於世俗沒有那麽多偏見,又交情匪淺,他們覺得都不應該再瞞他了。


    顧雲清還睡眼朦朧著,就被淩珊強行晃清醒過來,呆呆地坐在床上聽他們要對自己進行的“重要坦白”。


    聽完之後,顧雲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著淩珊,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淩珊不知他這是什麽反應,她本就有些擔心顧雲清知道自己是妖之後,會對自己另眼相看,此時顧雲清反應奇特,她不免心虛,道:“雲清,你聽我解釋,我也是剛剛知道我可能是妖……不是故意瞞你的,你別怪……”


    “喔!淩珊,你真的是野豬精啊!”


    “什?”


    “噗……”


    淩珊頓時一愣,一腔熱流直衝腦門,衝得她頭昏腦熱,差點背過氣去,薑焱淩則是幸災樂禍一般繃住笑臉,強裝正經。


    淩珊深吸一口氣,俏臉漲得通紅,站起來對著顧雲清一頓拳打腳踢。


    “你才是野豬精!你全家都是野豬精!本姑娘如花似玉哪裏像野豬!?”


    “可是妖怪不都是動物變的嗎?”


    “那本姑娘也不可能是野豬!”她衝著顧雲清吼完之後,突然又有點心虛,扭頭試探性地問薑焱淩:“應該不是野豬吧?”


    薑焱淩悻笑著道:“那得等你修煉些時日,恢複經脈,妖力正常運轉之後才知道了。”


    “那薑大哥呢?你是什麽動物變的?”顧雲清好奇道。


    “我……”薑焱淩一時語噎,皺著眉頭思考了下,道:“我本來就長這樣,我不是妖。”


    “九黎族是上古神族的分支,總體外貌和人沒什麽區別,至於傳說中的形象,那都是經過百口相傳,早就和事實差了十萬八千裏了,所以不要從書中和人的口中認識事物,一定要親眼所見。”


    薑焱淩正色道,他一定要把自己身邊人對於傳聞杜撰的看法糾正過來,不然自己的傳說形象那麽多,永遠無法統一了。


    “哦——原來薑大哥算是神族後裔呢,厲害!那我們上山的路,就會輕鬆很多了。”顧雲清興奮道,薑焱淩還從未從凡人嘴裏聽到對自己的誇讚,一時還有些不太適應。


    昆侖山玉雪峰的山頂上,有一處鮮為人知的山洞,裏麵有一潭冰冷徹骨的寒潭,那是杜瑤光每日最偏愛的練功之處。


    雖然修為到她這種境地,室內室外沒有什麽區別,玉雪峰上的狂風暴雪對她來說隻如和風細雨,但是她喜歡安靜,她往往能在安靜的寒潭上,心無旁騖地打坐一整天。


    她正盤腿坐在寒潭中央的白玉石台上,靜若處子,眉眼微閉,無瑕白璧,冰肌玉骨,如一尊精心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令人望而卻步,隻可遠觀而不敢褻玩。


    雙手自然搭在膝蓋,周身靈氣緩緩流動,在清澈的潭水上蕩出一道道平緩有序的波紋,那把泛著青光的青玉縛,正懸在她身側守護。


    懷隱冒著洞外的大雪,瑟瑟走入洞中,見杜瑤光正在運功,似是不敢輕易打擾,或是被杜瑤光冰玉之姿驚得以為是仙女下凡,他怔了一下,道:“掌門,懷隱有事稟報。”


    杜瑤光靈眸輕啟,正眼望向懷隱,輕輕點頭。


    “薑公子三人,已進入桑禹道了。”


    杜瑤光芊芊玉手在潭麵上淺淺一揮,浮現出桑禹道中的場景,薑流三人,正和布置在桑禹道中的靈獸們打得你來我往呢。


    西王峰下的桑禹古道,一則用來試探欲拜入師門者的根基身手,二則防範那些圖謀不軌攻上山的敵對者。


    所以桑禹道有兩條岔路,一條是顯眼敞亮的大路,卻遍布曆代祖師布下的機關法陣,另有收服的仙獸守關,而還有一條小路,雖然路途長了一倍,但路程平緩,沒有那麽多兇險關卡,一般用來測試一下拜師者的體力也就是了。


    杜瑤光眼中微有異色,道:“他們走的是盤蛇徑麽?”


    懷隱搖頭:“是距破徑。”


    見杜瑤光皺眉,似有懷疑,懷隱解釋道:“薑公子行事向來出乎意料,是他執意要走距破徑的。”


    “此人行事有異,不合常理。”杜瑤光冷冷道,語氣中有警惕。“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他卻勇武好鬥。”


    “可正因為此,他數次助掌門於關鍵時刻。”懷隱一語點出關鍵。


    杜瑤光冷漠的目光有了一絲動搖,可依舊搖頭道:“我會弄明白的。”


    桑禹道,距破徑。


    三人正在和三隻異獸鬥得不可開交。


    顧雲清麵前的,是一隻外貌似山羊,頭生四角的異獸,看上去脾氣很不好的樣子,正在和顧雲清對峙,顧雲清伸出一隻手在空中作阻攔狀,緊盯著異獸的雙眼,仿佛在和他交流。


    這四角山羊正是傳說中生於昆侖的異獸土螻,會吃人,隻見它活動著後蹄,很暴躁的樣子,衝著顧雲清撞了過來。


    而淩珊麵前的是一隻巨大化的蜜蜂,通體黝黑,尾巴末端一根尖刺,也是傳說中的異獸,但名字太難寫,薑焱淩見了一遍就忘了。


    薑焱淩本人,正在和一隻三丈長的蝰蛇激戰,雙手硬掰著蛇嘴不讓它咬下,蛇頭兩側有狀若魚鰭一般的部位,每當蝰蛇嘶吼時蛇鰭也會如孔雀開屏一般張開,能起到很好的恐嚇作用。


    “薑大哥!你怎麽不發力啊!你的實力應該很容易就擺平這些怪物啊!”淩珊大叫道,她雙手的峨眉刺不停地招架這黑蜂尾部的尖刺,薑焱淩說這蜜蜂有毒,刺一下會死人的。


    “人家的地盤,肯定時時監視著呢,我要是運功不就暴露了?”薑焱淩掰著蛇嘴,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淩珊被逼到一棵樹上,眼看那蜂刺就要刺來,這時,那隻土螻從側麵撞了過來,顧雲清正騎在它背上,用繩索套著它的脖子,令它狂性大發,敵我不分,撒開蹄子在林子裏狂奔。


    不偏不倚,正好把那隻叫不上名字來的黑蜂撞得天旋地轉,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淩珊劫後餘生,靠在樹上喘息,對薑焱淩道:“那你幹嘛非要上昆侖山受這個委屈,我看你就是看上人家杜掌門了!”


    “別多話!”薑焱淩斥道,腳下發力,騰空而起,踩在身後的岩壁上,躲過了卷來的蛇尾。


    淩珊一看他態度,繼續煽風點火道:“你要是再放水,可就見不到人家杜掌門了呢!”


    薑焱淩不忿地抿了下嘴,被激起了爭鬥欲望,咬牙笑道:“這地方八成到處是昆侖派耳目,可別胡說壞我清譽!”


    他縱身一躍,抓著蛇頭從蝰蛇的身上飛過,雙臂一拽,把那巨大的蛇身甩到了空中,倒著砸在了草地上。


    趁那蝰蛇還未調整過來,他瞬間朝那蛇頭砸了幾拳,直把它的頭部打進了地裏,泥土飛揚,那蝰蛇竟被直接打暈了。


    九黎族這一血脈本就好鬥,即便不運功也是天生神力,區區幾個靈獸,幾下便收拾了。


    “世上沒有暴力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一定是不夠暴力。”薑焱淩踩著蛇頭,向淩珊炫耀自己的戰果。


    淩珊卻對薑焱淩別眼相看,目光懷疑,還說不是好色之徒,一提杜瑤光就發飆,多少圖點什麽。


    另一邊,顧雲清騎著那隻土螻迴到二人身邊,淩珊大吃一驚,這小子好像跟動物天生合得來,這麽一隻暴躁的山羊居然被他馴服了。


    傳說這桑禹道風景宜人,四季如春,鳥獸奔走,今日一見,果然風景秀美,如果沒有這麽多異獸打擾的話,這倒是個不錯的出遊勝地。


    淩珊從半山腰上往下張望來時的路,嘴中不時讚歎這番翠綠的奇景。


    而薑焱淩此時居然拿出小刀,打算把蝰蛇的鱗片剝下來幾片。


    淩珊一見,覺得不妥,急忙製止道:“喂,這樣不好吧,人家養的仙獸可別亂動啊!”


    “人家堂堂仙獸,還會再長出來的。”薑焱淩一邊剝著一邊道。“蝰蛇鱗可是異常堅硬的異寶,用來鑄造兵器的好材料。”


    顧雲清座下的土螻吼叫一聲,鼻子重重出了口氣,吹得淩珊衣服都翻起來了,似乎很是不滿。


    “薑大哥,你看那是什麽!”顧雲清手指之處,岩壁的藤條上正趴著一隻蜥蜴,因和藤條顏色相近,薑焱淩都沒有注意到。


    “喲!五彩蜥!”薑焱淩眼疾手快,一手把那蜥蜴抓下來,任它在手中掙紮。


    淩珊心中反感,她一個女孩子愛幹淨,哪像這兩個人,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都敢伸手抓,那蜥蜴看上去分明是有毒的。


    被薑焱淩抓在手中後,蜥蜴又變為了人類皮膚的顏色。


    “這種蜥蜴,體內有五種劇毒,它的內膽卻是解毒聖藥,市麵上千金一顆的毒龍膽,就是它的內膽。”薑焱淩二話不說,提起小刀就去剝五彩蜥的肚子。


    淩珊見他直接解剖活物,心中犯嘔,背過臉去,道:“你是來通關的還是來盜獵的啊!?”


    “此言差矣,拜師拜師,哪有空手去見師父的?這漫山遍野的異獸仙草,反正也拿不完,拿走幾個當給師父的獻禮咯。”薑焱淩說得義正言辭,淩珊竟覺得有些道理。


    顧雲清從土螻上跳下來,他是獵戶出身,習慣隨身攜帶個麻袋,此時便取出,和薑焱淩一起摘些奇珍草藥,好上山獻給未來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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