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業?


    沈燁壓根就不用考慮,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


    他靠智謀在大唐混,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仔細算計。


    低估李治、武後包括李義府政治智慧的人都是蠢豬,萬一自己沒有改變曆史,武後依舊登基了,自己和李繼業交好,豈不是找死?


    不要懷疑則天大帝的狠辣,能殺薛紹就能殺自己。


    “老程,這件事是天後親自吩咐的,所以你懂得……功勞我和你一人分享。”沈燁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大腦單純也有大腦單純的好處”。


    但凡程伯獻再聰明點都不好忽悠。


    “懂,都懂!”程伯獻嘿嘿一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咱們是合夥人,當然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你放心,我這就幫你把武敏之揪出來!”


    ……


    教坊司,武敏之昨晚和兩個花魁徹夜討論生死大事,兩個花魁為了求生大喊大叫,可惜叫的再大聲也沒有人來。


    揉了揉額頭,武敏之穿好衣服,在花魁的伺候下吃了碗餛飩,然後準備迴家補個覺。


    他剛剛上了馬車,斜躺在枕頭上,揉了揉額頭,準備補個迴籠覺。


    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睡,特別有感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武敏之一覺醒來,他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馬車還在行走。


    他不禁有些好奇,怎麽還沒到家?


    武敏之喊了一聲:“老王,到哪了?”


    “到城外了!”馬車外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武敏之警惕性十分高----在京城紈絝圈子裏唿風喚雨的瘋批,要是警惕性不高,早就被人敲悶棍扔護城河裏了。


    他飛快抽出坐墊下的短劍,一把推開出門刺了出去。


    管你是誰,敢綁架我的車夫,被刺死也是活該。


    武敏之隻看到了一襲青衫,他人看都不看,左手牽著韁繩,右手反手一刀直接砍斷了武敏之手裏的佩劍。


    青衫少年轉過身,手裏的短刀架在武敏之的脖子上:“下官沈燁見過周國公!”


    武敏之如同一條狗趴在地上,短刀架在脖子上,他已經感受到脖子被劃破的疼痛。


    他的貼身佩劍用上等精鐵、京城著名的鑄劍師打造而成,吹毛斷發,結果被一刀斬斷。


    這人手裏的短刀哪裏來的?


    “你的刀賣嗎?”武敏之絲毫不害怕,用常人的思維根本無法和瘋批共情。


    “賣,但今天不賣!”沈燁冷冷道:“你最好老實點,馬車並不平穩,若是我手抖一下,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哪知道武敏之直接躺平,如同爛泥一般癱著:“多少錢?有多少我要多少。


    沈文宣,你我無仇無怨,你為何算計我?”


    “虞部司,五萬斤鐵礦石!”沈燁淡淡道。


    “就五萬斤鐵礦石?”武敏之發出了歇斯裏地的吼叫聲:“那才值幾個錢?我武敏之三個字值多少錢?


    沈燁,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你隻要命人傳話,這點錢我會不認?”


    “放屁!”沈燁不屑道:“我要不來這麽一出,你會老老實實把錢交出來?”


    “……”武敏之竟無言以對,你這般折磨我,等我恢複自由身一定把你扔到糞坑裏。


    武敏之突然發現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忍不住抬起頭,發現沈燁左手拿著幾根三寸長的針!


    “我不但是一名醫生!”沈燁扭頭看向武敏之,晃了晃手裏的針:“我是獸醫,隻需要三針下去,就能激發這兩匹馬的潛力,速度能提升三倍!”


    “你要幹嘛?”武敏之心裏浮現了不祥的念頭。


    沈燁手裏的六根針準確紮在兩匹馬的屁股上,兩匹馬發出了淒慘的叫聲,接著發了瘋一樣朝前方跑去。


    “你要幹嘛?”武敏之看著飛速倒退的風景,雙手抓緊馬車,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是瘋批,沒想到和沈燁比……我他媽的拿什麽和不要命的比?


    武敏之是作而不死,單純就是喜歡浪,不是為了求死。


    可沈燁的做派哪裏是浪?分明是懸崖蹦迪啊!


    這馬車要是撞了不死也殘!


    跳車?跳車運氣好摔斷胳膊腿,運氣不好一命嗚唿。


    “你瘋了?”武敏之吼道,“你不要命了!”


    “要命啊!”沈燁看這馬車奔跑的速度,就這?時速最多六十邁,畢竟條件有限。


    還是不夠快!


    武敏之看到沈燁又拿出六根銀針,他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了,但距離崩潰還差一點。


    “你要幹嘛?”


    武敏之鬥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沈燁手裏的六根針再次插在馬身上,不但如此,沈燁幹脆收起短刀站在馬車前,雙手抓緊韁繩:“再跑快點!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求愛和閃電的力量……”


    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隻需要壓到一個石子就可能翻車,這不是高速公路,就是普通的大唐土路。


    別說石子了,遇到大石頭都不意外。


    武敏之緊緊抓著馬車,他都快哭了,什麽時候體驗過這樣的速度?


    刺激歸刺激,可是要命啊!


    “沈文宣,你到底想要什麽?你說我給還不行嗎?”


    武敏之喜歡追求各種刺激,但他現在對速度產生了畏懼,甚至對馬車都有了後遺症。


    疾風撲麵而來,他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別提有多狼狽了。


    “要什麽?我沈文宣什麽身份,會要你的東西?”沈燁高傲道,“我今天就是讓你知道,這大唐還有人能治的了你。


    來啊,享受極速帶來的快樂吧!”


    武敏之想迴家,想找媽媽,他的手都勒的發紫,可對未知的恐懼,依舊壓垮了他。


    “武敏之,都說你是個瘋子,也不過如此啊?”沈燁抓著韁繩縱身一跳落在馬屁上,“武敏之,想活命就跳到馬上來!


    我數到十,如果你還沒跳過來,我就斬斷馬車的韁繩!”


    “你瘋了嗎?”武敏之聲音已經沙啞了。


    “十,九,八,七,六,……”沈燁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啊!”武敏之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他鬆開了馬車朝另一隻馬跳去,結果隻抓住了馬尾!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武敏之經曆了生死一線後, 超越,這成了壓垮他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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