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泛著絲絲金光其上鐫刻細小紋路的尺子。


    隻是大概一看劉琪琪便確認此物是法寶不假,隻是他一個凡人哪來的這等法寶?


    隻是這些現在不著急這一時來問,挪動腳步退至牆角處,直到退無可退才停下。


    倒不是不信任張俊濡,隻是這法寶的威力應該不小,其上那玄奧的符文就顯示著它的不凡。


    張俊濡緊緊握住那把尺子,深吸一口氣,用上全身的力氣劈向牢門。


    轟!


    以張俊濡為中心一股氣浪席卷而出,貫穿在狹窄的地牢隧道中。


    昱辰臉色一變,心中暗罵。這傻子怎用這般力氣,就不會先試試這法寶的威力?


    昱辰調動全身靈力來抵擋,隻是這爆發而出的罡氣迅猛至極,僅僅瞬間便衝破他的護身靈力,如同一根羽毛一般被吹飛出去。


    足足飄飛十數丈的距離才重新掌握身體平衡,輕身落地。


    嗯?


    昱辰眉間皺了皺,腦中迅速思考便得出結果,閃身躲到地牢角落隱藏身形收斂氣息。


    不多時有兩道身影從入口的方向跑過,是那兩個地牢守衛。


    定是聽到那深處的動靜前來探查一番。


    嗡!


    忽然昱辰感覺空氣一陣震動,腳下的地麵也隨之震動起來。在他驚異之餘,剛剛張俊濡的方位有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


    光柱透過上方的岩石有土壤直衝雲霄,隻是那光柱所過之處岩石與泥土並沒受到絲毫影響,似乎隻有虛形。


    隻是這些也就夠了,足夠給整個周府報信了,甚至整座城池都會知道此處有所變故。


    完蛋。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張俊濡拉著劉琪琪的手沿著地牢通道飛速跑去,絲毫沒有想掩飾身形的意思。


    果不其然在逃離的途中與那兩個守衛碰了個對頭。


    張俊濡止住身形,將劉琪琪拉倒身後,臉上殺氣縈繞,眼中寒光閃閃。


    那兩個守衛被張俊濡的樣子嚇了一跳,這小子的氣質怎得這般恐怖?殺氣縈繞,有一種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一般。


    這種氣質他們到死都不會忘,這周府一守衛隊的隊長曾經跟隨城主在那場劃分地盤的混戰中立下不小功勞,而與他一起的隻剩他一人活了下來。


    眼前之人明明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市井男子,怎得有這般氣勢?


    張俊濡看準二人失神的時機,身形爆射而出衝向那兩位修士守衛,手中緊攥法寶尺子衝著其中一名守衛當頭劈下。


    速度之快便是那守衛都未來得及反應,倉促之間抬手阻攔,卻見自己的胳膊被那滿是細小紋路的尺子整齊削斷,兩隻手掌掉落在地,兩股鮮血如噴泉一般噴射而出。


    他下意識地想要叫出聲,卻被什麽扼住喉嚨,他想用手捂住脖子又想起自己手已經被砍掉。


    他向下看去,見脖頸的地方有鮮血噴出,想要說話一陣陣風從脖頸處混雜著鮮血流出。


    他直到咽氣都不敢置信,自己一個通靈境的修士怎會被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擊殺?


    這一係列動作下來,不過幾息時間,張俊濡猛然扭頭,一雙漆黑的眼睛宛若叢林的野獸。


    另一位守衛心中咯噔一下,看著張俊濡臉上的血液,心中升起退意。


    本來他在這做一個守衛就未混口飯吃,那些危險的事情他是一點不想摻和,家中還有老母幼子要養,一家四口都等著他這點兒微末收入來糊口,決不能死在這。


    那人看著猶如野獸般又衝上來的張俊濡,“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大俠,饒了我吧,我家中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十來歲幼子,都靠著我這點收入來糊口呢,求求你,別殺我。”


    張俊濡愣了愣就要劈下的尺子懸在了半空,看著跪在身前的男人,他著實沒有好感,為了自己性命就這麽放下尊嚴,算什麽男人?


    張俊濡冷笑一聲,道:“這爛大街的借口都說出來,你就不會動動腦子編一個像樣點兒的理由。”


    說罷就要將手中的尺子劈下,那守衛竟忘記自己是一個通靈境的修士,而對方不過凡人而已。


    心中不甘,慘然一笑,就想著這般死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流光打在張俊濡手中的尺子上,那尺子頓時被擊飛出去。


    他心中疑惑轉身看向身後之人。


    他皺了皺眉,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劉琪琪的手仍在半空沒有收迴,她臉上表情複雜,歎了口氣道:“俊濡今天先放了他,可以嗎?”


    聲音中竟有哀求之意。


    聽在張俊濡耳中,感覺有刀刃紮在心頭,他歎了口氣道:“好。”


    張俊濡轉身看向那跪在地上之人,道:“今日且放過你,但日後萬不可再行惡事,不然我定不會饒你!”


    隻是跪在地上那人聽著張俊濡的話語卻並未言語,隻是低頭默然。


    張俊濡見狀眉間皺了皺,不再管他,將手上的血跡往身上擦了擦抓著劉琪琪手腕向外跑去。


    二人的腳步漸漸遠去,隻是這守衛仍是跪在原地不為所動。


    身旁同伴的身體早已僵硬,血液在不久前流到他膝蓋下,浸透的褲腿。


    自己一個大男人為何而跪?若不是家中真的需要他,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不隻是說說,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怎可受此侮辱?


    自己何時做過惡事?自己這些年來隻是在周府看守此處,沒有因攀附府內之人而做過什麽違心之事,不然他現在的生活決不會這般艱難。


    但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讓家中的頂梁柱不倒,讓家人還能溫飽,這些屈辱就得壓在心中,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像他這樣的人世間不知幾何,那個不是因為那身不由己的理由做些違心之事?


    一些隻做對不起自己而對得起家人世人的事,這類人真男人也。而有些人則做那些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家人而對不起世人的事,這類人也是有大毅力。


    可若,前者之人,要在對得起家人和對得起世人之間做出選擇,他會怎麽選?


    就是這件事做了家人可以保持現在這並不算富裕的情況繼續生活下去,而世人卻會因此受到劫難,雖不致死但也會有些苦難。


    而若是不做的話,家人便是連這最基本的生存的條件都無法保障,世人也不會受到什麽影響。


    該如何選呢?


    昱辰默默守在暗處,看著跪在地上的守衛中年男子,心中不由湧現悲傷。


    這個問題不事到臨頭,怕是不會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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