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穗見過章佑幀,他曾是皇子,可他給人的感覺很是古怪,高高在上又狠戾。


    仿佛世間萬物皆需對其俯首稱臣一般。一雙眼睛裏充滿戾氣,看一眼都讓人膽寒。


    香穗仔仔細細打量著麵前的程乾,看著舒心,她的乾哥長得俊朗,臉上沒有絲毫的傲慢與狠辣。


    莫名地程乾突然之間成了皇子,香穗感覺很是新奇。


    天潢貴胄啊,對於他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存在啊。


    香穗望著程乾傻傻地笑,她說:“乾哥,若是你去了京城,京城是不是也不那麽遙遠了?”


    程乾伸出手指點了點她挺巧的小鼻子,輕輕嗯了一聲,“我會帶你過去的。”


    香穗眼睛眨呀眨,她為程乾高興的同時,人猛然間清醒了過來。


    她想到了一些幼時跟著春妮一起玩時,聽到柳大娘跟一些嬸子大娘閑話的內容。


    當初村長家的大兒子讀書不多,因著他是村長的兒子,最終娶了個秀才家的閨女。


    二兒子讀書科考中了舉人,便娶了府城裏官老爺家的女兒。


    柳孝廉家中的兩個閨女,好似其中一個也跟府城的一戶官家的郎君定下了親事。


    所謂門當戶對,皇帝的兒子自然是不能娶個鄉下女子的。


    程乾眼看就要走了,她不想給他心裏不痛快,便望著程乾輕輕柔柔的笑,心裏多少有些失落。


    突然之間想明白了這些,香穗就悄悄往旁邊挪了挪,她將一旁放著的茶盞拿了出來,問:“喝口茶吧?”


    大晚上的喝什麽茶呢?程乾盯著香穗看了一會兒,說:“你歇息吧,我迴去了。”


    香穗輕嗯了一聲,笑著將他送了出去。


    程乾臨走之前,他緊緊握住香穗的手,目光堅定:“穗兒,如今一切還都不明朗,京中如何我不知道,我先去京城探一探。待一切塵埃落定,我定會迴來迎娶你過門。”


    程乾深情地凝視著香穗。香穗感覺她低落的心情也被鼓舞了一樣,撲通撲通跳動著。


    翌日,李滿倉跟念兒照常迴永福巷嚴家迴門。


    袁嬸子迎了他們進門,到了堂屋跟前,李滿倉就發現嚴家多了一個讓他沒有意料到的人,那就是嚴震。


    李滿倉跟念兒向嚴老翁見禮,禮畢之後,嚴老翁指著嚴震對念兒說:“這是我那不孝子,你暫且喊他叔父吧。”


    念兒跟李滿倉恭敬見禮。


    嚴家沒有女眷,念兒跟長輩們見過禮之後,就找袁嬸子說話去了。


    今兒嚴家在外麵定了席麵,袁嬸子樂得清閑。


    昨兒晚上,她去驛站見了袁之遠,也知道過不了幾日她就要迴去複命了,心中歡喜著呢。


    她眉眼帶笑地拉著念兒閑話家常。


    堂屋裏,對於嚴震竟然是嚴老翁的兒子這件事,李滿倉也隻是感慨沒有料到,總之也是見怪不怪了。


    程乾是聖上的兒子,嚴老翁是保護他的人,嚴震是嚴老翁的兒子好像也極其正常。


    嚴家眾人沒有聊朝堂之事,問了些李滿倉一些種莊稼之事,這些李滿倉熟悉,跟嚴震相談甚歡。


    翌日,夏潮便將餘師爺帶了迴來,餘師爺還來不及喘息,就被請到了書房坐下。


    餘師爺吃了口茶,終於能喘口氣了,他埋怨道:“火急火燎的,我一把老骨頭差點兒就被折騰散了。”


    夏敞諂媚一笑,“老哥,誇張了。”


    餘師爺見夏敞這個樣子,便知道他定然是有什麽搞不定的事情,有求於他。


    餘師爺笑了笑,坐下來慢悠悠地吃茶。


    夏敞讓李滿倉去隔壁將程乾喊了過來,自從程乾的身份明了,夏敞便沒有讓他往兵營裏去了。


    李滿倉喊了程乾過來。夏敞便讓他們兩個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李滿倉讓程乾坐在了上麵,餘師爺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


    書房裏,夏敞坐在上首,夏潮坐在餘師爺的下麵,程乾麵對餘師爺而坐。


    這屋裏除了幾個小的,夏敞家的男子們都聚在了這裏。


    餘師爺吃好了茶,抄手而坐,了然地對夏敞說:“侯爺有話便說吧。”


    夏敞前日將跟馬氏說過的那番話,又跟餘師爺說了一遍。


    乍聞此言,餘師爺眼皮子猛然抬了起來,望著程乾了悟地點了點頭。


    難怪啊,難怪嚴老翁那麽一個有些傲慢的老匹夫,竟然如此看顧一個孤苦的少年,竟然是這個原因。


    餘師爺聽完夏敞所言之後,並沒有怎麽吃驚。反觀夏潮就難掩心中的震驚,他說為何要急匆匆將餘師爺帶迴來,原來如此。


    程乾竟然是皇子,那確實是不得了的事情。


    夏敞話音剛落,便麵帶微笑地將目光投向了餘師爺。話語中帶著一股自豪:“阿乾這孩子,十三歲來了寨子上,可以說是跟隨著我們這些大老粗慢慢成長起來的。


    他在寨子裏學的都是一些領兵打仗的本事,這突然之間轉了身份,難免讓人放心不下。


    老哥飽讀詩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您給阿乾參謀參謀。”


    夏敞說著對著餘師爺拱了拱手。


    餘師爺笑著看向程乾,拱手作揖,“老夫先給殿下道喜了。”


    程乾忙迴了他一禮。


    平常人跟皇家人自是不一樣的,可是當今聖上雖說出身皇家可他長於市井,他在市井娶妻生子,自然跟生於皇室長於皇室的人是不同的。


    他能請了兩個親近的人迴來迎接程乾,說明他們的父子情分還是很深的。


    可皇家畢竟是皇家,有些該注意的事項還是要注意的。


    “老夫也沒有什麽金玉良言,殿下初入京城,低調行事總沒有錯。多看,多聽,少言。”


    程乾聽得認真。


    餘師爺說了這些便也沒有再說什麽,一個皇子需要注意的事項很多,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完的。


    程乾是個聰慧的,他進了京城之後隻要低調行事,少言語多思考,定然能明了以後該如何行事。


    因而,他說了這些便沒有再說。


    夏敞也聽得認真,他望著餘師爺還要聽下去的時候,久久沒有下文。


    “就這些?”夏敞問。


    餘師爺笑,他看向程乾,“隻要殿下如此行事,遇到的一些事情,自然而然地都會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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