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沒有慌亂,在手機屏幕上劃拉幾下,打開聯係人找到備注父親的號碼,對季琛挑眉。


    “來,看看是你殺我快,還是宋振興聽到你殺我快。”


    “嗬嗬,你找死嗎?”季琛指尖燃起小火花。


    宋悲熄屏,意思是休戰,把生命交付給對方,顯得有誠意。


    她逼問道,“你肯定有秘密,不然怎麽會每個月爬一次山,去寺廟祈福,你看起來並不是會信這些的人。”


    季琛微微眯眼,朝著宋悲步步逼近,直到他退無可退,才伸出手,給水係精靈注入能量,加小背包。


    小背包發著電光,有一條線,直直連接季琛。


    他掰開宋悲掌心,解釋,“它叫小白,我養了很久,有一定感情,所以你放心,我會定期往裏貯存能量,現在,你的條件我滿足了,我的呢?”


    他指的是遙控器了。


    宋悲本就是故意為之,她並不想讓宋振興和季琛兩個危險分子活下來,無論哪一個對她來說都是定時炸彈,現在,不過是假裝。


    見此,她裝到底,迴報這位“老師”,“你對它的感情有多深?我憑什麽相信你?”


    季琛虎口抵住宋悲脖頸,迫使他挺直了脖子,“你可以死,它都不可以。它是我弟弟,救過我的命。”


    解釋和理由,很充足。


    眼看虎口處電光火石,宋悲見好就收,笑得吊兒郎當,伸手輕輕推開危險物,“哎呀,剛才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看你還當真了。”


    季琛吹了吹嘴角,不屑地離開這裏,“我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去了,不止寺廟這一樁。”


    宋悲望向他背影的笑意一點點消失,現在這世道,有異能的人為罕見,少之又少,每個都保持神秘,高高在上,對人看不上。


    就是因為這樣,他會左右搖擺,不好把控,就比如,當初自願帶上項圈自願成為宋振興的走狗,現在會因為不甘成為一個她的監視者,想取下項圈,重新掌握自己的邪惡人生。


    會咬主人的狗,就算臥底另有其人,也一定不是一條好狗。


    臥底是誰,究竟是誰。


    宋悲忙於學業,應付神起等人,還要尋找臥底。


    在地下黑拳穿梭,親自登台跟普通人對決,已經是常事,不過輸的都是她,耍賴的也是她罷了。


    這都是演給臥底和宋振興他們看,就看看誰真正想殺了她。


    那她就不會客氣了。


    宋悲準備出國留學這天。


    宋振興在上次迴家時隔一個月後,終於迴家了。


    迴來直奔樓上,自己裝修拿行李,拿的都是錢財。


    宋悲在客廳都能聽到樓上爭吵。


    “死了,都死了……”


    “不會的,有我在。”


    “不會什麽不會,你算個球球,你要真的有攻擊力,老子的兒子們也不至於慘遭毒手。”


    “就算我幫不上你,也有其他人,你走了我怎麽辦?”


    “滾,其他人現在都翅膀硬了,除了內鬥想爭第一,全都不把人放心上,都瘋了,瘋了……”


    “宋振興,宋悲都還沒死,說明問題不大,而且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就這樣拋下我遠走他鄉了?”


    “照你這麽說,時歡跟我的時間更多,難道我還要下地獄去陪她不成?還有,我怎麽聽你說話怪怪的啊,向來勾結男人,上男人床的你最是怕死,怎麽今天就這麽淡定?”


    “難道……都是你幹的?”


    “啊……宋振興,你竟敢質疑我,宋悲都相信了我,不相信時歡,你居然相信時歡,好啊,我就知道你還忘不了她……”


    “啊!!!”


    宋悲吹開茶沫,漫不經心地抿了口茶,“誰相信你了?搞笑。”


    有些人假話說多了,說到自己的都信以為真,自己信了,以為別人也跟她一樣傻。


    柳芳算個什麽東西。


    她無條件信任母親,無論好壞。


    宋振興受不了了,見柳芳嘴硬敲不開,往她天生媚骨,年老色衰極快的臉上扇了幾巴掌,將她狠狠踢開後提著兩大箱子的金銀珠寶下樓。


    宋悲就在客廳等他,見他下來,湊上前裝作不知道,打了個招唿,“爸爸,你這是要做什麽?”


    她去碰行李箱,宋振興躲開,警惕又恐懼地看她。


    她笑,“爸爸,你這是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嗎?”


    柳芳年老色衰,能力越發趕不上異能者需求,林子早就被金熊等人帶頭霸占,宋振興都碰不了,自然就略顯下風,速度異能者更不能跟攻擊力強的相比。


    拿如今神起,人人自保自立,為爭奪一口粥就能大打出手的局麵來說,最強的火燭不用毒術,單靠一把火就能把宋振興送下地獄。


    再加上私生子死了一個,又一個,雙胞胎無心跟她爭寵,都夾緊了尾巴,宋振興忙得焦頭爛額,整日活在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他,敵人在暗他在明的局麵,他平等畏懼每一個人是應該的。


    宋振興想到在旁人眼中,宋悲在,他就在,他走了,別人就會把目光轉移到宋悲身上。


    不管是臥底也好,神起那群不受控製的瘋子也罷,都會為了爭奪幫主之位無心關注他。


    宋悲,就是那個誘餌。


    想著他便有了耐心,“爸爸出去給你買個禮物,慶祝你考上了阿斯頓大學,你等著,我馬上就迴來。”


    “那在爸爸臨走前,能不能先去見季琛一麵?他找你似乎有事,就是不知道是什麽事,他沒說,隻告訴我,在老地方跟你見麵。”宋悲故作懵懂道。


    宋振興聽了後眉心緊皺,麵色沉沉,猶豫幾番,說了句,“知道了,告訴他,我明天中午去。”


    緊接著又對宋悲說,“那爸爸明天中午再給你買禮物,到時候捎帶迴來,今天就不出門了。”


    說完匆匆轉身,怎麽走下來的就再怎麽走迴去。


    果然,季琛讓她這麽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宋悲兩頭騙。


    用拿到遙控器騙季琛去幫主辦公室,再用季琛交代的話,騙宋振興去老地址,什麽老地址她不知道。


    夜晚降臨,宋悲敲響宋振興房門,告訴他,“爸爸,季琛說地址有誤,讓你明天去神起辦公室見他,他說會蠍盡所能保護你。”


    遙控器在沒在辦公室她不知道,鑰匙在柳芳密碼箱裏,宋悲很清楚。


    一根迷魂香燃燼,宋悲撬開柳芳房門,走進去,找到密碼箱位置,拿膠帶粘出指紋。


    按下每個密碼,打開密碼箱,拿出一串鑰匙,對黏土按下去。


    鑰匙多費時,不過確實很好,費時的又不是她一人。


    房門被關上。


    柳芳睜開眼坐起身,看向密碼箱位置,天生媚骨本就是一朵製香的花,又怎會被香迷倒。


    抬手揉了揉紅腫的臉頰,是腫了也遮不住皮上褶皺。


    指尖捏緊被罩,暗暗發了狠,宋振興,別怪我沒提醒你,是你先無情無義,想拋下我。


    —


    快遞送上門服務。


    季琛從浴室出來,擦著濕漉漉頭發,打開門,接過地址利索寫上姓名,簽字版,讓快遞員都不禁多看一眼,這一眼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怎會有如此魅惑的男人,就,門都關上了,快遞員摸了摸炸毛的發型,心想怎麽會靜電這麽嚴重?


    拆開快遞。


    麵對一堆有鑰匙凹糟的黏土,季琛難得沉默片刻,撥通了某人電話,“我需要你幫忙。”


    “喲,你也需要混的幫忙啊。”


    三分鍾後,一直蹲守在季琛家附近的黃毛小子,走出居民電梯,停在一戶人家門口,一腳踹向大門。


    “出來,老子催債的,就你小子欠錢不還還住上高檔小區了是吧,好啊,老子也住,老子以後天天來騷擾你,直到你小子還錢為止!”


    江啟想再踹第二腳,麵前的門已經打開,差點摔個狗啃泥,說話都不利索了,剛好再罵兩句,又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你,誒你開門了啊……”


    季琛直接把他拽進玄關。


    江啟入戲過深,擼起袖子還要假裝進來揍人,“欠錢不還你還有理了是吧?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被拎著領子丟進來,腰都沒來得及直起來的江啟,就聽到一句,“誰收拾誰?”雷電把身後點亮。


    媽媽咪呀,孩子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麽大的主角光環。


    江啟轉身閉上眼,“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家具在空中碎成片,一些落在江啟身邊,坑是一大堆一片都沒擊中他,一些落下季琛身邊,有些衝著眼睛襲來,不過在快碰上前都成了灰燼。


    家具莫名其妙被毀,三千多的收藏櫃,對窮鬼季琛來說是可惜太可惜,他麵色僵硬,掌心凝聚出碩大火花。


    對麵前的死豬咬牙切齒,“去死吧好不好,嗯?”


    江啟睜開眼,看看地上灰燼和殘片,摸著頭一臉懵逼,“請問這位兄弟,這裏都發生了什麽?”


    意念操縱物品,精神力的一種,實力已經達到可延緩子彈的飛行速度。


    季琛咬緊後槽牙,能量磁場變化導致整棟樓的燈,忽閃忽滅。


    江啟一看玩過了頭,忙轉移話題,“哎呀,是你要先試試我的能力,看看是不是被取代了,你火花劈裏啪啦就丟過來了,我還能咋整?”


    “那個啥,你找我嘛事兒啊?”一口方言耍的流暢自如。


    季琛指向地上那一堆黏土,一本正經說瞎話,“今晚就要。”


    “你改行配鑰匙去了?怎麽這麽多?!”江啟瞪大眼睛,看了後覺得自己的精神力要被抽幹的地步,一點都不誇張,隻看看就覺得頭疼。


    有隊友就是要利用起來。


    前半夜,季琛安穩戴上眼罩入睡。


    後半夜,聽見一點動靜就能醒的他,聽到了狼哭鬼叫。


    爬起來拿了耳塞,順便去客廳給江啟頭上來一拳。


    次日。


    江啟黑著眼圈堅守崗位,“祝你一帆風順,兄弟。”


    說完就趴下睡了過去。


    季琛拎著他的領子將人丟出家門,鎖好門後離開了,留下被人圍觀的黃毛江啟挨罵。


    “昨天就是他狼哭鬼嚎吧?”


    “對,上門催債,跟人打起來了,動靜可大了,估計最後沒打贏,被人綁起來教訓了一晚上,你看看,這大黑眼圈,指定就是他。”


    “染個黃毛,豆豆鞋,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人家催債都走正經流程的,算了,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吧!”


    江啟也沒想到,季琛的一堆鄰居大媽還是熱心腸。


    就是這,也太熱了吧。


    上了警車,麵對下屬大眼瞪小眼,小眼緊張不已,江啟是想說什麽說不完整,倒頭就睡。


    “別……緊張……我不……吃……”人……


    每一把鑰匙上都環繞精神力,季琛輪流試。


    隨著哢嚓一聲響,先打開的第一扇門是幫主辦公室。


    第二扇,就是宋悲口中的暗門。


    第三扇,保險箱。


    季琛還沒走到第三步,第二步還沒打開,宋振興就提前來到這裏,並看到他鬼鬼祟祟,想都沒想就拿出遙控器按了下去,項圈的光亮了亮。


    宋悲那小子騙他啊。


    宋振興走進來,小心翼翼環顧四周,關上門後,來到季琛麵前,上下打量露出微笑。


    “原來你說的交代,就是把你自己暴露出來啊,真夠蠢的。”


    交代真兇,結果就是他自己。


    宋振興伸手要去摸季琛臉頰,滿臉寫著貪欲。


    想要他的異能。季琛往後退一步躲開,掌心隻是凝聚些小火花,就險些刺瞎宋振興。


    宋振興慌了神,安慰自己,“不過是微弱能量而已,隻是抑製,又不是不能用,你怎麽可能憑借這個殺了我,還不如趁早乖乖投降。”


    抓住真兇,不用出國拋棄大筆財產和這至高無上的地位,宋振興話裏語氣都染上幾分欣喜得意。


    季琛像是要證明什麽,把火花加大,雙手凝聚,融合成球。


    宋振興臉都綠了,下意識想要逃,季琛甩掉早已被攻克已是裝飾品的項圈,“你可以跑跑試試,看看是你運氣好,還是我。”


    宋振興瞬間打碎了,想要用僅剩的一點能量運用速度異能跑的心,看著季琛咽了咽唾沫,“我不動,你也不動,我們先商量一下?”


    季琛麵無表情。


    “勸你束手就擒,別整。”稍作停頓,繼續說,“別說那些無用的。”


    聽江啟碎碎念念叨一晚上,語言都要被傳染了。


    宋振興這下確定了對方身份不簡單,要麽臥底,要麽死敵,要麽真兇,或者,神起內人。


    無論哪種,都逃不過,“我有錢,我有大筆錢,花不完的錢。”


    “都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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