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條商船行在長江上的商船緩緩靠近了魯軍的一處烽火台。


    幾個魯軍哨兵站在岸上喝道:“幹什麽的?”


    一個商人打扮之人立刻從船內跑了出來,他臉上堆著笑,拱手道:“幾位軍爺,小的是從金陵來的商販,平日裏常在這條線上跑生意。”


    哨兵們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認出了這商人,笑道:“原來是老張啊,你這船上的貨可不少吧?”


    商人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都是些絲綢和瓷器,準備運到北邊去賣的。軍爺們辛苦了,小的船上還有些好酒,不如上來喝兩杯?”


    哨兵們一聽有好酒,頓時放鬆了警惕,笑道:“老張,你這人倒是會來事。不過咱們還得守著烽火台,不能擅離職守。”


    商人連忙擺手:“不妨事,不妨事,小的讓人把酒送下來,軍爺們就在岸上喝,絕不耽誤正事。”


    哨兵們聞言,臉上露出喜色,點頭道:“那敢情好,老張你真是夠意思。”


    商人轉身迴到船上,低聲對船艙內的幾名武者說道:“準備動手,記住,不要發出太大動靜。”


    船艙內的武者們點了點頭,手中緊握著短刀和弩箭,悄無聲息地下了船。他們借著夜色的掩護,迅速靠近了烽火台。


    與此同時,商人提著兩壇酒,笑嗬嗬地走到哨兵們麵前:“軍爺,這是小的特意從金陵帶來的好酒,您幾位嚐嚐。”


    哨兵們接過酒壇,迫不及待地打開,仰頭喝了幾口,讚道:“好酒!老張,你這酒可真不錯。”


    商人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就在哨兵們喝得正歡時,船艙內的武者們已經摸到了他們身後。


    “動手!”商人低聲喝道。


    瞬間,幾名武者如同鬼魅般撲向哨兵,短刀劃過咽喉,弩箭穿透胸膛。哨兵們還未反應過來,便已倒地身亡。


    商人迅速指揮武者們將屍體拖到隱蔽處,隨後登上烽火台,將其餘的哨兵一掃而空,防止他們傳遞消息。


    待一切清理完畢後,老張從袖中摸出一支銅製伸縮望筒,推開後對著江麵閃爍三次,這是南晉水師約定的暗號。


    江心蘆葦蕩中立刻浮出十餘艘蒙衝艦,船身裹著浸油的牛皮,槳槽用軟木包裹,劃水聲幾不可聞。


    每艘艦船搭載五十名水鬼,皆口銜蘆管,背負短弩與分水刺,腰間皮囊中塞滿浸了火油的棉團。


    “換旗。\"老張低聲下令。武者們迅速將商船桅杆上的魯字旗換成南晉赤烏旗,船舷兩側暗格彈開,露出六架拍竿。


    這種南軍工部特製的攻城器械,以絞盤驅動鐵鏈,可將百斤石彈拋射三百步,專為轟擊沿岸烽火台而設計。


    江麵蒙衝艦呈雁翅陣散開,領頭艦的浮燈亮起,這種以銅罩約束光線的裝置,僅容後方艦隊觀測方位。


    水鬼們悄無聲息入水,用分水刺切斷魯軍布設的暗樁鐵鏈。


    這些浸在江底的鐵鏈本可纏住敵船龍骨,此刻卻被南晉特製的雙刃刺輕易割斷。


    江心蒙衝艦突然向兩側分開,二十艘艨艟從深水區突進。


    這種戰船底艙裝有踏輪,八十名力士踩動輪軸,使艨艟無需張帆也能疾馳如箭。


    當最後一批艨艟靠岸時,老張摸出懷中的銅壺滴漏,距子時三刻還有半刻鍾。


    他望向不斷躍上長江北岸的南晉兵士,對著旁邊的一個兵士問道:“去給後方陳都督的艦隊報信,我等已成功過江。”


    “是。”


    水師都督陳遠山站在旗艦的甲板上,看著長江北岸有節奏亮起的火光便知曉前鋒的行動成功了。


    他身後,數十艘戰船靜靜地停泊在江麵上,船身被漆黑的夜色籠罩,隻有船頭的燈籠發出微弱的光芒。


    這些燈籠並非為了照明,而是為了在黑暗中保持船隊之間的聯係。


    每艘船的燈籠都用黑布遮掩,隻留一線微光,以免被對岸的魯軍哨探發現。


    “都督,風向已轉,正是渡江的好時機。”一名副將低聲稟報道。


    陳遠山點了點頭,道:“天佑我大晉,傳令各船,全速向前。”


    隨著陳遠山一聲令下,黑暗中的無數戰艦動了起來,船帆迅速升起,船艙內槳手們喊著號子開始劃動船槳。


    整個艦隊如同蘇醒的猛獸一般動了起來,開始緩緩朝北岸而去。


    在長江岸邊的一處了望塔上,有一個魯軍哨兵發現了這一幕,他剛想說些什麽,嘴便被人從背後捂住,下一刻一柄利刃破體而出。


    下一刻,一隊武者爬上了這一處了望塔,隨著了望塔上的魯軍哨兵被迅速解決,南晉的武者們確保了北岸的情報封鎖。


    隨著艦隊前方的戰艦靠岸,與卸載完前軍的艨艟相交,陳遠山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他對著一旁的副官道:


    “我道這魯軍是甚天兵下凡了,當初被傳的神乎其神,如今看來他們也是兩個肩膀頂著一個腦袋,也要吃飯睡覺嘛。


    看來先前淮河丟失完全是因為魯軍偷襲,如今攻守易型,我軍還是有備而來,此戰定能一戰而勝。”


    聞言,陳遠山背後的一眾將校和親衛皆是露出了笑容。


    “隻是,我聽人說先前打過來的是魯軍的京營,領頭的還有一員宗師,名喚周玨。


    據說此人有役使妖魔的能力,手下的靜塞軍更是妖魔所化。


    先前打到金陵城下,連戰我大晉羽林軍三將的便是此人,不知道此番北伐會不會遇上他。”人群中,有一小校開口道。


    這當然瞞不過陳遠山的耳朵,他立刻轉身看向那人,不過並沒有訓斥那小校,而是開口道:


    “鬼神之說純屬謠傳,若是那周玨真有這等能力那他當初何必退走,從天上喚下隕石將金陵城牆砸毀,衝進來即可。


    不過你這話倒也不是全錯,此戰關乎我大晉國運,諸君還當齊心協力,萬不可輕敵。”


    副官也點頭道:“都督所言極是,我等必當全力以赴,確保北伐成功。”


    陳遠山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將校和親衛,沉聲下令:“傳令各部,加速登岸,在天亮之前務必將第一批步軍卸下去。”


    眾人聞言拱手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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