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昆城,他先通知劉姨離開。


    明徽失蹤,霍硯深、霍宏山找不到她,很有可能對劉姨下手。


    薛泯趕到醫院時,文聰正著急。


    看到他來,才有了主心骨。


    “薛總,您總算來了!”


    手術室燈仍舊亮著,薛泯眉心緊鎖,“進去多長時間了?怎麽突然出車禍了?”


    “進去三個小時了。”文聰上氣不接下氣,“是吳秘書給我打的電話,說霍總在高速上出了車禍,讓我趕來醫院。”


    “吳秘書?他不是在北城麽?”


    薛泯麵色凝重,“除了霍硯深,還有其他傷員嗎?”


    “沒有了,據說是霍總在高速上撞上一輛半掛,霍總傷勢嚴重。”


    文聰急得暈頭,“薛總,您說該怎麽辦啊!”


    “先別急,等手術做完再說。”


    薛泯心中疑雲密布。


    一夜之間,孫相宜離開、霍硯深車禍、吳秘書電話,三件事看似毫無聯係,暗中又好像是千絲萬縷。


    一條條捋下來,是孫相宜見過霍硯深之後立刻離開,緊接著霍硯深衝上告訴發生了車禍,然後吳秘書打電話給文聰去醫院……


    孫相宜為什麽離開?霍硯深好端端找明徽又為什麽上高速?還有吳秘書,怎麽比文聰還先得知車禍發生。


    薛泯總覺得其中缺一個關鍵信息,是什麽呢?


    …………


    明徽在寧市下了車。


    天邊紅霞絢爛,色彩明麗,籠罩在女人麵龐,添幾分嫵媚。


    一路奔波,她隻早八點時在沿路高速收費站休息了一會兒,如今已疲憊不堪。


    出租車司機熱心腸,操著一口不標準普通話道:“姑娘,一路小心。”


    明徽心力憔悴,感受到陌生善心,她心口暖意流動。


    “哎!師傅迴程路上小心些。”


    她擺擺手,送走出租車司機。


    一轉身,明徽看見路旁玻璃麵映出的身影,狼狽不堪,活像逃難。


    她自嘲一笑,可不就是逃難,逃出來,才沒有難。


    女人找了家路邊小旅館打算修養一晚。


    酒店要實名,要身份證,經不起查,更辜負了薛泯為她準備的那些障眼法。


    剛到房間,女人再堅持不住,鎖好門倒頭就睡。


    黑旅館房間有黴味,桌椅殘缺,被角被燙個大洞,露出裏麵不知被多少煙油煙灰熏滲透的黃色棉絮。


    明徽來不及挑揀,隻想好好補個覺。


    一路驚險著急,她心神交瘁,腦中繃緊一根弦,幾乎耗竭所有力氣。


    天色漸暗,她在隔壁爭吵聲中醒來。


    休養過後,力氣恢複,明徽竟有心思聽牆角。


    兩男一女,是場捉奸大戲,夾雜方言普通話。


    明徽艱難組織真相,才察覺兩男出軌,女方受害。


    天下騙婚男都該死!


    肚子咕嘟咕嘟叫。


    明徽思緒迴環,才覺饑餓。


    她下樓,去附近小吃街吃了碗粉。


    南市米粉出名,網上有大批代購,明徽在北城時也買過幾家所謂網紅店,如今對比這隨意挑選的無名小店,深感不如實地吃一頓。


    她嗦著粉,腦海卻在計劃逃跑。


    離開倉促,沒來得及好好製定計劃,隻在路上想了大致方向。


    她打算從昆城到寧市,再從寧市一路南下到幾個臨海城市,緊接到東省,順東省坐輪渡去南省。


    不精心不仔細,換乘也多。


    但越複雜,霍硯深越無從查起,越無跡可查。


    一碗粉吃完,明徽又能活蹦亂跳。


    走在陌生大街上,聽著陌生鄉音,她心中隻覺幸福。


    她住黑旅館,吃特色米粉,模樣邋遢又慘兮兮。


    可她並不覺痛苦難受。


    對比北城日子,簡直一個天一個地,巨大懸殊,她不覺痛苦難受,滿心隻有恢複自由的快樂。


    日子太好,好到心髒又被揉皺。


    明徽想起了閨女。


    要是她當初再果斷一點,閨女不會離開她。


    明徽仰起頭,眼眶閃爍晶瑩。


    今晚的月亮,真好啊。


    ……


    薛泯站在窗前,皎潔月光籠罩他身形,卻化不盡男人眉間憂愁。


    按時間,明徽該已經到南市。


    她獨身在外,不知會遇到怎樣的危險磋磨。


    “薛總,吃點東西吧。”


    文聰端來飯菜,“您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合眼,也沒吃東西,身體怎麽受得了。況且霍總現在還沒出來,您要是倒下了……”


    文聰喉頭哽住。


    霍硯深淩晨進入手術室,到現在還沒出來。倒是下了幾次病危通知,讓人心驚膽戰。


    “謝謝。”薛泯嗓音沙啞,輕咳幾聲,“吳秘書那邊有消息了嗎?”


    “有了,他在北城脫不了身。”


    “嗯。”


    薛泯應一聲,默默吃東西。


    剛咬一口,手機猛地響起,驚得人心惶惶。


    薛泯盯看幾秒,這才接起。


    霍宏山聲音一貫沉穩,“在醫院?”


    “是。”薛泯放下筷子,“霍總淩晨進入手術室搶救,到現在還沒出來。”


    “我知道。”霍宏山咳幾聲,“你母親迴北城了,知道嗎?”


    “知道。”薛泯如實迴答,“您有事嗎?”


    “硯深做完手術,你陪他迴來。”


    男人凝眉,“霍總身體虛弱,不宜長途奔波,昆城到北城即使飛機都要四個小時,中途萬一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我已讓協和醫院急救科主任親自去飛刀,到時你們與他一起迴來。”


    霍宏山語氣不容抗拒,“現在明徽已經失蹤,你們的心該收迴來了。”


    薛泯不語,腦中靈光閃現。


    淩晨他考慮的幾個問題,似乎都連成線,關鍵人物就是霍宏山。


    “霍總車禍,您是始作俑者?”


    薛泯麵色冷峻,沉重,“是您派人阻攔他找阿徽,才出了車禍?”


    霍宏山坦然承認,“是我。”


    登時,薛泯隻覺渾身冰冷,如三九寒天墜入冰窖,血液幾乎凝固。


    他忍不住咆哮、追問:“您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可是您親兒子!”


    “車禍是意外,我本意是小懲大誡。”霍宏山聲音不顯愧疚,愈加冷淡,“阿泯,硯深車禍對你來說是個好事。”


    “至少給了明徽逃跑的時間,也給了你往上爬的機會。”


    霍宏山冷笑,“你該高興才是。”


    薛泯聲音疏澀,喉嚨噎住。


    他匆匆掛了電話。


    虎毒不食子,霍宏山是魔鬼,比魔鬼惡毒。


    他看向手術室大門,內心五味雜陳。


    忽地,手術室燈一滅,手術結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夫人墮胎後,霍總瘋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今天下午兩點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今天下午兩點半並收藏夫人墮胎後,霍總瘋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