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昊聞言,身形一滯,唿吸變得急促,然而,揮出的鞭子依舊落到了裴柏良的身上,並且還因手上的力度沒控製好,比之前那一鞭更重了些。


    裴柏良疼得幾乎失聲,蜷縮著身子,半天動彈不得。


    南宮昊沒有再揮鞭,心底驚濤駭浪,握著鞭子的手微微顫抖,臉色卻依舊風輕雲淡。


    “裴柏良,死到臨頭你還想見清兒,你怕不是早忘了已同她和離的事實吧?”


    裴柏良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真的死了。


    “我……沒忘,我隻是……”


    “隻是什麽?莫非你還想同她再續前緣不成?”


    南宮昊冷嗤一聲,“當初你是如何答應本王的?本王保你裴家門楣,可你又是如何對她的?”


    十六年前,南宮昊收到謝樂清即將與裴柏良大婚的消息,匆匆從邊疆趕迴上京城時,已是他們二人大婚的前夜。


    他馬不停蹄的趕往謝府,潛入她閨房,向她表明自己的愛意,卻未能阻止她出嫁的決心。


    她畢竟是他多年來唯一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若她嫁給自己心悅之人能幸福,他該放手並祝福她的。


    翌日,南宮昊前往裴府觀禮,見證她嫁人的幸福時刻,那天之後她便會成為他人婦,他與她也再無可能,往後便不再見了。


    他打算觀禮之後,便動身離開上京城,前往自己的封地。


    可他杯中的酒被人下了藥,意識到不對勁時,他匆匆離席,卻誤闖了婚房。


    與她一夜荒唐,他醒來時她還未醒,他心中有愧,倉皇從婚房出來,卻見裴柏良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裏。


    “王爺,您是否該給下官一個交代?”


    南宮昊看了一眼身後緊閉的房門,眸色中多了一分慌亂,“昨夜之事別告訴她,至於你,本王會給你你想要的作為補償。”


    南宮昊收迴思緒,如今迴想當年之事,自己是真蠢!


    被下藥一事疑點重重,就算不是裴柏良親自動的手,也絕對與他脫不了幹係。


    可恨自己當年被愧疚感衝昏了頭,從裴府離開後,直接入宮麵見天宸帝,隨後匆匆離開了上京城。


    若非這次救人中有光光,他們父子倆這輩子或許都不會有見麵的一日。


    今日在謝府,沈綰綰那句“王爺和姑母之間,真的隻有過一次肌膚之親嗎”,讓他心中波瀾再起。


    他和她不止一次,她的第一次給了他,可他不敢認,他是孬種!


    當日他闖進婚房時,她不知何故昏睡在床,他當時被下藥,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翌日醒來,他心中滿是愧疚,根本沒來得及思考其中的疑點,沒多久便離開了上京城。


    此後經年,他隻靠那一夜的模糊記憶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


    可那一夜的荒唐之舉,他如何能再讓清兒知道,她若是知曉那件事,此生都不會原諒他了。


    他帶著鈺兒離開謝府迴到平南王府,親自把鈺兒送迴他的院子,並未陪他用晚膳便轉身離開了。


    他出門前往大理寺前,特意著人去暗暗調查清兒這十六年來的一切過往。


    調查的結果還沒出,倒是從裴柏良的口中聽到這麽一句話,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清兒給他生了個兒子,已是他未曾敢奢望的,何其有幸,她還給他生了個女兒!


    南宮昊心思千迴百轉,裴柏良卻心急如焚,他的光光再不去救便真的要死了。


    “不不,我不敢奢望同她再續夫妻情,讓她來見我一麵,真的很急,求你了王爺!”


    裴柏良並不知筆架山早被一鍋端的事,更不知南宮昊已同裴光光見過麵並認定了二人是親生父子關係的事。


    他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可唯一的親生兒子還在山上關著,還是自己安排人送過去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該死,可也得在死前把自己唯一的血脈救出來。


    “過往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混賬,幹的那些事我都認,隻求你一件事,讓她來見我最後一麵。”


    裴柏良說著,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紮著讓自己爬起來,跪在南宮昊跟前,連連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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