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徐母,傅振北按著徐清宜的手,坐下。


    徐清宜卻冷聲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跟剛才相親的女生,相聊甚歡,看來是很喜歡了。”


    傅振北卻道,“為什麽不跟我說你家裏這些事情?”


    “嗯?”徐清宜頓時不懂他這話裏是什麽意思了。


    “你母親看著並非和藹可親,剛才若不是我攔著,她能當眾給你甩巴掌。”


    當眾都能這般做,可見,在他們家裏,指不定打了多少次徐清宜。


    頓時讓傅振北想起了之前,他有好幾次見到徐清宜的身上,都是帶著淤青。


    他問她是怎麽迴事,她卻說騎車磕著的。


    甚至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發現她的膝蓋都是淤青紅腫。


    他甚至誤會過徐清宜也在外麵勾搭過別的男人。


    徐清宜別過臉去,“她是我媽,看我沒出息,想打我,我能理解。”


    “你理解什麽?走,跟我走。”


    知道在這裏徐清宜是不會說的,傅振北當下帶著徐清宜離開,咖啡的錢他全部都結清了。


    徐清宜根本沒想到傅振北會帶她來到她當初租的那個小房子裏。


    “你消失不見之後,我一直續租留著,就想著有一天你能主動迴來,跟我認個錯。”


    “你知道,我……。”


    不等傅振北將話說完,徐清宜貼了上來,猶如水蛇似的,纏上傅振北。


    一個開葷之後,禁欲幾年,再次被撩的成年有需求的男人,是完全克製不住自己的。


    “徐清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徐清宜甜到讓人發膩的嗓音,在他懷裏響起。


    “我沒喝酒,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傅振北,你還要我嗎?”


    傅振北伸手將她給托起抱在懷裏。


    低聲說道,“妖精。”


    出租屋內的被褥上帶了灰塵,可二人絲毫不介意,在上麵滾了又滾。


    隻等徐清宜渾身上下沒了力氣。


    她窩在傅振北的懷裏,輕聲說著關於她的事情。


    “我母親是搞科研的,但她跟我父親結婚,不光彩。我父親也是搞科研的,但他有個老婆,是家裏給定的,那個阿姨很好,對我也很好,可是我媽不喜歡她,我媽說她就是舊時代的女性,沒自己的思想和主見,甚至都不能理解我父親。”


    “他們兩個在科研室是公認的一對夫妻,甚至在後來,他們成功領證。那個沒領證的阿姨,則是成了實際上的小三。”


    “我是我媽生的,可我不喜歡她,但我媽長得漂亮,我爸就是喜歡她啊。我的爺爺奶奶喜歡我父親原配的那個阿姨,並且他們還有個兒子,可笑吧,嘴上說著沒有愛情,但依舊不耽擱睡在一起生孩子。”


    傅振北感受到了懷裏徐清宜的不對勁。


    他抱了下徐清宜,“當初你找我,有沒有一點喜歡。”


    徐清宜仰頭,親吻著他的下巴,“想聽真話嗎?”


    傅振北突然沒了興趣。


    “不想。”


    這個壞女人的嘴裏從來不說什麽好聽的話。


    徐清宜卻笑了起來。


    “喜歡啊,不喜歡你根本就不去找你了,但我必須承認,當時我就是叛逆,我媽越不想我做什麽,我就越想做什麽,我想墮落下去,不想按照她的要求去弄那些做不完的物理實驗。”


    “傅振北,對不起啊。我當初可能利用你了。但是我保住了那個孩子。”


    她當時真的產生了想跟傅振北在一起的想法,想和他結婚。


    可傅振北沒有主動說,而當時他考上了研究生,未來前途一片大好。


    “你當初該跟我說的。”


    徐清宜不想讓自己哭,她笑著轉移了話題。


    “我還沒說完呢,你要聽嗎?不聽我就不說了。”


    “聽,你說!”傅振北抱著她,兩個窩在小小的出租屋內。


    “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很優秀。我媽就想讓我比他更加的優秀,可是我真的比不上,我很累,累到幾度覺著活著真沒意思。”


    “漸漸地發現放縱自己會很輕鬆,不用刻意壓製自己了。”


    徐清宜說著,又往傅振北的懷裏鑽了鑽。


    他伸手輕拍了下。


    無聲的安慰著。


    “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開心。”


    “我是被抓迴去後關起來才發現懷孕的,我媽要我打胎,她叫的醫生到家裏,我以死相逼才沒有讓她得逞。實話說,我當時想用孩子故意激怒她,可迴來,我肚子裏的孩子漸漸大了,他有了胎動,很神奇的。我生氣哭泣他就會動,像是在安慰似的。”


    再到後來,徐母主動道歉,說隻要她拿掉肚子裏的孩子,以後就不逼她做任何事情。


    就在徐清宜答應了的時候,她被送到了醫院,強勢逼著她打胎。


    徐清宜從病床上掙紮起來,醫生發現她非常抗拒,加上肚子裏的孩子已經發育很好,也很大了,不是簡單的流產,是要引產了……


    醫生不敢動手術,即便是醫院裏的醫生跟徐母認識,也不敢去做。


    等了不到三個月,徐清宜平安生下一個兒子。


    “為了怕被人知道我未婚生子,她呢,隻是找了個有生孩子經驗的人在家裏給我接生,甚至都沒去醫院。”


    “暮暮送到你家裏,可以上戶口,但在我這裏,他會很慘的。”


    傅振北低頭親吻了下徐清宜的眼角。


    “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寫信,我告訴過你我的家庭住址。”


    “我怕她會去找你。你那麽高冷,那麽厭惡麻煩,你會嫌棄我的。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那不堪的原生家庭。”


    到現在,她親生父親的大家庭,她和她媽融不進去。


    她現在也變得優秀了,甚至能參加一些科研研究,但依舊入不了爺爺奶奶的眼。


    她媽現在就是讓她憑借嫁人,然後,母憑女貴。


    想到這裏,徐清宜都覺著可笑了。


    領了結婚證又怎樣?


    生了孩子又怎樣?


    不喜歡你的人,不但不會喜歡,也不會喜歡你的孩子。


    徐清宜最厭惡的就是,她母親逢年過節帶著她去徐家老宅走動。


    她私下被人喊做小娘的女兒。


    她的母親,那個素有高學問高智商,覺著自己獨立的女性。


    卻一句護著自己女兒的話都不會說。


    隻會一昧的埋怨,是她不夠討喜。


    是她徐清宜做的不夠好,讓她這個做母親的丟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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